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寇徽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雖說案子是朱瞳判的,但判決書還是要用到府尹的印章,也就是說,若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他這個府尹也是跑不了責任的。

朱瞳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速戰速決了,但凡涉及到財產糾紛,就沒有意氣之爭,不存在消了氣就能解決問題,今日上午開堂過審最好不過了。”

寇徽斜睨了他一眼,習慣性地擺出領導架子,“親民官至高的境界是政簡刑清,以理服人,不能簡單一判了之,要從根本上化解矛盾,達到息訟的目的,在處理百姓的糾紛時就不能以權壓人,而要講道理、以身作則、以德服人,讓他們心甘情願放下爭端。”

“孔子日: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這就典型久坐高堂之上的高官,脫離了百姓生活,往往忽視理想與現實的差別,喜歡說空話,套話和廢話。

朱瞳最煩別人跟他說這種“教育”形的廢話體了。

抬頭看了眼寇徽:“你在教我做事?”

“你……你喜歡就行了。”

看到朱瞳寫稿的手停住了,寇徽嚥了咽口水,硬生生將怒氣吞進肚子。

擱在以前,朱瞳要是敢這麼跟他說話,當天就會被他派去守水塘。

只是現在形勢不由人……哎!

府尹的這個位置保不保得住,家裡能不能祥和,還要看朱瞳的眼神。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女不……

朱瞳滿意點了點頭,“寇大人你放心,上午我將沒有問題的財產都判給桂瀾枝,下午執行,只需要借你府尹的章蓋一下,就沒有你什麼事了。”

寇徽嘴角抽了抽,“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怎麼就過分了?收人錢……受人所託,當然要考慮到我當事人的利益了。”朱瞳理所當然道。

寇徽眉頭緊皺。

這小子的所作所為,嚴重違背了他做官的原則了。

正想著要不要老夫聊發少年狂,豁出去這官不當了也要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之時,見到朱瞳的那賊兮兮的笑容,就莫名想起了老朱。

那負心漢昨日在朝廷中狠心辜負老夫一片火熱初心的情景,一幕幕浮現了起來,老夫萎了,老夫閉嘴了。

上有昏君誤我,下有奸臣逼我,我能怎麼樣呢?!

毀滅吧,我累了!

愛咋樣就咋樣,不管了!

……

上官和下官達成默契後,下面的皂役辦案的速度快得像打了雞血。

不到一個時辰,原告和被告都被傳喚到府尹大堂外面等候。

作為被告的苟家族長苟奇等人,看到桂娘子,那叫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要不是旁邊有皂役維持著秩序,雙方的腦袋都得打破。

而暫替寇徽履行工作的朱瞳,為了掩人耳目,還接下了其他案子。

此時已經判了兩個案子。

在大明,男子和女子在適婚年齡不結婚都是犯法的,嚴重程度比後代的耍流氓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二十歲長相和家庭條件都不錯的女慣犯,連續罰了六年款都不願意結婚,族中宗親都看不下去了,就託人告到了府尹。

朱瞳給出大齡剩女兩個選擇,一是嫁給在府尹打臨工的秀才,二是坐牢兩年,出獄一年後如果還不嫁,就由官府隨機攤派嫁給看小說的單身漢。

大齡剩女一聽不僅要坐牢,還要像物品一樣攤派給看小說的單身漢,火速拉著家庭條件一般但看起來雄赳赳的秀才去結婚了。

第二個案子更離譜,上訴的是上元縣的村民,糾紛的原因是一隻雞蛋的歸屬。

東家說自家的公雞出了力才有了蛋,西家說還沒有找東家的公雞收爽費就算便宜東家了……

這種案件居然會出現在府尹,朱瞳都替寇徽心累。

同時也理解了寇徽一直對自己寬容的原因。

事情的解決之道非常簡單,只是報出自己的大名。

上元和江寧緊挨著,娛樂活動甚少的百姓,平時打發時間的方式除了聊八卦,就是成為八卦之中的角色,他們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朱瞳的貪名呢。

東家和西家聽到朱瞳的大名之後,息訟都不用勸,嚇得扭頭就逃了。

僅僅為一個雞蛋和一口氣,哪怕打贏了官司,說不定還要賠上兩隻老母雞呢!

處理完兩樁小案之後,朱瞳強打著精神停在公案上,在百姓和下屬面前體面不可失,官員威嚴不可少。

咚咚咚!

堂役擊堂鼓三聲,三班衙役兩廂伺立,齊聲高叫“升堂”。

原告桂瀾枝、被告苟奇被帶上來,分別在大堂的原告石和被告石上跪下。

由於雙方都是第一次來到府尹大堂,這裡莊重威嚴的氣息遠不是縣衙可比,就連“見過世面”的苟奇進來的時候都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的府尹大人。

直到朱瞳大喝一聲,“堂下何人居敢狀告本官?”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

一把年紀的苟奇這才猛地抬起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朱瞳,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桀桀桀!苟奇,見到本官是不是很失望?”朱瞳邪魅一笑,“沒想到你膽子挺肥嘛,居然敢告本官的壯!”

“大人,老朽不認識字,答辯都是壯師寫的,如有得罪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

人老成精的苟奇很快就反應過來,將爭家產答辯紙上同狀告朱瞳編幫桂娘子的事推給了傻眼了狀師。

壯師咬了咬牙站出來道:“大人,小的只是實話實說。”

由景川候派過來幫助苟家打官司的壯師,秀才出身,此時也不用擔心肉體遭受打擊。

事實上,壯師巴不得此時惹怒朱瞳,捱上棒子呢!

當官無門,科舉又無望,好不容易攀上了景川候這棵大樹,此時出的力氣越大,遭受到的打擊越多,前途就會越光明。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朱瞳連呵斥都沒有,更沒有違規對他這秀才用刑。

朱瞳只是掃了狀師一眼,不鹹不淡對苟奇問話道:“本官姑且信你,但桂氏上訴,苟家無理搶奪她的家產,你又如何解釋?”

苟奇繼續坐在地上回話:“苟不理鹽鋪是在我侄兒辛苦打拼和族人全力幫助下,才攢下的一點家業,如今我那好侄兒身死,桂氏又年輕,族人是怕她將財物帶回孃家,或者改嫁他人帶走,讓我那好侄兒白白勞累一生,故而上門搶奪。”

“之前朱大人和另外幾位縣官大人也是有判決,我們對各縣的大人的判決是不敢置喙,是桂氏無理取鬧再次上訴到大人你這裡,今正好有朱大人秉公明斷,小的願意無條件聽從大人的安排。”

朱瞳瞥了眼這苟奇,這也是個不簡單的老狐狸。

這種看似主動認慫,任由官府判決的姿態,恰是以退為進,對朱瞳施加壓力。

爭家產的案子,除了江寧的房子是判給了桂瀾枝,其餘地方官府要麼是對半分,要麼是和稀泥,讓苟氏宗親過繼一個男孩給死去的苟鍥,那桂瀾枝就和苟氏還是親戚、一家人,自然不用爭家產了。

如果朱瞳再偏幫桂娘子,不僅得罪了同僚,還正好暴露了他的偏幫,苟奇再找永嘉候出面彈劾,加上關了永嘉侯兒子的舊仇,朱瞳可要倒血黴了。

老狐狸的想法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永嘉侯已經先倒血黴了,而且朱瞳本來也不怵永嘉侯。

朱瞳似笑非笑喝道:“來人,把朱暹帶過來!!!”

狀師:???

苟奇:???

桂娘子:???

不是在打爭家產的案子嗎,你把永嘉侯的嫡長子叫過來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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