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清潔工驚奇的發現，視窗值班的那個帥哥房管這兩天沒有來，據說是請假了。管自己的石麗菊也沒有來，說是也請假了。
“領導沒來是不是？”有清潔工問。
“廢話，你用眼睛不會看？領導沒來你就不會幹活了嗎？這麼大人了，你幹活還得要人跟在你後面嗎？”
是的，他們最討厭這種監控也最討厭讓領導跟在後面看休息連休息也不坐在監控的。
用石麗菊的話說，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你這種不長眼，你偷懶也不會偷，你非得站在監控哪裡，都不要坐在攝像頭的？
“別推我，別踹我屁股，你看我在樓梯口掃地，萬一把我踹下去了，昨天的安全會議白開了。”
另一個清潔工回答：“你是廟裡泥塑的菩薩是不是？輕易就把你能摔壞，昨天會議開了是開了，可是沒說他們這麼多人為啥都請假呀。”
“別人不差錢不行嗎？石力局頭上頂個包她來上班。另外一個帥哥聽說他女朋友流產去醫院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每天叭叭就你想知道許多八卦。”
“要是我在年輕20歲別說年輕，20歲就是年輕10歲，我也嗯嗯，在廠裡給自己找一個臨時夫妻，咱們廠裡這些打掃衛生的清潔工，老公不在廠或者不在家的，哄一鬨就到手了。”
“你小心別人給她老公說了，在廠門口等你，半塊磚頭把你拍的，你就去見閻王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你倒好做了風流鬼，你不想想你那上面的母親和
“到那時就不管了，這一輩子就結束了，愛咋辦咋辦。生前過的貧困，連抽10塊錢的煙都是奢望，死後哪管洪水滔天啊——”
“你就拿你一個月工資買一條煙抽啊。”
“我瘋了不成？不就是菸絲裡面加點香料嗎？我從老家帶來的烤煙拿紙一卷不香嗎？”
“老王你那煙真好，再給我抽一根。”
“煙可以，就是沒有卷的白紙。”
“我明天花兩塊錢給你買幾張白紙，或者給你買個作業本，你天天拿著那本子紙卷，小氣。”
清潔工老王清潔工老王拿出自己從老家帶來的菸葉，同這個清潔工分享。不是不給，就是想讓他誇幾句自己那菸葉好。享受那種被人恭維的感受。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菸葉不算好不算壞，至少比外面賣的那種花錢的香菸抽的節省。他們清潔工能不花錢就不花錢吃飯，吃的是免費的白米飯，再配一個5毛錢的綠色蔬菜，或者外面買的幾塊錢的老乾媽辣椒醬。更有些喜歡吃芝麻鹽的，用芝麻鹽買兩個饅頭夾一下，一個饅頭是2毛5，兩個饅頭是5毛錢。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堅持下去的，用他們的話說就喜歡吃芝麻鹽就好那一口。
老天爺知道，他們不喜歡芝麻鹽，是喜歡吃芝麻鹽那種節儉的生活方式。
D2房管辦公室，查曉晴看著這幾個人發愁。
“不就是兩個人請假了嗎？視窗這個位置我給你頂上。檢查衛生的話，你們檢查完宿舍回來我上去檢查衛生。有什麼大不了的，個個愁眉不展的。”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罵出來，那是實力局的風格。那一句話就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在查曉晴看來，別人出來打工討生活，自己沒必要這麼兇狠，老是把別人的爹和媽掛在嘴上。
可是這些員工太可惡，自己脾氣好，當自己是空氣，對石麗菊退避三舍，對自己那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這就是底層打工的原則，寧願自己兇狠一點，變成人人厭惡的那個主管，能鎮住場子，也不要自己成為人人可欺負的好心人，你看外面那小飯店或者別的店，那些說老闆好的，大部分都是開不長久的，生意倒閉的。那些老闆兇名在外的或有黑/道背景的，反而是活的滋潤。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石麗菊這份工作就算沒人做清潔工也是打掃的乾乾淨淨，至於視窗這個活，辦公室只要有人，就沒事，反正員工又不是排著隊來，也就是大清早離職人多一點。一般都是給離職的開完單，上樓去檢查空床位，下午將空床位排出來給新員工入住。
沒辦法，這家工廠就像一個大型的篩選器，不停的招人，不停的走人。你能幹就幹，不行能幹就滾蛋，反正有大批次的人等著你這個空位。至於什麼說服教育，什麼心理開導，那都是糊弄人的，給外面看的，給供應商看的。員工關係組一個心理輔導師，面對工廠5萬人，你說他能輔導個什麼？1:5萬嗎？
員工需要的是快樂，需要的是奶頭樂教育。不需要你這種填充式的教育。
他們喜歡看電視喜歡看電影，喜歡去網咖，喜歡理髮，喜歡胡吃海喝。就喜歡這種不需要付出的。
至於另外一些員工喜歡跳舞，喜歡唱k，喜歡樂器演奏這些才藝型別的，這是小眾員工。
過了一天，第2天早上，石麗菊頂著紗布頭上戴一個新買的遮陽帽來上班。
就連小帥哥賈東京也來上班。
“石麗菊啊，你傷的這麼嚴重，還是在宿舍躺著吧。”
“不用，我可以上班的，就在視窗這樣坐著，換藥的話，我去醫務室就可以了。再不來上班，下個月工資就沒有多少，現在是結了婚的人，我那該死的老公老是卡的嚴，他的工資一半要寄回家，支援他父母我的工資要還房貸和給他生活。”
查現在也不喊石麗菊為石姐了，習慣了，上位者就要有上位者的威嚴。
“小賈，你怎麼也來上班了？你女朋友一個人在醫院可以嗎？”
“她出院了，我女朋友說我工資太低了，她和我在鬧分手。”賈東京沮喪著臉。
“小賈，女人是要哄的。好好的女朋友為什麼要分手呢？是因為你有兩個女朋友，分掉一個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