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相納反而心裡變得平靜許多,那是因為從小生活在相府的他,早早就受盡了屈辱,每日的責備打罵,在別人眼裡他都一直是那麼差勁,永遠在被比較,無時無刻不在被打壓。
這些事情,雖然來到通玄界,這種最底層的卑微感並沒有改變。
但對相納來說,他已經適應這種感覺,遇到這種情況,反而早已經習以為常。
但理智也在提醒著他,他才剛剛達到築基境,僅僅算是個初窺門徑,他沒有任何資格現在飄飄然,也不敢跟人比較。
況且他僅僅是一個沒有任何天賦的凡人。
他必須更加謙卑努力,一步一腳印,踏實修行。
那些存在於幻想中的事情,還是立刻在腦海中打住!
盡力做到眼前每一件小事!
放平心態,戒驕戒躁,他只需埋頭努力,積少成多。
那麼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反正他能一路走到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相納理了理被高空勁風吹亂的鬢髮,重新控制好心緒,連忙運用著神識,繼續幫他“導航”。
…………………….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相納臉上終於露出滿意了笑容,這細葉霧水草的收集也終於完成。
預示著他這一次的藥材收集也圓滿成功。
僅僅耗費大半天的光景,他就完成預定的所有任務,這比他預想之中,要容易順利許多。
他飛行在高空之上,穿過一片厚重的雲霧,再翻過這座山脊,就能到達木屋所在的山麓,再潛入一片森厚的密林,沿著小溪往上游走上百步。
當然這藏身之處的隱蔽性已經被那前輩做得極好,外人幾乎不可能發覺,這密林背後的別有洞天。
若不是當日為了追蹤那隻野兔,他萬萬不可能發現這麼一個好地方。
就在相納還在讚歎前人的超群智慧,這個時候,他的肚子竟然“咕咕”一叫,緊接著又是連續一串“咕咕咕”的響動。
這是在提醒他應該進食了!
相納腦中一想,自己為了破境築基期,達到這種“純淨”的狀態,確實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他作為修行之人,確實可以好幾天不吃任何東西,可以只僅僅喝水就能生存,不過現在的他依然有對食物的需求。
況且相納也是算半個吃貨!
從小生在相府的他,在吃這一方面也算有些研究,畢竟他偷吃過太多的山珍海味。
但他聽說,這修行達到後期某種境界,等到神識打通太虛,便能達到不用進任何食物的狀態。
自然吸收這宇宙天地的營養,供應身體自如使用。
甚至到了超我的境界,還能消除肉身的束縛,僅僅保留意識的存在。
那又是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境界!
不過相納現在還是個“普通人”。
他還得吃飯!
相納緩緩落地,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潛入一片密林之中。
現在的他,相當習慣在山林的生活,按他自己的說法,他已經成了半個“野人”。
風餐露宿對於他是常態,就算睡在樹上,他也相當適應。
而且他現在對於在野外打獵,也算是頗有心得。
相納此刻屏住呼吸,封鎖住全身的氣口,想盡辦法把自己跟這一片森林融為一體。
這時候自己的木靈根就發揮了大作用,他可以用自然屬性,掩蓋住自己的氣息,毫無違和的站在樹林之中,這相當於給他穿了一層“隱蔽衣”。
他降低重心,幾乎半趴在地上,氣息雖然已經封鎖,但是這動靜還是必須要小,眼睛裡卻死死的鎖定住一隻“野山雞”。
這種“野山雞”似乎是在青嵐山中特殊生長,個頭比一般的家禽大上許多,毛色鮮豔亮麗,昂頭挺胸,氣宇軒昂,重要的是它還會飛,而且這飛得又快又高。
若是稍微不留神,便會讓它溜掉。
在空中要是想要抓住它,那就更加困難,這“野山雞”相當聰明,它會改變在空中的飛行線路,然後會狡猾的躲入各處林中,或者是潛入草叢深處,再或者是故意飛到危險的懸崖之上。
露出某種挑釁的神態,引誘著這貪心的“獵人”上鉤。
相納可在它的身上吃不少的苦頭!
他已經被這“小東西”逃過太多次。
不過回想起,這雞肉那相當絲滑的口感,那緊緻嫩滑的雞腿,用火再一烤,冒著油光的雞皮,瞬間讓他垂涎欲滴。
吞了吞唾沫,他繼續著附近環境搜尋,他得觀察地形,方便做一個提前佈置。
但他又有一種挑戰者的心態,他想試試自己現在的身手。
他現在已經築基期,反應速度也是大大提升。
或許捕獲這“野山雞”會輕鬆一些,不再像當初那般狼狽。
很快,他的目光直勾勾的鎖定住“獵物”,他隱蔽住自己的同時,也在仔細觀察它的一舉一動,正在找一個最佳的時機“出手”。
相納慢慢向著它移動,但他動作很慢,他要確保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此時這隻雞,還在專心致志啄著植物,找尋其中的營養,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距離越來越近,相納眼神鋒利,堅定無比。
他也在腦中瘋狂的計算著,自己到底要哪種距離出招,能夠讓這獵物無法反應,來不及逃跑。
相納可不喜歡磨磨嘰嘰的浪費時間,他要一擊斃命!
“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距離不斷靠近,氣氛也逐漸變得愈發緊張。
但這一次,相納在暗,有著絕對的主動!
這密林之中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安靜。
終於,相納已經到了合適的位置,這距離已經足夠的近,到了他的“射程範圍”。
他沒有任何猶豫,嘴上念出口訣,乾脆利落的一抬手。
一瞬間,一個簡陋的“木籠”,從這野山雞的頭頂變化而出,它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翅膀剛剛扇動兩下,直接把它牢牢得壓在其下。
這野山雞連連驚叫,顯然被相納的突然偷襲嚇得不輕。
這是一種瀕死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