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下次升職了請你吃大餐。”查曉晴許諾。
清潔工王高傑笑的如清晨的陽光一樣耀眼：“那時，我早都從這個廠裡勸退了。”
這話讓人心生悲涼，就像遠處收割過後的菜地一樣，都是人們不要的雜物。
唉，是啊，到了一定年紀，你賴著不走，工廠會勸退。就是讓你自已寫辭工書，送你點小禮品，給你送一束鮮花，眾人都在歡送你，只有你因為失去生活來源悲傷的流眼淚。
是的，這就是普通員工的下場。
本想一直上班上到老死的那一天，以前的承諾以廠為家都不算數了。
唉，人啊，就是這麼有意思，對他們有利，或是讓你為大家著想，犧牲你自已。可是，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你做不做？
助理上完廁所，開始散佈訊息：“小道訊息，咱們這個主管開會去的晚了。”
這句話就像平靜的水面投下一枚石子，頓時吸引人往下聽。
先丟擲一個調子，下來就開始講故事。
“然後呢？”有人追問。
“她去的晚上，讓咱們經理的助理小胖一頓數落，和賊一樣，一言不發，任人責怪。這小胖可是經理的助理，平時和經理關係最好。要是她說一句話，頂你努力半年。”
“然後呢？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大家都知道了，沒有別的訊息嗎？”
“會上，經理點名批評了曉晴。”助理公佈重要訊息。
房管員聽的仔細：“怪不得她開完會回來就去外面散步了。你知道經理為啥批評曉晴嗎？是工作中有什麼重大失誤嗎？”
“這個嘛，據說，是因為她上次慶祝升職時，沒有邀請經理。你說，連近20個清潔工都請了，就是沒請人家經理，這不是忘恩負義嗎？她是經理看重的，親手提拔起來的。現在，為表示感謝，吃個38元的破火鍋，還不邀請人家，這是不把經理當人看。你看，給你，你生氣嗎？”
這助理絲毫忘了，上次還是查曉晴自掏腰包請客，還包括她自已。真的是一片真心餵了狗，沒有一點正向的反饋。
另一房管填言：“肯定啊。我去不去是我的事，你邀不邀請是你的事。透過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你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辦事時有我，謝客時沒有。真像一句話說的，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真的令人傷心啊。你說，她也是個思想周全的人，怎麼辦的是這麼不周全的事？人家經理也想有個機會和手底下的員工打成一片，她怎麼就想不到呢？”
是的，他性格外向，屁大點的事恨不得人盡皆知。請領導吃個飯，只是娛樂，又不是別的，這有什麼難為情的？
他沒有想到一些社恐的想法，他們想的是能和人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
“可不是嘛。唉，要我說啊，她還是當主管當的時間有點短，沒有經驗。要是人家康哥的話，那辦事八面玲瓏的，誰都不得罪。”
話說到這份上，還要人怎麼說？眾人一時接不上話。
見這話題聊到快到熄火的程度，助理可不能讓斷了這話題，她立即架火：“我聽別的主管回去給手下的人當笑料講，說這曉晴沒腦子。他們當年為了上位，給主管什麼都做，洗衣服，遛狗，陪著打麻將，出去請客吃飯。也不知經理看上這曉晴什麼，偏偏一心提拔她。你看，她仗著自已會點電腦知識，就把誰都往眼裡放。”
“是，這樣的人恃才傲物，養不熟的。因為在他們這種人心中，覺得人情世故不如他們的真材實學。他們相信的是憑著自已的真材實學，最終會脫穎而出的，不會記人的恩情。”
“可不是嘛，這種人不屑於說奉承話，讓上面的主管臉上無光，真把自已當個人物了。”
一夥人越說越興奮，就像思緒擴散一樣，不停地蒐羅查曉晴最近的罪證，恨不能給她開個審判大會。
“是啊，你看別人的主管，人家不笑不說話，個個偽裝的就像門口賣貨的大媽，那笑的甜啊。你再看咱們的主管，整天板著臉，像誰把她家饅頭掰開吃了一樣。”
“你說的也不對，要是有帥哥，咱們主管笑的和兔唇阿姨一樣，整個沒見過帥哥，太丟人了。上次還主動跑過去，違規辦理調換房間，說什麼一個月換一次太不為員工著想了。你說，這不是逞個人英雄主義嗎？”
“對啊，這才是讓我不好意思的。你說，她這種事做多了，會不會人家都傳我們整個房管部都是渣女？”
“那倒是不是。我在想的是，她這麼不會表現，時間久了，會不會在經理心目中失寵？到時連累我們整個房管部？這可關乎我們升職加薪的大事。她現在升職加薪了，這幾年不想了，我們可指望著這點事。要不然，不能升職加薪，我的工資可不夠一家人花，還指望著這點錢養家呢！”
“對，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咱們得派個人打探一下訊息。助理，你不是和小胖助理好嘛，你套套話。”
“對，你和小胖聊聊天，問問。我上去，就見小胖天天在工位上玩，和沒事人一樣，到點下班。要不，你給她單獨買點辣條吃，問問。”
助理：“切，人家是經理的助理，會香你一口辣條？”
見這路被堵死，一屋子的人和烏合之眾一樣，頓時沮喪起來。彷彿站在黑暗的屋子，看不到光一樣。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大雨不可能下一天，黑夜不可能一直黑，總有天明的時候。
在他們的心中，凡事只怪別人，不想解決方法。真的是令人無語的一群人。猶如一群綿羊抱團，最終還是綿羊，變不成狼。那是基因問題。就像醜小鴨最終能變成白天鵝，因為人家的物種本身就是那樣，只是以前沒有換毛。
眾人正聊的歡，有一人進來：“別聊了，主管回來了。”
是的，查曉晴從健身園回來了。看了一大片菜地，感受了一下生命的力量，體內的能量像充電一樣又滿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