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歲竹哭了好久才停下來,鄭秉軒胸膛的衣服都被溼了透底。

只不過他現在更關心秦歲竹的身體。

“頭疼不疼?”

“疼。”秦歲竹聲如蚊蠅,還一直低垂著腦袋,不想讓鄭秉軒看到他眼眶紅腫的悽慘模樣。

鄭秉軒摸了摸他的腦袋,“哭了那麼久,肯定頭疼,我讓小二給你打點熱水上來,敷敷眼睛好不好?”

秦歲竹乖乖點頭。

鄭秉軒去找了小二,又讓他幫忙煮幾個雞蛋拿上來。

敷了一會兒熱毛巾,秦歲竹的眼睛沒有之前乾澀了,頭痛也緩解了不少。

正好這時門響了。

“客官,你要的雞蛋煮好了。”

“來了。”鄭秉軒把揭開布巾想要起身的秦歲竹壓回去,等他重新躺好,才去把東西拿了進來。

“雞蛋消腫,我給你滾滾。”鄭秉軒害怕燙到他,就拿了一條幹淨的手帕墊在了上面。

秦歲竹攥緊身下的被子,只覺得麵皮燒得慌。

不過他到底還是貪戀這點溫暖,沒有掙扎,任憑鄭秉軒磕磕碰碰地在他臉上折騰。

“好了。”鄭秉軒收回變溫的雞蛋,又強硬地拉著秦歲竹去外面吃了一些菜。

“沒必要因為那種人折騰自己的身體,不值得。你過得好,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報復。”

秦歲竹喝了口雞湯,好半晌才道,“鄭大哥,你不覺得我有錯嗎?”

這個時候儒家思想盛行,“孝”就是儒學倫理道德的核心內容之一。弟子規上講,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

這些經典的話語,全都是對於兒女的約束。

雖然秦家父母有錯在先,但在一些迂腐的人眼中,秦歲竹不應該反駁,更不應該說什麼不認父母的話。

而鄭秉軒當時的那段話,恰到好處地挽回秦歲竹的名聲。

他們不是不管,只是一時氣憤說出來的話罷了。

“愚孝不是孝,要是遇到我身上,我非揍得他們哭爹喊娘不成。”鄭秉軒的家庭還算幸福,父母都是高知分子,說話做事都比較講究,根本不會出現吵架或者動手的情況。

可惜末世第一年他們就去世了。

“你已經長大了,有了反抗的能力,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都需要你自己去爭取,不需要他們去施捨,所以那幾個……反正那些屁話別聽。”鄭秉軒連忙把那幾個罵人的詞吞回去,含糊地安慰秦歲竹。

“爭取嗎?”

“對。”

秦歲竹展顏一笑,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只是想聽聽鄭秉軒對他有沒有不好的印象而已,現在還得到鼓勵,他很開心。

鄭秉軒被那燦爛的笑容迷住,好幾秒後才回過神來,他尷尬的夾了筷子菜給秦歲竹。

“臉上長肉了,酒窩都出來了,好好保持。”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完,然後盯著自己剛收回來的筷子發呆。

他,好像沒換筷子。

“等一下。”鄭秉軒想要阻止,卻發現秦歲竹已經將菜吃完了。

“怎麼了鄭大哥?”秦歲竹無辜的望過去。

鄭秉軒扯扯嘴角,“沒事。”

反正他們現在也熟了,不礙事,的吧?

一頓晚餐就這麼糊弄過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鄭秉軒剛躺床上,準備計劃一下解決辦法,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鄭大哥,你睡了嗎?”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即便刻意壓低了,鄭秉軒也聽得分明。

歲竹?他不是才睡下嗎?

鄭秉軒沒想明白,但還是很快起身去開門了,“沒睡,等我給你開門。”

片刻後,他看著眼前穿著雪白寢衣、抱著枕頭的秦歲竹,詢問的話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鄭大哥,我做噩夢了,我好害怕,今天晚上能不能和你睡一間房啊?我可以打地鋪的。”秦歲竹第一次做出這麼出格的事,說到一半就難堪的想逃,可想想鄭秉軒 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鄭大哥教他的,凡事要自己爭取。

鄭秉軒:“?”

“這不好吧。”畢竟仔細算起來,他們算是異性。

秦歲竹抹了抹眼眶,失落的轉身,“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他到底是沒有那麼大的勇氣,被拒絕一次,第一想法就是回到房子裡躲起來。最好再用所有的被子包嚴實,好像這樣就能減少他的羞愧。

左右房間間隔很近,幾步的功夫,秦歲竹就到了他的房間門口。

正在他準備推門的時候,剛才才拒絕過他的男人又改了口,“你要是實在害怕的話,就住過來吧。”

鄭秉軒摸摸腦袋,顯然對自己突然改口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瞧見秦歲竹蔫頭耷腦的模樣,又想起今天他遇到的事情,實在是不忍心。

秦歲竹抿了抿嘴唇,隨即慢跑過來,像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他站定在鄭秉軒的面前,很是鄭重的開口,“我睡覺挺安穩的,不會鬧你。”

鄭秉軒還以為他這麼嚴肅的想說什麼,結果就這?

“睡覺去。”他呼嚕了一把秦歲竹的腦袋,起身讓開了房門。

現在天氣很熱,晚上都用不上蓋被子,所以只需要鋪一張涼蓆,就能在地上湊合一晚。

不過秦歲竹還是把旁邊屋裡的被子拿了過來。

鄭秉軒老神在在地坐在茶桌上看秦歲竹忙活,等他把地鋪放好了,才趕著他去床上睡。

“去去去,睡床去,小孩子睡地上會長不高。”

秦歲竹還真有點信了,他挺在意他的身高的,“真的嗎?我怎麼沒有聽人說過呀?”

“大概是你聽過諺語的太少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聽話。”鄭秉軒把他推到床邊,自己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秦歲竹半信半疑地抱著枕頭挪到了床上,在放下薄層的床幔時,急急的丟下一句:“鄭大哥不老”,就裹進了被子裡。

鄭秉軒低笑一聲,沒再言語。

一夜好夢。

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鄭秉軒,除了半夜出去那趟,硬是在樓下傳來動靜時才清醒。

吃過早飯後,鄭秉軒打算去書肆瞧瞧,繼續他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順便帶秦歲竹去散散心。

“新衣服今天早上送過來了,你等會去試試合不合身。”

秦歲竹眼睛一亮,甜甜的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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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爹,爹,救命啊,我的腿斷了!”

一個黑漆漆的民宅裡,秦耀祖一手按著扭曲的雙腿,一手死死地捏著那四百四十四枚銅錢。

殊不知,在與他一牆之隔的房間裡,秦父沒了一隻胳膊,秦母的嘴被人縫了起來。

而他們旁邊,是二百五和四三八的銅錢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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