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麗菊往Y1宿舍走去，我在後面喊她：“石姐，慢些走，去我這邊坐一坐嘛。反正沒什麼事，我們一起去看帥哥。現在他們正下班出去打籃球，或者跑步這個時候最有料。他們穿著小短褲和小背心，那肌肉8塊6塊都可以，黑面板白面板任你看。”
“真的啊？就你知道我的心思。走，咱們去看看。你知道為什麼我每天喜歡把Y1宿舍的門開著站在門口嗎？我一是為了減肥，二就是為了看從外出路的帥哥。我們Y1那些都是老頭，太油膩了。個個還講著鳥語，我不喜歡他們講那些粵語，聽不太懂。一個一個自以為自己能撩到我，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就喜歡你這邊的帥哥。”
“你喜歡哪個？你寫封情書，我幫你送，保證送到。”
“行了，我才不會那樣冒失呢。邊走邊看。聽說要聚餐了，不知道是哪一天，你去嗎？”
“聚餐？聚餐是AA制嗎？要花多少錢？我還沒有發工資，不想去。”
“放心，這一次是端午節聚餐，公費。咱們端午節粽子都吃了，這都過去五六天了，聽說經費才申請下來。康哥前幾天在問大家去哪裡吃，聽說附近有一個火鍋店，還有螃蟹，烤的牛排38元一位，好像有幾百塊，我們一個人能吃兩次。因為是團建，所以我們只能去吃一次，另外一半要搞個活動，要唱歌跳舞。倒是你這個特長工作人員要準備節目，沒人告訴你嗎？”石姐眼神堅定，顯然這事是真的。
我想想自己拿出的幾首歌說道：“沒告訴我呀，也沒有人讓我排練什麼節目啊。咱們吃聚餐的地方近嗎？那咱們怎麼上班？不是有人要在崗嗎？”
“是這樣的，白班去一次，夜班去一次，不過都會叫上康哥的。就在50米附近那個肥牛火鍋那家店。他們那家店烤排骨最近不怎麼樣，但是那些牛肉什麼挺好的。也就是聚餐，平時讓我去吃都不會去，捨不得錢。我一般出去吃木桶飯都覺得很浪費，花了六七塊錢都捨不得。最近還要還房貸，壓力大。”
“你房貸？你不是借的親人的錢嗎？是全款嗎？”
“那也得還。你啊，比我幸福，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石麗菊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我不明白，一個女人家為什麼要買房子，真的是讓人不解。或許，這就是她的人生追求吧。你看她身上沒有穿什麼名貴的衣服，天天能省就省。她大部分都是在Y1那邊吃的免費的飯菜。這樣算下來，也算包吃包住了。
這石姐，是我平生僅見的。
聽到她的節儉，為了保持一致，我也回答：“是啊，石姐，這38元我也以為這太貴了。怎麼，螃蟹很好吃嗎？我只在電視裡看過。”
“那有什麼好吃的？都是大殼子。
再說有痛風風溼這些的最好不要吃這些海鮮。吃肉的話那些都是合成肉，你真的以為他們是拿正宗牛肉給你吃的？每個牛肉長得是一模一樣，是壓縮合成的，冰凍的，切成塊的，能不吃盡量不吃，偶爾吃一次還是可以的。
看過一個記者去採訪山區的貧困家庭，說泡麵吃多了對孩子不好，影響孩子長身體。結果孩子的媽媽說這是孩子想吃的，今天是孩子生日，他一年只吃一回，不影響。你覺得我們一年只吃一兩次，那種火鍋會對身體有影響嗎？無所謂的。放心大膽的吃吧，對了你可以叫上你的小男友。”
說著這話，石姐的眼神隨著那些男人飄遠了。我宿舍的徐鳳娟要雞飛蛋打了。那個女人，喜歡什麼不好，非得喜歡石麗姐，她活該。
“討厭，誰說我有小男朋友了？你不要造謠。快看，那邊有個1米8的體育生，是不是很帥？”
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石麗菊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著別人看。唉，小男生很享受我們此刻的歡呼，也喜歡我們這種迷妹子。彷彿他抱著籃球，就像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好了，我回崗位了。我站在我們Y1宿舍那邊離籃球場更近，可以聞到他們汗水的臭味。你就在這邊看你樓上樓下那些帥哥吧。”
這女人，果然見色忘友。
對了，同事是不能成為好朋友的。
差不多晚上10:00的時候，胡敏新從外面回來喊道：“小渣，渣姐，渣渣女，怎麼不高興了，不想理老公了？”
“切，誰知道你又去哪裡鬼混了。你這人沒有個長興，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不要撩我，我是渣女，我可不會對你負責的。”
阿新自來熟坐下：“對了，我告訴你個訊息，今天我們部門開掉了幾個人，據說是搞直銷的，你不知道吧？”
那樣子，你要是接一句不知道，他可就吹牛了。
“切，廠裡哪個部門？離職的管你有沒有住宿都要在我們宿舍這邊開放行條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切，渣女，渣姐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相當於一個捧哏嘛，你這樣說話令我很沒面子的。”
“好，我跟你說一個事，我們端午節聚餐，我們要去附近的38元的肥牛火鍋吃飯。你們端午節是怎麼過的？咱們廠全體員工一起吃粽子的，你別告訴我你們光吃了個粽子。”
是的，我們廠一個員工兩個粽子，還有加一個水果。
“火鍋有啥好吃的。只要是吃的隨時都可以滿足這種小心願。這種小把戲我們才不滿意。我們部門想去小梅沙玩，去海邊看海，你去嗎？”
“是看那渾濁的海水嗎？那有啥好看的？還不如在廠裡看免費的電影。咱們廠四樓放的數字電影，有些都是正在上映的大片，不花錢，很好看的。”
聽我這樣說，阿新臉色有點不悅。
“到時我帶你去，我出兩份費用，我就說你是我家屬，你以我家屬的名義去。和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那才叫幸福。去不去，渣姐？”阿新站起來，健身的小背心快到我臉前了。
那一身的汗水讓人心猿意馬。這小子，就會撩人，這也太會了。
“不去，太浪費錢了。我還是縮在宿舍值班吧。再說，我們每天都要上班的，我們不休息的，我們一般都是調休的。”
“你真無趣。你可以在那天調休的，我給你報銷。你存那麼多錢，人生有什麼意義？渣姐，你再不抓緊的話，你會失去我這個男朋友的。”阿新手指在我眼前一晃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