第68章 北境之主
走進營帳，沈卿雲就看見孫明坐在桌案後面，右手一下一下輕輕敲打著桌面。沈卿雲上前行了個禮，開口道，“孫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孫明抬眼瞅了一下，“聽說沈小姐的路快修完了？”
“是的，已經修到了花梨城，再有幾日就能修到北戎邊界了。”
“哦，要修到那麼遠嗎？”孫明眼裡的精明一閃而過，“沈大小姐這次修路花了不少錢吧？能掙回來嗎？”
“是花了挺多的，但只要有心總能掙回來。”
看著沈卿雲從容的表情，孫明笑道，“沈小姐真是財大氣粗啊，不瞞你說就這條路，皇上已經規劃了許多年，可是遲遲沒有開工，無非就是沒有商家願意出錢。我倒是好奇，沈小姐究竟為什麼出這個頭？嗯？”
“商人重利罷了。”
“呸，少在我跟前裝蒜。”孫明不相信她的話。
“信不信隨將軍，對了我出門之前曾受夫人之託，給您帶封信。”沈卿雲從袖子裡拿出那封信，遞給孫明。孫明接過來，看也沒看，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將軍不看看嗎？”沈卿雲問。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些婦人之言，還是跟沈小姐說話更有趣些。”孫明緊盯著沈卿雲，說道。
“孫將軍想跟我說什麼？”沈卿雲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那封信，那信她剛拿到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分量，也是被寫信的人給予了厚望，只可惜最終只能變成灰燼了。
“剛才沈小姐說商人重利，就是不知道這北境寸草不生之地能有什麼利益讓你不遠萬里而來啊？”
沈卿雲被孫明盯的不舒服，但仍挺直腰板，這孫明肯定是看懂了自已的計劃，索性也不跟他藏著掖著了。
“跟孫將軍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這條路的終點是北戎。”
雖然一早就猜到沈卿雲的目的，但聽到她這麼坦誠的回答，孫明還是驚了一下，“你要跟北戎做生意？”
“當然，早先皇上就曾下過旨意，允許跟邊境跟北戎互市。”
“那只是互市，聖上可沒說過通商。”孫明眯著眼睛。
“沒說過不代表不可以。”
沈卿雲的話讓孫明越來越興奮，他在這裡鎮守多年，所有的機關要道他全都知道，也全都在他的管轄之內，若是能通商，那裡面的利益不言而喻。
孫明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他盯著沈卿雲繼續問，“沈小姐既然想要通商，不知道打算怎麼做？”
“首要的事情自然是修路，路修通之後往來的商隊可以帶著自已的貨進北戎，在北戎再採買貨物回到花梨城，這樣豈不是方便許多。”
聽到這裡，孫明的眼睛都放光，“沈小姐果然思慮周全，這條路你早就計劃好了，是吧？”
“算是吧，反正早晚都要修的，主動權在我手裡會更好些。”沈卿雲笑笑。
“既然如此，我也願意成人之美，沈小姐的路既然修到這兒了，不如咱們來商量下這辛苦費怎麼算呢。”孫明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沈卿雲問。
“將軍鎮守此地辛苦了，我願意許以商隊的三成利。”
“三成？”孫明怒目而視，“你打發要飯的呢？”
“那將軍的意思呢？”沈卿雲不免蹙眉，問道。
“我要五成。”
沈卿雲再次皺眉，這孫明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什麼都沒付出就先要走了她五成的利潤，還沒等她還價，孫明繼續說。
“是一趟五成。”
什麼！沈卿雲怒了，這是搶劫啊，商隊一來一回就可能白乾了，孫明這簡直是要命啊。
談到這裡，沈卿雲沒直接回應，只是淡淡地說，“路還沒有修完，這些事情我們也可以以後再談，今天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沈卿雲轉身就走，孫明在她身後高聲喊道，“沈小姐最好快點，時間長了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一路上沈卿雲越想越生氣，孫明平時囂張跋扈就算了，這條路是聖上親自下令修建的，他竟然還想薅聖上的羊毛，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呀。
這時梁淵走了進來，沈卿雲看見他，說，“你來的正好，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沈卿雲在北境逛了幾圈，買了些特產，也瞭解了當地的風俗習慣，這些她都一一記下來。等回到驛站，梁淵正好從外面回來。
“小姐，我回來了。”
“事情辦的怎麼樣？”
梁淵向四周看了看，“我四下打聽了下孫明的為人，他在這裡說一不二，比皇上都好使。”
“嗯，這點我也看出來，這幾天我在街上逛了逛，發現他們每個月都要給孫明交稅錢，可我記得這裡的稅前早些年就免掉了。”沈卿雲也將自已瞭解到的說了出來。
“不止呢，小姐你猜，我看見什麼了？”梁淵神神秘秘地說，“我發現孫明有時候，晚上會偷偷地去跟一個叫春桃的女人幽會。”
“女人？”這不奇怪吧，沈卿雲沒在意，卻聽見梁淵繼續說。
“我本來以為她就是普通的姘頭，沒想到一打聽才知道，她是孫明在這邊的老婆，他們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有姘頭不可怕，怕的是他竟然私底下有個兒子。孫明去北境之前皇上就安排他的家人留在京城，為的就是能控制他，可他在這裡竟然有個兒子並且沒有送到京城，這裡面的問題就大了。
“看來孫明有更大的野心。”沈卿雲猜測到了孫明的意圖，她吩咐梁淵加緊準備，明日就回京城。
京城裡，沈蕙心正在胭脂鋪裡選胭脂，可是她左挑右選就是沒有合適的。正巧瑾歡在鋪子裡巡視，看見她獨自一人在那邊犯難，於是笑著迎了上去。
“沈小姐，來選胭脂啊？”
沈蕙心見是她，也不客氣，直接說，“你們這的胭脂也太普通了，都沒有適合我的。”
瑾歡一擺手，立刻有夥計上前來，“你去把咱們的鎮店之寶拿來給沈小姐挑選。”
鎮店之寶？聽到這幾個字，沈蕙心的眼睛一亮，她隨著夥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夥計端上來一盤又一盤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