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白慢悠悠吃完了飯,回到球場,這邊的排球對抗賽竟是還在繼續。五局三勝,兩邊都是身體素質強壯計程車兵,故而你追我趕,誰也不讓誰,人都替換上了好幾輪,非要分出個高低來。

現下正到了最後一局,比分咬死在22:23,場上焦灼,場下的人更是著急,屏氣凝神,嶽清華這邊佔優勢,只待最後一擊。

最後一球的勝負,嶽清華也是嚴陣以待,此時連褲子也已然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他緊盯著對面的防守姿態,助跑,繼而高高躍起,狠狠一擊!

對方的兵士緊盯著球,狂奔去攔,奈何這球的力量實在太大!接球的自由人摔在地上,球堪堪砸在了場地四角之內,發出砰的巨響。

整個球場都驟然陷入安靜球,這一球到底是不是界內,只等計分的人...

“得分!贏了!!!”陳穩離得最近,看得真切,立刻大叫起來。

人群中響起巨大的歡呼聲,好緊張,好刺激,好喜歡!!

連嶽清華都放鬆了嘴角,勾起笑來。

一側是喜悅,一側是沮喪,沉浸在這運動的氛圍裡,一時間竟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隨著輸贏而心情起伏起來。

見結果出來了,顧秋白才施施然走到場地中間,去撿掉在地上的排球。

嶽清華這時才清醒過來,很快恢復了平日的肅穆,朝顧秋白走了過來。

“嶽大人身手不凡啊。”顧秋白拿著手上這因重擊,而破損漏氣的排球。

雖然製作沒有那麼複雜,但戴逵出品,必屬精品,能把這皮革的球打爛,難怪嶽清華能當上禁軍的小統領了。

嶽清華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會照原價賠償的。”

顧秋白想起戴逵,搖搖頭笑道:“那倒也不必,只是這球花了戴夫子一些時間研製,如今只有這一個,恐怕我又要捱罵了。”

嶽清華認真道:“我自應登門致歉,能發明此球之人,如此巧思,必當有顆七竅玲瓏心。”

顧秋白沒有解釋什麼,只回道:“自然。”

“嶽大人可帶其他兵士先去梳洗換裝,借用空著的學舍即可。食堂讓剛剛那位計分的學生帶您去,等修整好後,下午我再安排各位的工作。”

嶽清華這才感覺到有些不自在,拿起衣服擋住前襟,其他兵士也反應過來,趕緊穿上全是汗的衣服。

嶽清華:“行軍之人,習慣不拘小節,讓顧夫子見笑了。”

陳穩在旁,為了避免顧秋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趕緊出聲打岔:“夫子,你快去午休吧,我帶他們去就行了。”

人群卻還沒散去,嶽清華那一擊不止擊中了球,更擊中了在場學生的心。

見嶽清華與顧秋白說完話,其他學生趕緊圍過來。

“今天打的這是什麼球,從來沒見過,能不能也教教我們!”

“各位大人是哪裡來的,也是畫院的夫子嗎?”

“這場地以前都是空的,最近才修建起來,莫不是有新的活動?”

...

陳穩作為顧秋白最忠實的班長,馬上主持大局:“之後各班的夫子們會通知大家的,先散了吧,不要影響客人們吃午飯啊!”

顧秋白第一次覺得陳穩這麼可愛,真是個會來事的好傢伙,忍俊不禁。嶽清華眼神在陳穩和顧秋白之間轉了一圈,並未多言。

既然說是客人,其他學子也不想讓畫院丟了面子,忍住好奇各回各班。

畫院的新夫子們也到位了。顧秋白索性把所有人都拉在一起開了個短會,下發了每個人要負責的班級。

“...新的夫子下午去熟悉自己的班級,可能有些被分到的班級不是你原本擅長的畫派,但請各位相信院長,他是最瞭解你們的人。”

“另外這邊是禁軍的各位大人,想必大家都還記得我剛剛所說的運動會一事。為了籌備運動會,將由他們負責畫學生們的體能訓練,每兩日一節,各位請自行修改課表,增加體課,天黑前交予我即可。”

雙方互相點頭示意,打了個招呼。

齊嘯墨弱弱的問:“運動會,在什麼時候?”

顧秋白:“一月後。”

新官上任三把火,期待一下這些人能燒出什麼樣的大火來。

下午時分,顧秋白回到漫畫班。

“各位,新增體課的事情我剛剛有說清楚嗎?不懂的再問。”

白澤罕見的舉起手來,他天生一副臭臉:“為什麼要上體課,我不想上,我要畫畫。”

顧秋白半開玩笑:“畫師是很危險的職業,因為有一技傍身,有時也會被逼迫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時代。讓你們強身健體,希望有朝一日,你們能保護好自己。”

這話難免有恐嚇的成分,對於在座的貴族子弟們來說,家族能提供的保護就像銅牆鐵壁一般。但這些貴族子弟,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很容易被話語影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另外,這幾天我要處理學堂的瑣事,比較忙,課沒辦法上滿,但你們的畫展不能懈怠,為了盯著你們,我也請了外援——我的老師齊崧,會幫忙給你們上幾節課 。”

臺下的學生瞬間沸騰了。

“齊老要來教我了!我不是做夢吧!”

“快打醒我!”

“我當年遞了十幾張畫給齊家,他都不願意收我...”

“你那點水平齊老怎麼看得上,四捨五入,以後我也是齊老的弟子了!”

“是徒孫啊,徒孫!”

...

陳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夫子,你是我的神!”

顧秋白一敲戒尺:“安靜,你們都給我好好幹,別讓齊老覺得你們這個第一有水分。”

顧秋白皮笑肉不笑:“要是給我丟臉了,等我回來以後,你們一天就不止二十張速寫了。”

學生們噤若寒蟬,惹不起,惹不起,顧夫子是有仇必報的女人,是敢當眾暴揍皇子的女人。

打一巴掌就要給顆糖:“我看今天的球賽你們都看的很開心,今天下午,讓嶽夫子帶你們先去上體課,感受一下。”

嶽清華早早的就等在門外了,此時穩步走了進來。

顧秋白:“嶽清華,嶽夫子,未來這半月,就跟他上體課了。”

學生們兩眼放光,看了今天的比賽,誰看不出嶽清華是裡頭最強的,簡直帥爆了。

為了尊重禁軍們,紀沛然是讓他們自己選擇想教哪個班的,譬如宮廷畫班吧,可以確定是整個學院體能基礎最好的,畢竟跑得最快的那一撥,都進了宮廷畫院。

而漫畫班則是跑的最慢的,被剩下來的孱弱學子。

嶽清華大概是喜歡挑戰,他毫不猶豫的選了顧秋白帶的漫畫班。

嶽清華微笑:“多多指教。”

只是學生們都忘了,想做最強的男人,那必然是要經過千錘百煉,諸多磨礪的。

運動場上。

陳穩躺在夕陽裡,眼角兩行清淚滑下,啊,這不會就是我死後的場景吧...爹,娘,孩兒不孝,不應該看那場球賽,吃飯的時候他跟我說,剛來這裡還不習慣,還要多謝我的照顧,但是沒想到,才過去幾個時辰,他已經對孩兒恩將仇報...

秦羽過來試圖拉起陳穩:“加油啊!還有兩圈了!”

陳穩心如死灰:“你讓我去吧,我的腳已經沒有知覺了。”

“不急,好好休息,等會再多跑兩圈即可。”嶽清華的聲音不遠不近,剛好能聽清。

陳穩緩緩閉上眼睛,你聽,閻王已經來接我了...

整個畫院,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地獄模式。

即使是團結的禁軍,在面對自己經手的競技類專案,也是你死我活的,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他們是久經訓練的人,更是知道人的極限在哪裡,讓人痛苦的剛剛好,既不會累到身體出問題,又不可能閒的下來。對於不服管的刺頭,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他們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顧秋白不必擔心禁軍的訓練情況,她看這些禁軍都樂在其中,有時碰上幾個班一起訓練,她會和兵士們一同坐在陰涼的樹下,吃點喝點,接受學生們想殺人的目光,順便再聽聽嶽清華的八卦。

嶽清華從不愛和其他人來往。他的身手即使在高手如雲的禁軍裡,也是排的上號的。據說他是從邊疆退下來的,原本應該有更高的官職,但他不願往上爬。三十多歲了,孑然一身,對過去三緘其口。

關於他有很多傳言,有說他是逃兵的,有說他得罪了將領,有說他在邊疆有仇家追殺...

顧秋白愛聽,但不甚在意,只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物素材。

嶽清華是目前整個畫院討論度最高的人之一,另一個被頻繁討論的,是齊嘯墨。

齊嘯墨剛剛過完十一歲生日,就來畫院當夫子了。

紀沛然把他分去了原本李翰林教授的宮廷畫班。原有的宮廷畫院畫師,一個都沒有被安排過來。

“我是齊嘯墨,會負責你們宮廷畫...的教學。”

齊嘯墨站在講臺上,心跳很快,緊張的握緊拳頭。

宮廷畫班的學生只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有說話還算客氣的:“你不過一介幼童,如何教得我們?”

也有說話很衝的:“荒謬,你算什麼東西?”

眾人的言語就像利劍,一把一把插在齊嘯墨幼小的心靈上。

但他牢記顧秋白此前跟他說的話。

齊嘯墨:“我畫的比你們好,才站在這裡。”

齊嘯墨是誰的孫子,畫院人盡皆知。見其他人無法反駁,齊嘯墨再接再厲:“都輸給漫畫班了,還在此地吵鬧。”

“你們夫子正是對你們失望,所以自請離開了。”

學生們明顯慌亂起來:“你胡說!”

當然是胡說,齊嘯墨心裡也打鼓,但是顧姑娘說,先苦後甜,從雲端跌入谷底,才會想要抓住機會。

齊嘯墨:“我自小跟著祖父學習,祖父傾囊相授,若你們也願意聽我的,我就...我也絕不藏私。”

痛失第一,夫子離職,漫畫獨大,除了聽齊嘯墨的,他們現在也別無選擇。

經過幾天的磨合,宮廷畫班竟然慢慢品出了齊嘯墨的好來,他耐心十足,李夫子不願意答的問題,再簡單他都會認真回答。從小養在齊老身邊的孩子,品性是一等一的,雖年紀小,技巧上卻實在比他們高出太多,的確能學到東西。

加上跟著其他班一起上基礎課,整個宮廷畫班的氛圍驟然之間變得不再浮躁,穩重起來。

齊嘯墨在畫院中以神童之名,獲得了一批宮廷畫院的擁躉。

禁軍這邊,現在應該叫教官了。教官們訓練最多的專案就是排球和蹴鞠,球類的競技性最強,也最有趣味性,深受教官們喜愛,教官之間的比賽最是激烈,在校園裡經常能看到。

排球訓練固然痛苦,但的確有該死的魅力,因為體課是兩天一節,所以實際上畫學生們都有些空閒,會自己私下組織隊伍,玩上一場。只是要避免被教官看見,不然又會被挑出錯處,加重訓練。

漫畫班的體能實力是全校墊底,排球更是學起來吃力,球類是很需要力量的。

但有嶽清華在,不需要顧秋白多說,排球的眾多玩法幾日就被他摸透了,什麼一傳二傳,主攻手,自由人...什麼位置該放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戰術能夠攻破對方的防線,什麼樣的角度球最刁鑽,最難接到,就像行軍時排兵佈陣,他信手拈來。

每次嶽清華做教官們的排球指導時,幾乎每個人都是豎起耳朵仔細聽,從嶽清華這裡能學會不少技巧。

畫院一派其樂融融。

可有些人近日卻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時間一天天過去,李翰林急了,照理說皇帝看了他的摺子,應當早有批覆,現下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在焦急等待無果後,李翰林思前想後,還是去了一趟畫院。

只是這次來到畫院學堂,竟是被守門人攔下。

“學院重地,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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