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顧秋白瞪大雙眼。

這果然不是花神之一,而是那天她畫的通緝令上的女子!

觀眾們自然也有看到她面紗下的長相,有人發出驚呼,但卻不是因為看過通緝令,無他,只因這女子的美貌。

伴奏的鼓聲漸弱,一曲終了,女子下場,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摘下面紗,而金吾衛們已經包圍了整層樓,他們沒有穿甲冑,大概是想低調行事。

但一幫人的出現還是引起了觀眾的注意,人群騷動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很快就有眼尖的人認出了那女子。

“那好像是穆家的…”

“穆家?哪個穆家?不會是…”

“就是將軍府的,穆江榮,最近要嫁女兒的!”

“那豈不是穆家大小姐?她怎麼會來參加花神會?”

“聽說逃婚了,穆家找人找了好久呢”

“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我家小叔子在穆家做門房,府裡都瞞著不讓往外說呢,不知道今晚怎麼突然出現了。”

金吾衛就站在黑暗處等待那女子退場,但她卻絲毫不見慌亂,挽了一個劍花,把劍背到身後。

面向觀眾,直接摘下面紗,表情肅穆。

“諸位,我是將軍府穆月,今夜我所演曲目名為《江山》。三十年前我祖父在匈奴圍城,彈盡糧絕之時,登上城樓為將士們演奏這一曲,拼死一戰,守住了邊疆,匈奴從此無法再跨越北漠一步。在那一戰中,我祖父戰死,三位舅舅殉國,穆家兒女僅剩我母親一人,母親守著穆府,招贅成親,一輩子再未出京城。之後,穆家三十年間未出一將,劍,用於沙場,用於殺敵,我繼承祖父的劍法,期待有朝一日繼承他的衣缽,可穆家人失了血性,他們說我是女子,他們說刀劍無眼,他們說如今是太平盛世,逼我結親,從此留守後宅,蹉跎一生。但我不服,二十年來,我從沒有一天不練劍,我拿著和男子一樣重的劍,做著和男子一樣的訓練,學著和男子一樣的兵法,甚至比他們更努力!可我卻不能有男子的抱負,不能有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機會。今日我站這裡,便是要讓穆江榮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我的自由。”

圍觀群眾一片譁然,不少人被這番話觸動,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當年穆家的威名響徹整個大慶朝,每個百姓都將其視作英雄,甚至一度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只是穆家男丁一個接一個戰死,皇帝保留了將軍府的爵位,善待僅存的女眷,也一直為百姓所稱讚,只是沒想到穆家還有想要繼承衣缽之人...對穆家,即使過去幾十年之久,曾受到庇護的百姓們也仍願尊重愛戴,而此時,金吾衛正悄悄地從她身後圍攻上來,雙方展開戰鬥。

許多圍觀的百姓心中激盪,在河的對面大聲加油助威。

穆月反手挽了一個劍花,應對如此多人的攻擊,她卻遊刃有餘,手,腳,她的身體如此靈活,劍的鋒芒讓金吾衛都感到吃力。那是經過數年淬鍊,得到的對身體完全的掌控力。

但這其中也有一個棘手的對手——作為特級戰力的鐘於。他一拳轟出,女子的劍直接斷裂,兩人纏鬥起來。

這是顧秋白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看到頂級高手之間的對決,即使是天生神力的鐘於,對方也有以柔克剛之法。

周圍的百姓都異常興奮,顧秋白已經被人群擠到無法下樹,沒地方落腳。附近有官差開始組織人群疏散,臺上的對決也被隱藏到幕布後,顧秋白簡直是興奮的不行,手上的速度飛快,她有預感,她和穆良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更有甚者,她就是秦玉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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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顧秋白等到了收隊回府的梁安和鍾於,身後正是剛剛轟動一時的穆大小姐,看來雙拳難敵四手,在金吾衛的主場,她還是被金吾衛制服。她表情坦然,神情自若,金吾衛出動了最高階別的警戒,直接把她帶到了地牢。今夜整個京兆府大門緊閉,燈火通明。

此時,穆良也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穆秋白的面前,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進的京兆府。

穆良一見到她,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穆良:“今夜發生了很多事,想必顧大家也能猜到,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寫《點妝紅》,確有原型,穆月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顧秋白很快就想通了:“你寫書給她造勢?幫她逃婚?”

但顧秋白很快又搖搖頭:“可就算你們有民眾的聲望,最終的話事人也是穆家家主才對,於解除婚約一事,還差得遠。”

穆良道:“我知道,現在還遠不足夠,這件事必須要傳到聖上的耳朵裡,才有一線生機。”

顧秋白:“你想怎麼做?”

穆良直直看向顧秋白:“可否幫我一個忙?”

顧秋白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捲進這件事,對我好似沒什麼好處。”

穆良笑了,語氣卻篤定:“從我看見你畫的秦玉開始,我就知道,能把秦玉畫出神韻的女子,一定能理解她。能幫我們的,現在也只有你。”

顧秋白:“你想做什麼?”

穆良:“我要劫獄。”

顧秋白:?

一刻後,顧秋白找到了梁安。

顧秋白:“我要見羅大人。”

梁安:“這時候你來添什麼亂,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顧秋白:“有人要劫獄。”

梁安眉頭深深皺起:“什麼?你哪裡來的訊息,不要胡說。”

顧秋白:“我剛剛在院牆外聽見的,一直有腳步聲,鬼鬼祟祟,還說到什麼地牢,什麼穆月之類的。”

梁安頭腦還算清醒,狐疑道:“那你為什麼要見羅大人,跟我說不就行了?”

顧秋白麵無表情:“報功領賞,他官職高,你是打工的,又沒什麼實權。”

梁安:“...”

梁安嚴肅起來:“我馬上上報羅大人,加派人手。”

接著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顧秋白感慨,就像穆良說的一樣,這麼說話,梁安馬上就信了,我在他眼裡還真是個小人。穆良把京兆府這幾個人底細都查了個底朝天,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還要我推波助瀾調虎離山...顧秋白搖搖頭,心道,就這樣吧,萬一出了事,讓穆良撈我。

不多時,幾隊人馬舉著火分別向地牢和京兆府外圍行進,粗略看去,京兆府的精銳已經盡數出動。

穆府的人也正巧在這時候來了,為首的正是穆江榮,他是現任將軍府的家主,約四十餘歲,正是壯年,從這張臉上確能看出他年輕時應當是個美男子,難怪能被將軍府的女兒看上招贅。他帶來了將軍府的一隊軍士,手持長矛,甚至帶上了鐵鐐銬,應當是為了押送穆月用的,隊伍中還有不起眼的穆良。

兩方交接,火把在黑暗中燃燒,迸起火花,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不多時,穆府帶來的軍士就向地牢處移動,準備接走穆大小姐,京兆府的所有官員都亦步亦趨的跟在後方。

就在此刻,異變突生,京兆府的某處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爆炸了!

一陣煙塵過後,京兆尹羅大人反應及時,趕緊派人去檢視情況,好在,粗略看去,爆炸範圍只有一小塊地方,只是煙塵巨大,看上去嚇人。

即使是這樣,在相當於首都政府的地方出現瞭如此惡劣的犯罪行為,兩方人馬都迅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沒想到的是,穆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他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突然大喊:“匈奴...匈奴來了!匈奴要打進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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