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啊，你站在那裡看人修剪花草很開心嗎？”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對著查曉晴喊。
這是誰？
胡敏新和王自立這兩個帥哥都是職員，都上班了，不可能是他們。
回頭看去，就見車間的小俊站在不遠處。
“你不下班？”
“我等你啊。走，一起去餐廳吃早餐。我知道你下班了，過來果然遇到你了。”
“你不陪你車間的女朋友？”
“我給她們說了，你是我大姐，我能有今天，你有一份功勞。”
看著這傻小子，查曉晴那個樂啊，明明說好只是好兄弟的，他怎麼就看不開呢？
“這次我請你。不想欠你太多人情。你說，你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因為我樂意啊。有錢難買我樂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假如有一天，我有能力讓你和你的家人都過上好日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打完下班卡，回頭看他，小俊眼裡滿是真誠。兩個眼珠子像兩個黑色的寶石，閃著星星一樣的光彩。
“到時再說吧，我不想拖累你。”
“查姐，你真是我渣姐啊。我不怪你，只是我們生在這樣的環境和家庭沒辦法。不過，你也不要氣餒，我會努力的。給自己一點希望，也給別人一點希望。你要相信有光。”
“好，我相信有光，我相信有怪獸。”
小俊急了，伸手擋在查曉晴面前：“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怎麼才能明白我說的話？”
“好，我相信你。走，我請你吃早餐，咱們吃牛肉粉吧，這個是早餐新推出的。他們早餐的牛肉用不完，午餐往牛肉麵裡放。這一樓的早餐賣的最好，連職員也不上三樓吃，都在一樓吃。”
“那是當然，他們早上也懶得上樓。主要是員工餐份量多。再說，人也有惰性。你要勤勞節儉，那都是反人性的。”
“我剛才看他們割草坪，有一種在家割麥子的感覺。你不知道，我最喜歡看著別人勞動。在家我也割麥子，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這幾年，我一般不在夏收和秋收時間回家，要勞動。
你不知道，農民地裡的活太累。
不是我懶，是真的過夠了那種生活。付出了許多力氣，卻沒有收穫許多。每年種的多餘的糧食都賣了，換回來一點點錢。你說，農民要都是醒悟了，都出來打工了，我們打工人的飯碗是不是就得競爭了？”
“對啊。資本家說是人口紅利，拼命地貪婪地利用；打工人說是人太多，一再降價內圈；農民還一個勁地往城市輸送廉價勞動力。都有病，這個社會都有病，病的不輕。”
說這話時，小俊一張帥氣的臉扭曲，就像從水裡提出來扭動的床單。
“你消消氣，廚師問你香菜放嗎？”
“要，和你在一起生活，我要提前打好基礎，啥都不要忌口。以前我很少吃香菜的。和你相處後，我吃麵要吃大蒜，還要吃香菜。你說，香菜這麼好吃，為什麼有人不喜歡吃呢？”
“我剛說到哪裡了？對了，說到看那綠化組割草坪。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殘疾人。他們不是手缺個拽頭，就是腳不方便。不過，大都是沒手指頭。問了，都說是以前在別的工廠受的傷。大多身材矮小。你說，這些人還在努力生活，我們有什麼藉口不努力？”
“你是看這個？我就說嘛，我看中的女人一定是個聰明的人，不是在那裡發呆。”
兩人給牛肉粉中加了辣椒，放餐桌上走。
早上上班的人多，吃過飯後，都去上班了。現在，留下的都是下了班的。有一部分人下了班去廠外吃早餐了。畢竟，廠外的也便宜，換換味口。廠外有蒸腸粉蒸米粉，這兩樣廠裡暫時是沒有的。
“你啊，和那阿姨說話一樣好聽。”
“她怎麼說的？我不允許有人在我女人面前賣弄口才。”
“她說我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將來有大富貴。”
“對啊，我就喜歡你這種大臉盤子。對了，你那自考的學的怎麼樣了？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你的奮發向上。你這點我很喜歡。你要努力啊，將來當大老闆了，我當你身後的男人。我不介意一輩子在你身後支援你。將來，所有的家務我全包了。接送孩子上學，洗衣做飯，都歸我。你主外，我主內。”
這傻小子，剛說了一點正經的就跑題。查曉晴伸出手捏他由於上夜班熬的蠟黃的小臉。
“左臉捏了，捏一下我的右臉，要不然長的不對稱了。”
這小子，查曉晴看進，果然，他們是對面而坐，自己伸出右手捏的是他的左臉。
“我是誇你，你怎麼也捏我臉？是不是還想打我屁股？你這個女人好壞，我喜歡。說真的，你不想鯉魚躍龍門嗎？好好讀書，多探索一條路，將來賺大錢。”
“想。不過，我會成功嗎？”
“你會的。你看，我們這麼帥氣這麼優秀的男人圍在你身邊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發光，你有信心？你要相信自己。”
“你說我花心是不是？我和那個胡敏新就是兄弟，和你一樣，都是最終不能和我走到一起的人。”
“放心，我不介意。只要你能成功，你開心，我們樂意當你的兄弟。”王自立一臉虔誠。
是啊，車間那些女孩子一鬨就能騙到手，可他偏偏喜歡眼前的人兒。沒辦法，誰讓自己喜歡呢。趁自己還沒有到結婚的年代，好好地愛一場，哪怕是一場單相思也行！
“你這人真好。”
“切，你又給我發好人卡。不過，你想想，你現在的工作悠閒，這自考也花不了幾個錢，工廠還補貼，你為什麼不努力呢？等你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想有這麼個機會就很難了。”
“行，我信你還不行嗎？我和老爸老媽一樣囉嗦。”
想想，自己要是真能自考成功，這是工廠承認的學歷，到時，升職是不是能快一點？
“你在想是什麼？是不是想通了？”
“對，你這帥哥，雙眼皮，說話就是好聽。”
“因為我在車間太勞累了，身體累。有時還心累。被組長那麼罵，恨不得不幹。可我一想到你能出人頭地，我就很開心。我要和你在一起上班，守護我們的愛情。”
“再說，再說的話，小心我打你翹臀。你知道的，我最喜歡這麼做。那可是上天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