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打卡，交接班，然後發呆。這是普通人的上班法，查曉晴要麼翻書，要麼學習電腦書上的相關課程。
眼前的電腦太老，有些東西施展不開。
不過，一般常用的表格或是文件，還是可以一項一項看命令欄視窗的。
對著一臺老爺車式的破電腦，她一玩也能玩幾個小時。過來人看時，見她不是玩遊戲，都覺得好奇。
偏這破電腦壞了，工廠有IT修理部，拆拆組裝一下，還是那種老破舊的電腦主機，一年兩年之內，是不可能更換的。就是Y1那邊，面向港職的，也只是換了個液晶顯示器，主機還是老破舊。
現在，清潔工搞完衛生休息一下，統一10:00去Y2宿舍找查曉晴。天天就是那點活，就想找個人領著他們過去。
小小的一塊地，本來沒什麼事，現在就怕出現一些別的事，他們都拿查曉晴頂雷。這女人虎，有她在，他們沒煩惱。不是說沒她他們不會挖地，是想找個頂雷的。
“放心挖吧，我看看沒什麼事，不會出事，出事了打電話叫我。你們記一下我電話號，這樣就行了。”查曉晴對這些清潔工說。
總覺得自己大小也是個代管人嘛，不算領導，但是他們的負責人，不能不管事。
邊上扛了鋤頭的清潔工大叔王叔道：“這個姑娘人錢挺好的，我以後跟著你混。小小年紀勇於承擔責任，有領導的潛力。”
“啥領導？我看你們就是一幫老油條，出了事不想自己承擔，就讓我這個傻瓜往前衝，我就是那你們眼中的背鍋俠呀。”
清潔工王大叔說：“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在我心裡你就是我領導，我聽你的。我這人沒什麼突出的能力，就是打算在這裡混幾年，拿幾年工資。年紀到了之後，別人不要我了，我去小廠幹幾年，實在幹不了了，就回家種地。”
“啊，你回家種地，家裡那點地夠生活嗎？”查曉晴不瞭解水稻，以為種水稻可以養家。
“夠不夠就那麼回事了，咱們農民沒有退休金，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活路。”
查曉晴將他們安頓好，在樹下站了一會兒，回到Y2值班處。
在她看來，自己還是在值班室覺得好一點。健身園那個種地專案只是代管的，具體以後交給誰還不知道，自己本職工作要做好。
這時石麗菊石姐推門進來：“哎，曉晴，你這下火了，簡直成了全場的風雲人物。拍的相片，把你在郵件中全廠通報了，表揚了。嗯，那邊已經申請了禮品了，說要給你發一床棉被，還要發88塊錢的獎金。”
這查曉理縣說：“我也沒注意看郵件，不知道這事。你別拉我去開涮了，不要取笑我了，我沒見他們找我拍照啊，哪來的相片？再說這種事不是應該獎品拿到，我拿著獎品拍照更有宣傳效果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們用的相片是你上次勞模表彰會的那個相片，獎品的話是在網上截的圖。”
“我去，這是啥事兒？就這麼急嗎？他們這是想幹嗎？”
還可以這樣操作？實屬出了查曉晴意料之外。
“我聽咱們經理給康哥安排的，等禮品回來了由她親自給發到你手中，再拍一組相片，再給咱們後勤部這邊內部發一下郵件表彰，到時工廠的郵件統一回復表揚一下，希望大家向你學習。”
“那網上的棉被有好的嗎？我一般就喜歡手工縫製的。”
“好像經理也選的是一家手工作坊做的，是沒品牌，但是保證是純棉花的。你放心，在廣東的天氣保證能熱死你。況且現在天氣暖和了，過幾天就回來了。等到你明年冬天能用就可以了，你急啥？不應該關心一下獎金嗎？”
查曉晴：“我在外面買的棉被65塊錢，還帶了個被罩，就是最差的，今年用的都快不能用了。看來領導還是為我著想啊，知道我需要什麼。”
石麗菊眼睛瞇成一條縫：“我都想要那棉被，一百三十幾塊。你說那麼好的棉被，當然純棉被沒那麼貴，棉被是在一家買的，那個被罩是在另外一家買的，是法蘭絨的那種，很暖和的。你看領導對你好不好？我們都笑，經理是在給兒媳婦準備嫁妝，妙姐笑笑沒說話。她是不是知道你和她兒子在交往？”
這時手機響起，接通電話，挖地的清潔工王叔那邊喊：“曉晴，你快過來，他們又挖到了一個不該挖的東西。你快點過來，做出決定，這事打電話報警還是怎麼辦？這東西臭死了，像是一團肉，比肉還臭。”
“啥事？”
“出事了，挖出來了個臭肉。”
“啥？這次不會真的是屍體吧？你又要升職加薪了嗎？機會怎麼老是往你面前跑？”石麗菊不解。
“錘子。沒這個可能。你還有後臺，我沒有。我這是一步一步升上去的。聽說你在Y1那邊有個港職的相好。”
“放氣，比屁還臭。”
兩人跑過來，也就200米的距離，到了之後，就見有人遠遠地指著。
“曉晴，你用衛生紙或手帕捂住鼻子和嘴去看。”清潔工王大叔說。
“在哪兒？”
這年頭，誰還有手帕？只有紙巾。
“就在那個下水道里。我們覺得有臭味，就聞著味找過去，發現了這個黑色的垃圾袋。時間久了，上面都長草了。”
查曉晴還是打電話給康哥。
這次，這不是普通的肉，看得出，有手有腳，像是人參的形狀。
不大一會兒功夫，康哥騎腳踏車過來，看了現場後，打電話給經理，層層上報。報警電話不是輕易能打的，廠內部能處理的事，廠內部解決。
最後，一致認為，打電話報警，這事，壓不下去了。
這事出的奇，還在這種事？
看鑄鐵下水井蓋，是那種老式的田字格式的，可以徒手掰開。
“哪個挨千刀的將自己的種扔在下水道了？我下午要請假，按照我們家鄉的習俗，要買二尺紅布披在身上驅邪的。”一個年紀大的清潔工大叔這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