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下了令,很快慕婉晴身邊的宮人便被帶到了臨月王宮。一番拷打之下,其中一人說出了當年的秘辛。這把梳子確實是慕婉晴親自贈與母妃的,而她也曾召見過西域商人。當時父王對母妃極其愛重,所用所食皆需要經過查驗。唯有對慕婉晴不設防。未曾想到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她生生害了母妃的性命。也是,以她愛父王之心,怎會容忍父王這般對母妃,一切都有跡可循,是他太天真了。
被打的奄奄一息,那宮人在最後一刻更是透露了一個訊息。當初慕婉晴是因為生璃兒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外加先王曾經承諾他的母妃會立他為儲君才會將他過繼在膝下。而且在她生前還與南宮蕊說過扶他上位是因為知曉他對南宮璃的心意覺得他會護著她們才這樣做。
竟是這樣,竟是這樣。原來這些年慕婉晴所有的溫柔、愛護都是假象。自已感受過的所有溫暖皆是踩著母妃的血肉才擁有的。而他覺得年少時唯一的光竟然是別人精心編織的陷阱。是不是就連她和璃兒的相遇都是設計好的,他所愛所護之人居然都是害死他母妃的兇手,對他的所有好皆是利用。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頭回失了控,將殿內能砸的東西都盡數砸了。他將自已關在明玥殿三天三夜。等到他再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已然是滿臉陰鷙。
“來人。”
“參見王上。”旁邊宮人見他這般眼神,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派人去王老夫子的老家,將王老夫子給本王尋回王都。”
“是,臣領命。”
……
另一邊,南宮璃一行人已經行至兩國交界處。即將踏入臨月地徑休整時,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行人直接將她們包抄,不由分說便開始動手。
“有刺客,保護公主。”君寒厲聲高呼,順勢拿起武器便與她們打了起來。
嚇到如安和南宮璃兩人抱在一起,清歌在旁邊保護著她們倆。來的這群人皆蒙著面,看不清長相。但是能看得出來個個身手不凡,必然是經過精心訓練的殺手。
戰況尤其焦灼,雖君寒身手不凡,能以一敵十。但是終究有些寡不敵眾。糾纏了好一會後,有兩名刺客衝過人群逼近南宮璃。清歌與其中一人扭打在一起,另外一人持刀向南宮璃砍來。雖心裡害怕,但是南宮璃還是撐著拿出手鐲按動機關朝那人刺去。
刺客越來越多,他們一行人都有些抵擋不住,連君寒都受了傷,而南宮璃手鐲的針已然用完。一個刺客逮到機會,立刻揮刀砍向南宮璃。如安見這一幕居然毫不猶豫的擋到了南宮璃前面。
“安兒……”
南宮璃此時嚇到發抖,想著要推開如安。卻見那刀快傷到兩人之時,持刀之人卻突然倒地。遠處,慕鬱塵持弓一箭正中刺客心臟。
慕鬱塵策馬走近,對君寒言:“君兄,刺客人多,不宜戀戰。馬上到臨月的地界,屆時會有接應的人,必須抓緊離開此地。本王的人會掩護我們。”
君寒朝他頷首,改變策略,想辦法離開此處。馬車肯定坐不了了,君寒吩咐餘下的人騎馬撤退,情況緊急,他也將如安安置在他的馬上,策馬衝出包圍。
慕鬱塵也朝南宮璃伸出手,南宮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遞給了他。
一行人騎馬出逃,後面的刺客卻緊隨其後,直到馬匹進去臨月地界,刺客才停住了腳步。
臨月王宮。
南宮煜正在批閱奏摺,一宮人進殿,恭敬的朝他行了禮。
“王上,天水城來報。”
“念。”
“八公主一行人在臨近臨月國都時遭一行不知名刺客襲擊,傷亡慘重。”
南宮煜冷了神色,聽到傷亡慘重之時心中慕然一顫,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手上的御筆竟然生生被折斷。
“繼續說。”
“回王上,所幸辰國三皇子及時趕到,救下公主。辰三皇子策馬帶八公主一路行至臨月地界,後面的歹人才停止追蹤。八公主與如安郡主並未受傷。只是辰三皇子在逃離追兵之時手臂中了一箭。君侍衛也在與歹人交手時受了輕傷。如今,正就近在臨月邊境的天水城養傷。”
南宮煜心下鬆了一口氣,說出的話語氣卻十分冰冷:“辰三皇子怎會及時出現?”
“這……這奴才不知,傳信之人並未說明。”
辰國之人,果然陰魂不散。
“派人去檢視一番這批刺客的來歷。”
“奴才領命。”
宮人聽完他的話,並未直接離去,依舊跪在原地。
“還有何事?”
宮人面露疑惑,還是答話:“王上,是否遣人到天水城接回公主?”
聽到這話,南宮煜將手上的奏摺徑直朝他砸了下去。
“放肆,何時需要你教本王做事?”
宮人被嚇得一激靈,他在王上身邊伺候許久,自認為對王上有所瞭解,平日裡無論公主去哪,王上都會第一時間將人接回來。於是才斗膽發問。如今卻突然被訓斥,立刻磕頭謝罪。說出的話不免有些顫抖。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這便……去命人查刺客的身份。”
待宮人退下以後,南宮煜依舊緊握拳頭,下一刻。一把將奏摺悉數推翻。
天水城內,因為君寒與慕鬱塵都受了傷,他們不得已就近請了郎中為他們治傷。所幸傷的不重,休整幾日後便可出發。
這日,聽侍從說慕鬱塵又不肯喝藥。南宮璃沒法子,畢竟他是為救自已才受的傷,只得拉上如安一同去看她。
一進屋子,看著慕鬱塵與送藥之人僵持著不肯喝藥。南宮璃徑直接過藥碗舀了一勺吹了一下遞到慕鬱塵嘴邊。
慕鬱塵並未乖乖喝藥,只岔開話題:“你怎麼來了?”
“為了讓你喝藥。”
如安在旁憋笑,見他表情玩味忍不住開口諷刺:“我們堂堂三皇子,那麼久了還是怕喝藥。”
“別胡說,你們將藥擱在一旁,現下太熱,待會涼些再喝。”
“怎麼會,我試了下,現在溫度合適。藥便是要趁熱喝才有效。並且若是擱在一旁,你待會一定不會喝。”南宮璃接話。
見兩人一同盯著自已,有種自已不喝藥她們便不罷休的模樣,慕鬱塵心下一狠,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乾淨。一喝完便忍不住乾嘔,喝了幾口水才勉強壓下去反胃的感覺。
“鬱塵,你今日怎會突然出現?”如安問出了南宮璃的心聲。
“那自然是有正事,臨月與辰國交好。你們臨月現下唯一的公主及笄之禮我辰國豈能不出席祝賀。此次,是父皇下旨命我代表辰國前來。”
南宮璃面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斂了神色,有些落寞的開口:“只是這回,又害你受傷了。”
慕鬱塵見她如此神色,連忙揚起笑容。故作得意的說:“小爺我武功高強,區區小傷不足掛齒,你也不用太在意。”
“可是我就是在意,你幾次三番救我,我欠你的如何還得清。”知道他是在寬慰自已,可是自已心中的愧疚更甚,如何都不能當做無事發生。
“可我便是想讓你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