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用毛巾胡亂擦乾頭髮，披著頭髮坐在值班處位子上，一頁頁翻看著自考書本。
樓梯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查姐，你剛洗完澡？”
“是。”聳聳肩，這不明擺著嗎？
“走，一起去吃早餐。我請你，去三樓。一會兒我去散散步。”
一般情況下，這貨是六點半後跑半個小時步，然後回宿舍洗澡，換好衣服去三樓吃早餐，等八點前打卡上班。他們是可以允許遲到五分鐘的。
沒辦法，職員嘛，就是這樣。
員工嘛，只許遲到三分鐘以內。超過三分鐘，就扣半個小時。
最喜歡吃三樓的炒米粉。那炒米粉能嚐出鍋氣，和外面炒的一樣好吃。
沒辦法，三樓的是小鍋炒的，十三香放的多，雞蛋放的多，蔥花也多。員工早餐，一樓的那沒法比，也就是泡出來拌了點油，沒別的什麼味道。你說，同樣的東西，不一樣的人做的，怎麼差別這麼大？
三樓的粥粘稠，當然，也是免費的。還有免費的豆腐乳，放一塊，一整碗白粥都是鹹鹹的，可口的。
這一次都向查曉晴伸出誘惑的手，讓她抓緊時間升職。
一般情況下，週三和週五，這三樓還有包子。當然，這包子三樓和一樓是一個味道的。大肉包子，不過，三樓是無限量供應，一樓普通員工要靠搶。
無數個早餐將查曉晴寵成公主。連三樓免費的剁椒也吃成了習慣，沒辦法，這些在一樓都是沒有的。
離廠慶表演時間快到了，倒計時開始了。
足球場上的私家車開到小公園，或是放在1號門外。他們現在在搭舞臺，一切都朝著倒計時開始。
無論是表演還是彩排，都熱火朝天開始。
彷彿和小時候的六一兒童節一樣，節日到了，就不上學一般。現在，只有車間生產正常進行，這些表演節目的在熱火朝天進行排練。
舞蹈服裝按照你報的碼數上報，租服裝，準備開始。
到了廠慶那天，這二期廠，也就是查曉晴所在的這個廠，全廠放假兩個小時。對，是白班兩個小時，夜班兩個小時。白班早下班兩個小時，夜班晚上兩上小時的班。要是全廠放假一天，怕員工不來，撐不起檯面。這也是資本家的本色，就是不放假，讓最大限度地生產。
從調班到休假，都以廠慶為主，為廠慶讓步，每年一天。
這天，演員是憑蓋章的小票吃免費的飯菜，日子老好了。
查曉晴得到康哥的特赦，你就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咱們房管這邊我讓清潔工給你值班。那清潔工樂的鼻涕泡都出來了。想不到她在有生之年，也能感受到坐著啥事不幹就有工資發的時光，太美妙了。
這天照常排練，就剩一天了，明天要彩排，後天正式演出。
感覺臺下有一個女孩站著看，兩眼流淚。
這人是誰？為什麼盯著自己看？自己沒搶她男友吧？自己一向是好色有度，不會當第三者的。這是底線，不能突破的底線。
好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休息，這時，喝的是瓶裝水，是統一採購的，是廠裡的津貼。
有跳舞的女孩過來，在查曉晴耳邊說：“你認識她嗎？”
“我不認識啊。我一直縮在房管室，不認識幾個人。”
“她就是你頂替的那個小美，現在回來上班了。”
“啊？這不是算曠工離職了嗎，怎麼又上班了？”
“人家找的樓主，給算的請假，又復工了。”
眾人過去拉著小美的手聊天。
“你回來了，好啊，以後咱們就可以一起上班了。”
“是，我回來了。”
“你怎麼不早點回來？你看，現在就要彩排了，你不在，我們找了一個人。”
聽她們這樣說，查曉晴傻站著。
又覺得不好意思，過去說：“你好，我是來替你的。現在你回來了，那你就跳吧，我回去了。”
邊上的那紅罵道：“小查，你以為這兒是放羊的嗎？今天你來了，明天她走了。衣服都按照你的尺寸訂了，小美穿不了。這樣，明年再說，今年你就跳。”
小美兩眼流淚：“對，你跳，你比你跳的好。”
“可我沒你長的好看啊。”
“你不要笑我了。我是走錯了路。我表哥說要給我介紹一份好工作，結果出去那活那重，我搬不動。天天喝酒，我幹不來。外面的高工資沒有咱們廠裡好賺。”小美自我贖罪。
眾人一聽這話，一時間有些怪怪的。這女人，找了男朋友就男朋友，還說什麼表哥。我去，哪都能這樣操作了，哪還說什麼表哥？
這時，一個頭圓的和小蒜的男孩過來：“小美，走，咱們回家。”轉身對大夥說：“我女朋友就是過來看看，你們接著練。她累了，明年再和你們一起上廠慶。”
看兩人走後，查曉晴問了知情人：“這就是小美以前的男友？”
“對啊。怎麼樣，這小夥帥吧？”
“夠白，夠嫩，夠帥。就是個子還沒有小美高，有點配不上。”
邊上的人回答：“就是這個，身高差了。還有，他工資也沒有小美高。還有，他覺得放不下小美。據說，小美先是回來求他，他原諒了，兩個人又在一起了。真是一個沒有骨氣的，要是我的話，我肯定不了。能背叛一次，肯定能背叛第二次。不信，等著瞧。”
那紅過來拉起查曉晴的手：“不要生氣。剛才訓你不是為了訓你。人家不是咱們舞蹈了隊的，我管不上她，只能罵你。那種人我看不起。明明與別人私奔了，又好意思回來。要是我的話，我都羞的沒臉回來了。那男友也是個沒脾氣的，又接受了她。可能就是她長的好吧。”
那紅一張黑紅氣的通紅，如同舞臺上化了妝的關公。
這女人，氣性太大。
“沒事，我當時還理解過來，現在你一開通就理解了。還是你啊，太圓滑了，罵我，嚇了我一跳。”
那紅笑道：“傻瓜，你還想讓給她跳，你這麼久的付出白乾了？馬上演出了，沒時間了。我也瞭解，你是客氣。你也不是啥傻子啊，裝好人。”
查曉晴那個樂啊，自己裝一下好人還讓人發現了？
邊上的女孩子笑她：“你看，你男友又來了。他這麼帥，明年拉上他一起來跳舞。”
“他廠慶後就離職，明年可能不行。他不是我男友，是我兄弟。你喜歡的話，我讓給你。”
“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今晚我就帶出去了。”
不明白的胡敏新問：“你們聊什麼呢？”
“我們在說，你跟誰出去住酒店。”女孩子揚起長裙轉了一個圈，裙子和傘一樣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