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查曉晴母親不樂意了：“你在這樹下沒中暑，想了半天，就放出來一個這個屁。是你想的，還是女兒電話裡告訴你的？”
“有區別嗎？”查曉晴父親反問。
“肯定不一啊。女兒說的，那就是真的；你想的，那就是沒屁掏嗓子硬擠。”
“你想啊，你生的女兒，肯定隨你，肯定是見到了外面長的好看的小夥子，給人家花錢了。要不然，這幾年寄的錢越來越少，這是可以算出來的。”
“我女兒差哪兒了，要花錢養漢子？她腦子夠用。就算她媽我這樣的，也是在結婚後才養著你們一家。你以為我會掏出自己的錢養你？那也要結了婚才養。要不然，給別人養漢子。”
“就怕她想不到這一層。”
“那我打電話問問。”
“聲音小點問，出去不要和別人說。你說心裡不藏事，有個什麼事，全村人都知道了。”
女人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身後揚起一陣灰塵。
在保密這方面，自家男人做的比自己好。
那就回家，回到房子小聲打電話。
電話通了，女人直接問自己女兒：“曉晴，你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個男朋友？”
“啊？”
“啊啥，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啊是啥意思？要女人養的男人不是好東西。你媽我受了一輩子苦了，你不能再和我一樣，不能跳同樣的火坑了。”
“不是，媽，你這話都是聽誰說的？”
“我能聽誰說？我和你爸想的。想了半天，你攢陪嫁錢也該夠了，怎麼就忍心看著我們在家受窮？”
查曉晴在手機這頭說：“媽，不要胡思亂想。我就是不想讓你們把我辛苦掙的錢給我兩個哥哥。他們連一心孝心都沒有，什麼都不管你。”
“給你哥花，他們會落你的好。”
“啥？我大白天做什麼夢？他們連你都不管，能管我？我是不是吃錯藥了才信這鬼話？他們也都是嘴上說說，背地裡真的不會管我的。你想，要是我不嫁人的話，他們誰會給我養老？”
“不許說這話。你好好的女孩子不嫁人做什麼，當姑子嗎？咱們這兒連個和尚廟都沒有，哪來的尼姑廟？你啊，還是和別人一樣，好好嫁人，過正常生活。你再這樣，小心我跑到廣東去找你，打也要把你打回來。”
聽到這話，查曉晴那個氣啊，怎麼辦，這母親可是會做出這種事的。
“媽，我在賺錢，等我賺夠了錢就回來了 。”
“沒養漢子？”
“媽，剛剛還說男朋友，怎麼嘴一轉就說養漢子？你還是我親媽嗎？沒事我就掛了。”
“是媽不對，那你打錢回來，這次我用一半，你爸用一半，保證不給你兩個哥哥家。”
“等我工資發了再說。你想買什麼衣服，我在網上給你買，往回寄。”
“網上的衣服質量不好，我不喜歡。我就喜歡在咱們鎮上買的，結實，還便宜。”
是的，鎮上的衣服也就30塊左右，超過50的都賣不出去。不過，10塊的居多，也不知他們是在哪裡進的貨。
掛了電話，搖著胖乎乎的身子來到院邊上的核桃樹下，對自家男人說：“老頭子，女兒說了，她沒有男朋友。”
“是沒養男朋友嗎？”
“對啊。”
“讓她在外面找一個喜歡的男朋友，要找那種肯定彩禮的。要是學外面不給彩禮的，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我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不是白給他養的。”
查曉晴母親看了看自家老頭，扔下一句話：“有什麼事你自己打電話。我老是按你說的話學舌，學一遍，學的不對還要受你罵。惹得自家女兒說我，你也說我，和風箱裡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兩頭不討人喜歡。”
“你啊，你也就能做飯洗衣服。”
“對了，這次給女兒討到錢了，去縣城買一臺半自動洗衣機。我不想大冬天的給你洗衣服，手太凍了。”
“你這個，你出這個主意做什麼。兩個兒子家都沒買，我們出的什麼頭？”
“他們一輩子不買，我一輩子就用不上洗衣機了嗎？你能的，你不是有脾氣嘛，怎麼不敢朝她們兩個人發？天天就知道罵我。再罵，我和你個老鬼不過了，自己給自己做飯，不給你吃了。我就是喂頭豬，豬也知道朝我哼哼幾聲。給你幫了一輩子飯，換不來你一聲好。”
是，家裡沒冰箱，沒洗衣機，就箇舊黑白電視機。這還是兩個兒了不要的。人家，有了新彩電，是結婚時買的。
唉，可憐的，窮了老人，富了兒女。
“你啊你，回去做涼皮，晌午我要吃涼皮。”查曉晴父親吩咐自家肉乎乎的老婆子。
“行，你多想一下辦法，看能不能掙錢。你女子都說了，讓咱們兩個去縣城生活，我給人洗盤子，你給人看大門。”
“我受這苦？我是兒女死了還是怎地跑去受這苦？兒女都在世，我這把年紀了，跑出去給人受這苦，我哪怕不吃，寧願餓死也不去。”
唉，自家這老頭子，一說賺錢，就說到他病門上了。沒辦法以，跟著他這一輩子，就不能提錢。和錢有仇一樣。
怪只怪他沒本事賺錢。
越是沒本事的人，越怕人說他沒本事。看看左鄰右舍，人家家家戶戶過的是好日子，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跟著他，吃了一輩子苦，到了也沒混個退休工資。以為他會有正經工資，原來是個半桶水，高不成，低不就。
手機這頭，查曉晴掛了電話，坐在座位上開始覆盤。
怎麼，多智的父親已經開始懷疑了嗎？
下次要注意，不能讓他發現。他別的不擅長，特別在推理這一方面，是兩個自己比不上的。
“咱媽怎麼說？”一個聲音從樓梯臺階上傳下來。
“你快去打卡加班，怎麼在這兒貓著？偷聽人電話是不好的。”
“女人，你沒男朋友，我算什麼？走，過年必須帶我回家見見你父母。要不然，我怕哪天你把我甩了，我就找不到你了。我要知道你家住哪兒，我以後可以去你家找你。”寇大力眉眼豎成一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