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萊西以前作為庶子,沒少被後院的宅鬥波及,很清楚這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可他不僅沒有感覺到冒犯,還覺得很好玩。

在這樣扭曲的時代,能夠遇到這樣的愛情,也是一件好事。就像他和翟珩一樣。

有了這樣的關係,沈瑜棠和恩萊西聯絡的更加緊密了,恩萊西還主動邀請沈瑜棠加入他的新科技雕刻店。

是的,百草堂,是一家新科技雕刻店。

因為恩萊西從來到這裡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把他所熟知的所有植物,全部以雕刻的方式留存下來,等以後老了,記憶模糊了,也可以憑藉這些東西慰藉。

他不喜歡他的以前,但對那個時代,恩萊西還是有所留念的。

沈瑜棠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下來,還提出了一些新想法。

類似於以前的復刻博物館,他們可以將自己所見過的植物用這種方式重現於世,然後建立大型的展館,專門用來存放這些雕刻藝術品。

“蟲族也是很喜歡植物的。”

“我最近又重新培養出了幾株綠植,我改天給你送幾盆。看看我們兩個能不能多育些苗,等展館建立起來了,就往關鍵位置擺放幾盆,肯定能吸引很多遊客。”

恩萊西聽的直點頭,他最近學習沈瑜棠直播的方式,也開啟了一個雕刻直播間,雖然觀看蟲數還沒有很多,但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了,他每天都鬥志昂揚的,想要在這個時代建立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

這一時間段,軍團籌備了許久的聯合演習也開始了。

沈瑜棠不出意外地和翟珩對上了。

他們都是彼此軍團中的中流砥柱,都肩負著爭奪冠軍的重任。他們雄主之間的交往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關係,翟珩出手依舊快準狠,精神海平息且隱隱更上一層樓的殷鶴州更是精神振奮。

為時半個月的荒星演習,他們交手了不下十次,每一次都能造出無法匹敵的聲勢,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有軍事戰爭。

兩軍對壘,作為領帥的殷鶴州一身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軍裝,帶著一小隊精英,開著兩艘戰艦就直奔敵方尾部,在反殲敵軍的同時,還抄了翟珩隊伍的糧倉。

氣得翟珩直罵他卑鄙無恥。

殷鶴州聳聳肩,繼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在演習結束的時候,一舉拿下了冠軍之位,得瑟的給沈瑜棠發了很多照片。

翟珩棋差一招,得了個亞軍。

互看不順眼的兩蟲在頒獎結束後便分道揚鑣,回到自己軍團的當天晚上,又在同一條航道上遇見。

“回家?”

“回家。”

他們在戰場上的意見不同,但在回家這個選項上,他們堅定且同步的選擇了同一個方向。

分開的這段日子,沈瑜棠很不習慣。

家裡沒了再虎著臉管他的殷鶴州,整棟房子都顯得格外冷清。明明還是一樣的佈局,但沈瑜棠就是覺得空蕩蕩的。

軍部紀律嚴明,除了晚上的休息時間,他根本聯絡不到殷鶴州,有時候忙起來,甚至會兩三天都收不到一條訊息。

偶爾有那麼一兩條,還都是監督他好好生活的。

怎麼看怎麼敷衍。

沈瑜棠只好把時間都放在工作上。

他曾讓333加固過他直播間的個蟲賬號管理,除非合作公司主動透露他的訊息,否則再也不會有蟲能知道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沈瑜棠是想掙錢,也想把水墨畫發揚光大,但是這個前提是不讓客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一旦主播是S級雄蟲的訊息傳播出去,沈瑜棠百分之百會爆單。可這不是他想要的,那些蟲買也不是因為他畫的好,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性別,他的等級。

畫作的好壞已經不重要的。

沈瑜棠盯著墨汁發了會兒呆,良久才重新拿起畫筆,在即將完成的墨竹圖上添了幾筆,這是他準備放在百草堂的展示品之一。

殷鶴州沒有提前告知沈瑜棠他回來的時間,他悄悄地開啟門,懷裡抱著一棵從荒星帶回來的植物標本,手裡提著一個簡單的包裹。

本想給對方個驚喜,結果發現沈瑜棠孤零零地坐在後面為他開闢的畫室裡,低著頭在描摹著什麼。

殷鶴州的心突然揪了揪,又酸又疼的。他有時候睡到半夜,會本能的去尋找沈瑜棠的存在,每當摸到冰涼的床鋪時,他就會從床上突然驚醒。

那時他就想,沈瑜棠會不會也這樣想他,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裡認識其他優秀的雌蟲,會不會等他回家的時候,家裡會露出一個他不認識的雌蟲來替他照顧沈瑜棠。

殷鶴州很清楚這些都是他的想象,不會成為現實,他也不允許成為現實。

但殷鶴州就是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在深夜的時候,自己的身側再也沒有緊攬著他的手臂的時候。

內心深處的不安,在看到沈瑜棠的那一刻起,突然平靜了下來。就像是咆哮翻滾著的海浪,倏然被一陣清風撫平,只留下緩緩的清波,在水面上盪漾。

輕輕的,軟軟的。

“雄主,我回來了。”

殷鶴州低聲呼喚,聲音輕得彷彿一縷白霧。

沈瑜棠筆尖停頓一瞬,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直到回頭真的看見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才驚喜地放下毛筆,溫柔地張開了雙臂。

“歡迎我們的殷少將回家。”

殷鶴州再也忍不住,快步跑上去抱住了沈瑜棠。

自從沈瑜棠覺醒後,他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量都有了質的變化,比如現在:

之前比他還高上一兩厘米的殷鶴州才到他的鼻尖位置。

不過他們倆之間唯一沒變的差距就是——殷鶴州的力氣一如既往地大,沈瑜棠甚至有一種自己就快要被抱起來的錯覺。

他無奈地拍了拍殷鶴州的後背,“好了,別撒嬌。”

正在沈瑜棠脖子上蹭,享受地吸著雄蟲資訊素的殷鶴州,臉皮比剛開始厚了不止一點,他悄咪咪地踮了踮腳尖,在後脖頸的位置蹭的更歡了,還不老實的咬了兩口。

沈瑜棠眼眸一暗,扣在他腰上的手下滑了些,“不累?”

殷鶴州眼睛晶亮,“不累。”

他可以再幹點別的體力活。

“行,那我們換個地方蹭,讓你蹭個夠。”沈瑜棠邊說著就邊把殷鶴州抱了起來,完全沒顧對方的怔愣,就大步流星地去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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