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我們繼續吃，爭取吃完。吃不完的話邊上有打包袋，我們打包走，明天早上放在餐廳免費的粥裡還能吃一頓。”查曉晴這樣說。
“小琴姐這吃不完，放到明天早上就壞了，天氣熱。”有房管員這樣說。
“那就洗個澡，洗好衣服睡一覺晚上，11點定個鬧鐘起來去餐廳吃飯，那打一碗免費的粥放在粥裡吃，11點壞不了，只要不過夜沒事。我童年受苦了，那時候吃飯吃不飽別說白饅頭了，就是玉米麵和麵粉摻合在一起做的，饅頭也吃不飽。那時候兩摻的麵粉，實在是揉的饅頭不成形，玉米麵放多了，直接蒸的玉米麵條子。到現在我見不得人浪費食物，看到好吃的東西我都想吃完。”
“主管，這麼可憐嗎？”
“說一個不怕你們笑的事，我在外面買飯吃，無論買多少都吃不飽，就是吃撐了還是感覺很餓，只有在廠裡吃飯，老闆補貼的飯菜便宜，我才感覺能吃飽。在外面買飯吃，越吃越餓，就是喝那些飲料越喝越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最喜歡去外面吃自助餐，因為真心能吃飽，隨便吃。吃炒菜吃木桶飯，米飯隨便吃，也能吃飽。最喜歡吃這兩樣東西，因為可以填飽肚子，別的都不怎麼喜歡吃。”
“沒想到主管小時候這麼可憐，怪不得我們平時不見你穿新衣服。”
查曉晴：“我現在穿的衣服也不破啊，洗乾淨就可以了，只要身上沒異味，也就升職以後才新簽了兩三身衣服都是洗乾淨，咱們部門沒有工衣，我都是洗乾淨換著穿的。以前在Y2職員宿舍那邊當房管員的時候，我都是撿員工退下的半新工衣洗洗穿的。”
“不會吧，人家以前傳言說的是真的。那可是你那一次請咱們部門。包括清潔工所有人都吃38元自助火鍋，真的花了你半個月工資嗎？”
“確實花了半個月工資，不過我在外面買刮刮卡，就是那種即開型的彩票中了一點錢。我運氣好，你們不要學。福利彩票中獎率太低了，我是偶爾中了。我是覺得讓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喜悅，長久以來壓抑的委屈終於爆發出來了，讓大家透過吃自助餐的形式，感受一下我升職的快樂。”
“明白了。長期貧窮突然間暴富，會出現兩種情況，別人說要麼是拼命的花錢，要麼是拼命的省錢，你可能就是在這個線兩邊來回跳腳，內心不斷糾結。”
“吃菜，吃菜，喝果汁？這啤酒喝的差不多了，果汁還有半瓶。再聊下去，你們都成心理醫生了。”
其實查曉晴不想把太多的事告訴身邊的同事。
身邊的同事都是和自已一起在一個平臺上賺錢的，往往他們是最能背地裡搗鬼的人，所以不想和身邊人交朋友，保持距離感，保持神秘感。
“要是天天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該多好。”
“不要想了，天天吃這麼好的飯菜，除非你當了老闆娘。老闆在香港，你還沒有那個本事去不了。我這人愛說實話，咱們賺多少錢就處在什麼消費水平，就和老話說的端多大碗吃多大飯。要是天天吃這麼好的飯菜，你也會吃膩的，就和Y1崗職宿舍那邊一樣，他們講究的少鹽少油，吃膩了也會忽然出事的，幾個大廚都不停的換，其實就是那些原材料做什麼啊？每隔三個月或者半年換一次大廚。其實我覺得咱們餐廳的包子挺好吃的，就是3樓大量供應，在1樓的話，員工太多了搶不到。”
“對，我也覺得1樓那個包子好吃，可是吃不飽啊。那只有包子，沒有辣椒，也沒有辣椒水，吃一兩次就膩了。”員工這樣附和。
“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升到二職就可以去3樓吃飯了。3樓的炒米粉比1樓好吃多了，1樓的炒米粉像水炒的，主要是沒調料，雞蛋也少。3樓的炒米粉油多調料也多，雞蛋也多，大夥都說三樓的炒米粉好吃，和外面炒的一樣。”
“主管，你給我們畫的這個餅好大哦，我們吃得下嗎？小時候一直覺得山那邊有什麼，翻過了一座山又一座山還是山。長大了坐上汽車，翻過山之後才發現是平原，坐上火車穿過了平原才發現原來還有大海。”
“山那邊，天盡頭，太陽落山了——”查曉晴唱起家鄉的小調。
自已不敢給這些員工保證，必須能升到自已的職位，許多事都是個機率問題。
就像小學課文裡的愛迪生髮明電燈，那些小蝌蚪找媽媽，有人成功，有人失敗，這就是生活的魅力所在。
一樣的環境，一樣的條件，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敗了。
“主管姐姐唱的好好聽啊，呃——”賈東京想吐。
“忍一忍喝口水別吐，要不然吃的好東西又浪費了。”
“其實你看那些清潔工大叔和阿姨，他們是最會過日子的。早上大部分員工都覺得早餐不好吃，還有那些大叔阿姨買一瓶辣椒醬拌著吃，或者買一包鹽在菜裡面放點。其實有時候咱們餐廳的菜不是不好吃，是因為鹽太少或者辣椒太少，放一點鹽和辣椒就可以了。你們想不到吧？我們家鄉有一句俗話是這樣說的，好廚師三把鹽。”
“主管真有你說的這麼神奇嗎？那我們辦公室集資買一包鹽，吃飯時帶上，每次大家在湯裡面放點鹽或菜裡面放點鹽試一下。”
查曉晴：“一包鹽就一塊錢，不用集資我買了，不過你們吃的時候帶上去，吃完飯要帶下來。3樓有鹽，但是1樓我不知道有沒有鹽。我印象中好像沒有鹽，只有那接著自來水的直飲水。”
是的，3樓有辣椒醬，有豆腐乳，還有醬油有醋有鹽，1樓只有那過濾系統，接著自來水管，據說過濾的水是軟水，直接可以喝的。
所有的這一切都向員工充分說明，快點升職，快點升職，升到3樓去就有好吃的了。無形中麻痺了他們，讓他們奉獻出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