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麗菊一臉桃花地往別處去，看呆了一邊的清潔工王高傑：“曉晴，你這不得了啊。要是你以後當了大領導，還不得把下面的人哄得賣了？”
“沒想過，我就想平平安安地上班，現在這樣就不錯。每天打卡，上班，下班，沒什麼擔子，也沒什麼壓力，適合養老。”查曉晴一臉平靜，對於未來，她沒有別的想法。
邊上的王高傑道：“坐下歇會兒。你說，這石麗菊怎麼這樣，她有房子了，還不許別人有房子。這女人，心眼太小了。”
“她啊，想的太多，可能是覺得我威脅到了她。”
“不過，你這嘴啊，把人能哄好，我就服你。那麼脾氣暴跳的一個人，三兩下就被你哄好了，真的是好手段。”
“是她聰明，她覺得我把話說出去，她給自己能找臺階下。你不覺得她能當領導手段比我們高嗎？要是我一直和她那樣吵，她肯定沒理呀，也會輸的，她這樣及時止損，反而讓我感覺到她為人深不可測。”
“曉晴，你能有這個認識，將來絕不是普通人啊，你的成就會比她高的。你看她氣呼呼的過來，被你順毛撫，就像哄貓一樣，一下子就哄好了。再說，她雖是開玩笑，但是那種小心眼的嫉妒性格，讓人討厭。什麼叫你和她一起窮，讓你賣了你的房子，這不是痴人說夢嘛，現在的壞人都不裝了嗎？”
“可能她藉著玩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吧。覺得我對她沒有威脅，但不裝了。”
“就我給你說的，我們村那兩個女人。一個寡婦姓徐叫徐大鳳，另外一個結了婚的，和老公過日子，那個姓李的女人，別人叫她李文傑。這姓徐的寡婦天天給那個姓李的女人說，老是說她和別人家過的不一樣，不如別人家，說她老公這不好，那不好。結果這女人也腦子少根筋，離婚了。離了婚，過了半年，三個月的時候就聽人家說她前夫要結婚了，過半年的時候去，人家前夫已經和那姓徐的寡婦結完婚了。”
查曉晴對王高傑發問：“就是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
“是真的。我現在給你再詳細說一下嗎？這姓李的腦袋少根筋的女人過去找那徐寡婦，現在徐寡婦已經不叫徐寡婦了，別人都叫她徐大腦袋，說她腦子有金子，腦子好使，把別人老公搶過來了。這個徐寡婦是怎麼說的？說我緣分到了呀，你說你老公啥都不好，我就是幫你看一下這個渣男有啥不好。”
“還真有這種事，那姓李的就這個李文傑她沒傷心嗎？”
“別人現在不叫他李文傑了，叫她李寡婦，都說她腦子少根筋。吵架吵不過別人，打又打不過人家姓徐的了。徐大腦袋怎麼說？是啊，不讓你離婚我怎麼知道我緣分到了？那你也挑撥我離婚啊，你看我離不離，我又不是你這種沒腦子的。這個男人你說不好讓給我呀。當時這話罵的，這姓李的李文傑大哭不止。大家以後把寡婦的名號放在了李文傑頭上，叫她李大寡婦。眾人都笑她是沒腦子的，好好的婚姻被好姐妹給毀了。”
查曉晴看看眼前的清潔工，覺得他比自己的層次低，不像在Y2宿舍職員寇大力，那種讓人說話太尖銳了，自己不喜歡聽。便有了與他探討別的問題的想法。
“王叔，那你說像你們這些賺錢都是怎麼賺錢的？據我所知，你們一天只上8個小時，是不能加班的呀。早上8點上班。下午6點下班，中午有兩個小時吃飯時間。那你們現在賺錢是怎麼賺？”
“唉，你怎麼這麼說啊？我以為你很瞭解我們，原來我們的生活你不是太瞭解。是這樣，平時我們有什麼事，儘量都在休假的時候做。一般情況下我們休假那天，都安排有事。普通情況下，我們都不休假的，你也看到清潔工一個月能不休假就不休假，一個月30天就上30天班，31天就上31天班。特別是這逢年過節能不回家加班的話就加班。和你們一樣，你們每天上12個小時。有兩個小時是吃飯時間，中午一個小時吃飯時間，下午一個小時吃飯時間，平時你們週六上班，我們週六也上班，你們逢年過節上班，我們也逢年過節上班。”
查曉晴疑惑道：“那咱們都一樣啊，就是加班還是加班，就沒有個別的賺錢渠道嗎？”
“可不是嘛，上班只有加班，還是加班。要是不加班的話，餘下的就只能省吃儉用了。還有那些清潔工每天在廠裡撿廢紙殼子，撿塑膠瓶子，跟保安關係好還能拿出去，關係不好拿不出去。大部分都撿的是水瓶子，這些提個塑膠袋子提出去，紙殼子也沒有多少，就看你能不能帶出去。”
“唉，咱們這樣上班，何年何月是個頭啊。我看有個性格外向的人，脾氣暴躁的人老是罵我們這些老是上班的，說我們一天一天上班，就是給老闆當狗，無論你工資高低。高的話是寵物犬，低的話是就是田園犬。這話說的太傷人心了，可是我們出去沒有別的收入渠道啊。”
王高傑將菸蒂扔在腳下，用腳踩滅，說道：“不要聽，那些人放屁。他們說的那麼好聽，怎麼還來廠裡上班？那些就是看了兩本成功學，或者進過傳銷，腦子被人洗壞掉了，這才對生活不滿，又沒有別的渠道。他們有本事怎麼不去當老闆？不去創業？還來罵我們是老闆的狗，他還不是乖乖的給老闆當狗？”
“王叔，以你現在的經驗和打算，你覺得不上班了，我們還有別的收入嗎？”
“唉，那些騙你回家種地的，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我們村那邊一個人是6分地，你說6分地能幹嘛？種水稻，我們家4個人的地，不到三畝地，你說能幹嘛？或者回家裡給附近的工廠上班，要不然找個保安的工作，或者去別的小廠當清潔工吧，打工總比種地強啊。”
“就不能創業當老闆嗎？”查曉晴試探地問。
“你有那個本事可以試一下。或者你下班了去廠外試一下，這都是可以的。年輕人嘛，有時間，有精力，浪費幾千塊錢，沒事的。給自己幾年時間，就當闖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