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石麗菊這樣說，查曉晴出主意：“姐們，要不你去外面租個長期房，這種事還要人教？感情還沒到那一步，你想啥了？你真想把自己全部給他啊？”
“不說了，等他下班。和你越說我越心煩，你這女人就不一點不懂得安慰人。”
“那聊聊咱們工廠最近的訂單如何？不是要開廠慶活動了嗎？我看人工加班都多了，一片紅紅火火的景象。”
“切，你這訊息閉塞的，不光是員工加班多了，咱們工廠現在訂單突然間多了做不完了，已經開始外包了。就是外發你懂不懂？外發，老闆賺更大的利潤，比招工更划算。人家直接外發給別的工廠做好之後拿過來組裝，還不用負擔員工的工資，只是給點利潤就有人做。”
“啊，外包你能賺更多的錢？產品合格率怎麼樣？不會不忍直視吧？”查曉晴第一次聽說自己這家廠還發外包。
那馬路兩邊合起來近10萬人，這些員工都拿不下嗎？
“有QC質檢的，而且有交貨規定的，不會讓他們隨便做的。長期合作，都會有要求的，你以為是你想的那樣？給我盯著讓高存志下班了說一聲，我和他上去宿舍聊聊天。”
“你不是說他宿舍還有別人嗎？別人在住宿嗎？你上去那三個人怎麼處？你們玩的好花啊。”
“另外一個人請假了，這兩天房子就他一個人，正好給我上去關心他的機會。”
查曉晴壞笑道：“要不要我去醫務室那邊給你領一盒避孕套？那可是工廠免費發的計生用品，不用白不用。萬一你們擦/槍走/火，到時不用你吃避孕藥啊。“
石麗菊也不害羞：“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就喜歡那樣，怎麼著？切，誰和你一樣和一塊石頭一樣。”
“你是聽別人說的咱們外包還是真的知道咱們廠有好多訂單外包了？”
“我聽主管和別人閒聊時說的。聽說在附近的鎮上租了一個便宜的倉庫。最近正在改成咱們分廠了。就是那邊人很少，不到一兩百，到時候改個廠名，發一些訂單維持著。主要是在年報上凸顯出來，給股東好一個交代。到時能拉動股票，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人家這是上市企業，是港股，你懂不懂？東邊不賺西邊賺。”
查曉晴盤算道：原來有錢玩的這麼花。怪不得這個廠去年到今年前半年還不停的裁人，沒想到別人在另外的地方又搭起爐灶了。看來，是裁掉工價高的，招新人。
查曉晴是11:30直接去3樓吃飯的，這是人少。每天每個班有兩個小時吃飯時間。其實來來去去上下餐廳，這兩個小時也花費的差不多，等到他12:30時，就見石麗菊不在這個地方做了，可能是上去和那高存志一起討論人生了吧。
車間的職員都是12點後下班的，剛在這裡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就聽到石麗菊道：“不許睡覺，上班還能睡覺？你看，她昨晚肯定找男人去了，這會兒這麼困，上眼皮和下眼皮一起了。”
“啊，你們兩個都商量好12:00去吃飯的嗎？我就是閉上眼睛回回神。直接去宿舍吧，我當沒看到。”
她可不是吃虧的主，嘴是不饒人。
“你好壞哦，不要把我們想的和你一樣。”
“年輕人嘛，你們兩個再不想這事，那就說明你們兩個不喜歡對方。通常愛情嘛，都是先看臉後看內心的，你不要一上來就給人家才藝展示，你以為是後宮選妃啊？”
查曉晴說話綿裡藏針，在石麗菊看來就有點諷刺她長相普通，不太入流的感覺。
是，有些事她是想那樣辦的，但是不是一個人能辦成的。再說，她也有心理負擔，怕高存志說自己輕浮。
真的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愛情讓人甜蜜又痛苦。
或許，這就是各種電視劇描寫的各種人生不同的矛盾，不同的處境，讓人回味的原因吧。
職員中午吃飯是兩個小時。他們12點下班，是下午2點上班。下午吃飯是在下班之後吃飯。特別是回宿舍的這種，吃飯半個小時能睡一個半小時，飽飽地睡一覺，下午上班精神百倍。
這也是職員的福利。
這也是為什麼職員看起來比員工顯得更有氣質，別人上班是合理分配，勞逸結合。
不像員工從早上8點到下午到晚上8點，那簡直和坐上飛機一樣，他們稱為車間的拉為飛機拉。每次吃飯時間為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還是換班吃飯的，你幫另外一個人上班了，另外一個人幫你上班了，但是這產量不給你算錢，這也是資本家的特色。
特別是一個月夜班上下來，員工看起來面黃肌瘦，彷彿生了一場病一般。上夜班，每個班有三塊錢的夜班補助。當然幾年後一個夜班是5塊錢補助。
為了錢，大夥可以豁出性命。
到下午1:40之後，就只見勢力局匆匆忙忙的從樓上下來，身後跟著高存志。
“你們在討論人生哲學嗎？還是討論生理課程？別人都1:50起床的，你們怎麼起這麼早？”
是的，那些職員匆忙在餐廳門口打一下卡，直接跑進生產區。主要進入那個門，到崗位再走幾分鐘無所謂。
“我們就是怕別人看到早起10分鐘不行嗎？上你的班，閉的。嘴上別說話，不要和大喇叭一樣廣播。要是讓別人傳出閒話，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怕啥，他沒有女朋友，你沒有男朋友，男歡女愛。再說你們處男女朋友啊，咱們廠又不是不允許員工戀愛。你們結婚更好，老闆還巴不得你們能一輩子在廠裡奉獻青春。有些兩代人都在工廠上班，這樣一家人生活都不愁。”
石麗菊道：“你剛幫我打上班卡了嗎？沒打卡的話我籤一下卡，你這個人辦事一點都不牢靠。”
她主動岔開話題。要不然，讓這大喇叭說下去，樓上下來的人都聽到了。
“打了，我的領導，我怎麼不能幫你打卡？不打卡的話你還不把我撕了，一會兒傳說閒話要撕了我，不打卡要撕了我，我是羊肉串啊？”
看樓上下來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石麗菊說：“我們兩個在床上躺著，一會兒他睡著了，我也睡著了。等鬧鐘響了我們才起來，啥事也沒做，你說這是愛情嗎？”
“給我講一下別的故事，太素了，我要聽葷的。”
“你一個沒有結婚的姑娘聽啥葷的？不要把你帶壞了，想聽葷的去外面租張碟片，一個小時兩塊錢，自己盡情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