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房管員在綠化組的清潔工這裡吃癟，生著悶氣，剛好被出來去上廁所的賈東京看到。
“永強哥，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怎麼地，和人說話沒理了？”賈東京這樣問。
“你看，我是為他好，結果，他說了一大堆話。總結一下，就是一句，說什麼他罰款他高興。你說，這世上怎麼還有這種傻人？”
“有沒有可能，別人是想讓這事情早點過去？”
“啊？這都全廠郵件發出來了，還能風吹一下過去？”
“我去，永強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每天那麼多郵件，誰會在意這麼一件小事？再說，這是清潔工犯的錯，是全廠最底層的人，誰會笑一個清潔工？就好像你每天幻想著和總經理能聊上天一樣，你說，你這不是做夢嗎？”
那叫永強的房管只是催了一句：“走，快點走，別拉在褲襠裡。”
是啊，自已沒道理，還在這兒生氣。
明明都是打工的，你跑在這兒給人裝氣，不罵你罵誰？
再說，別人在樹上勞動，你在樹下和領導一樣觀看，你在這兒裝什麼領導？
對於這點，感覺整個工廠的人都是這樣，覺得清潔工好欺負，都一邊倒地譴責他們。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為什麼要修剪這些樹木，這不是為了抵禦颱風嘛。
D2房管辦公室，助理說：“你看，大家都覺得這綠化組的人做錯了。在他們看來，這颱風年年有，可是也沒見吹倒這麼大的樹啊。也就是咱們廠裡的清潔工為了自已的一已私慾，破壞的過分了。”
“是，你看現在他們這事辦的，自已捱了處分不說，還讓全廠目光都聚焦在這件事上。”
“是，誰說不是呢。這被砍成光頭的大樹沒有三五年長不成原來的樣子。”
“三五年，這以前人家可是長了幾十年的，這三五年就能長成？你想的美！”
聽到自已辦公室的這些人這樣聊，查曉晴端著水杯出來，慢悠悠地在天井中喝水。
人就是這樣，沒有常性，兩邊倒地說話。
當初，可是說也不知這次的颱風是幾級，這連這麼大的樹木都砍成了光頭。現在，你看，他們又說可惜了大樹。
當初，也不知誰說的，樹木修剪了，這蚊蟲就少了。
現在呢？
你聽聽路過的員工是怎麼說的。
“這把這樹砍的太嚴重了，人走過來看到都傷心。”
“是啊，以前走過來時，還能遮蔭。你看，現在過來，沒有樹蔭了，把人都曬死了。”
也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和鳥一樣搭個窩在這樹上不動，還是一直站在樹下。就少了這麼兩棵樹枝，你們就能曬死？
真的是太矯情了。
不過，也有人說好的。是誰？
是清潔組的員工，人家說：“現在這沒了樹枝，不用落葉子了，也不用經常提著掃把掃了。”
是的，。這是他們出於自已工作的目的。人嘛，站的角度不同，說的話不同。
至於此刻的查曉晴，她想的是，為什麼做一件事情這麼難。難不成，老員工活到最後，都是動嘴不動手，或是不說不幹？怪不得人都說老油條，明明很簡單的事，就是沒有人做。
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明白了，大家都是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做的程度就是不能過級，不然，不說獎勵了，有可能招來罰款。對於一些工作中的問題，都要求是層層上報。
層層上報？你明明反駁的是你的主管，結果可想而知。你連他那關都過不去。一般人來說，都是要麼接受廠裡的文化，好好在這家工廠做事，要麼直接換家工廠。不然，你想怎麼辦？一路投訴上去？
蠢貨才會這麼做。
上完廁所的賈東京過來：“主管姐姐，你說，他們這些綠化組的清潔工是不是自作自受？”
“也不能那樣說。不過，他們砍的樹確實離死就差一線了。唉，許多事還是不要做的太出格。往年，廠裡也在臺風來臨前修剪樹木，可沒有修剪的這麼離譜的，這次修剪的是最難看的。遇到職員宿宿舍那說反應說蚊蟲多，要求修剪宿舍外圍的一圈樹木的，都是不允許的。那是綠化，剪壞了一年半載都恢復不過來。一般我們都答覆可以讓綠化組修剪一下草坪。”
“啊？就是我們私下傳的那樣，事事有回應，事事無著落？”
“對啊。要不然，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真要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做，那以後我們的工作還做不做了？”
好吧，賈東京在查曉晴身上看到了一種上位者的影子，那就是什麼事都不做才最好。明知一些著呢題的根源，但就是不做，這樣做或許是他們保持自已位子和職位最好的法子。
“曉晴姐姐，您去屋裡喝茶，外面熱。”賈東京這樣關心。
“在外面透透氣，房間空調吹的人肩膀疼。”
怎麼說呢？就是看到宿舍邊上的大樹底下，一般不怎麼長草的，就是栽的山茶花也不怎麼長。也就只有這三角梅拼命的生長著，和北方家鄉的野洋槐樹一樣，霸佔著每一寸土地。
再看看那些清潔工，樹上的人鋸累了，下樹來休息一下，喝口水。就連那些拉樹枝的清潔工阿姨也煩了，這啥時候是個頭啊，在家就做這種活，怎麼到了廠裡還是做這種活，有完沒完了。
“主管，你不在房間吹空調，出來幹什麼？”鋸樹的男清潔工這樣說。
是的，他不喜歡有人像觀眾一樣站在邊上看熱鬧。
“我在想，宿舍這一塊還有什麼要改善的。”
“裝不起空調，那就把那風扇壞的給修一下，要不然，咯吱吱響，真的是睡覺熱的人煩。”清潔工這樣說。
別人給了個臺階自已就要下。人家想的是宿舍的管理，不是他們鋸樹。
算了，就讓她看熱鬧吧，這是工作，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不怕人看。
“過幾年有可能給普通員工宿舍裝空調，現在還是風扇最實用。再說，熱的話，去陽臺洗個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