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功夫，老闆將烤好的東西擺上桌，向煮粥的老闆娘喊：“老婆，吃飯了。你今天辛苦了，也累了一天了，來，吃點東西。”
那老闆娘拿著一個不鏽鋼小盤子，每樣東西夾樣，給餘下的兩桌送去。
“來，請你們嚐嚐，給我們的燒烤提點建議。”
其中一桌就是查曉晴與寇大力。
寇大力笑道：“這老闆是個會做生意的，不錯，味道很好。我們的茄子好了嗎？”
“那個比較慢一點，正在烤。”
“我們在2號門口點時，別人那個好像是統一在烤箱蒸了一遍還是提前烤了一遍，客人來時，加熱一下，放點佐料就好了。”
“是，人家那個人流量大。你看我們這個，半天都不見點一個燒烤的，提前烤好就只能我們自己吃了。”
見他們兩人聊的火熱，查曉晴看去，這菜有點不對。
怎麼不對？
每樣只有一串，或是隻有一樣。
是的，這是在幹什麼？
對的，她免費送的。
那這就有點小心思了。看不出來，老闆娘是個人物。小心思都用來做生意了，怪不得在這背街小巷子生意還能這麼好。
“老闆，這雞翅不錯，給我們來兩串，再來一條烤魚。對了，就點這些，吃不下了。”
“好吶，現在就給你烤。”
老闆娘朝自家老公投去一個眼神，那意思在說，你看我的辦法怎麼樣？
是，拋磚引玉。
雖說送了點東西，但也引來了他消費。
好，人嘛，就是要這樣做生意。不然，你指望一加一大於二，那得猴年馬月？
不大一會兒，烤雞翅上桌。
“老闆，我們的烤茄子還沒好嗎？這雞翅怎麼後點的這麼快就好了？”
“雞翅有油，肉麼，好烤。”
其實，是老闆早早地烤著，本來給自己烤的雞翅送上了桌。
自己想吃還可以烤，先把錢賣了再說。
盤空碟空，這一餐吃的盡興。
“走了，吃完了，單我買過了。和你吃飯就是開心，原來吃飯也是這麼快樂的事。”寇大力拉著查曉晴往回走。
剛剛買完單，怎麼看她這樣子，還想再吃點？
“別急啊，我在外面站著吹吹風，剛喝了一杯啤酒，有點頭暈。”
一懷啤酒？
她可是喝白酒的人吶，誰人不知？
順著查曉晴的目光看去，就見她看著酒吧門口的方向，兩眼出神，滿眼小星星。
“是不是要進去玩？走，咱們過去看一下嘛。我裝錢了，不用怕。”
見小心思被說破，查曉明頓時紅了臉。
走了幾步，眼珠一轉，開始找話題：“剛剛那老闆娘太會做生意了，誘惑你消費，你沒看出來嗎？”
“看破不說破，大家還是好朋友。你又何必說破呢？”
寇大力故意帶她從KTV門口路過：“大方點，這是公路，怕啥？有色心沒色膽？你不要看帥哥嗎？讓你看個夠。你看這一邊10來個帥哥，另一邊10來個女的。少了，現在有七八個女的，男的多一點，男的賺錢不好賺，你看他們點頭哈腰的是不是都是那種很帥氣的？長的帥，憑藉著帥氣賺錢也不容易。”
是的，當年長的帥只能去這種地方賺錢。那時，還沒有直播興起，沒有美顏，大家都混貼吧。連水蛇都自稱S姐姐。
“哪有，他們沒有你帥。”查曉晴沒話找話。
“你看你說假話臉都不紅，看帥哥就看帥哥嘛，還說沒有。咦，我就知道你這女人得到我了，就不珍惜了。你們女人，好渣啊——”
“走慢點，那就看帥哥，誰讓我喜歡看帥哥啊。”
查曉晴色眯眯的眨著大眼睛，那黑葡萄一樣大眼睛在這KTV門口過去定住看，惹的那些站崗的服務生笑彎了腰。
是啊，外面的人對裡面的生活好奇，裡面的人嚮往外面的純真。當你在這KTV上班時間久了，小費快錢賺多了，就不喜歡進工廠了，不喜歡去了電子廠了。也沒什麼，大家都憑各自的習慣生活。
兩人穿過這條矮矮的商品房子，因為這小矮房子是在一個街道建的、是在一棟棟民房中間，差不多有100米中間的巷子裡建的這條小型的商業街。兩邊賣豬頭肉的賣炒米粉，蒸米粉很多。
剛過去，後面竄出一個人來，以為是KTV上街打人。那種地方亂，不是一般的亂。仔細看了看，以為是打劫的，再看是那三兄弟中的一個，好像名字叫納福還是什麼。
這人老遠的就對查曉晴笑道：“美女姐姐我看到你了，你也出來逛街？”
這話說的，好像學生看到老師上廁所一樣新奇，張嘴來了句，老師你也拉屎啊？
“對，我和朋友出來吃點東西。”面對他，查曉晴還是覺得和寇大力關係更近一些。
“廠慶我也去看了，你跳舞跳的很好啊。我哥他們也出來吃飯了，在前面吃炒米飯那家。說炒米飯好吃，不過就是圖人家小孩子炒的炒米飯份量大。你不知道前面一個10來歲的孩子炒米飯炒的可好了，比他爸炒的都好，我們大家都叫他小孩哥。不讓他爸炒米飯，他爸炒米飯配料放的少，配菜放的少，小孩哥雞蛋隨意放，青菜配料隨意放，炒一份出來了滿滿的一碗，飯量大的人也吃不完。”
“那好啊，我有空也會吃的，謝謝你。”
“應該的。是你沒救助我們哥仨，再說讓我進了現在這個廠，我工作穩定了，一直感激你”納福遠遠的喊他哥：“大哥二哥，你們看我帶誰的過來了？”
他二哥旺財還準備看，就見大哥發財在桌子下面，用腳碰了一下，出聲提示：“快點吃飯。”
是，他們兩個快速的拔了碗裡的米飯，吃完了炒米飯，喝了杯子裡的茶水，再倒了一杯茶水，快速的付了錢，這才起來與三弟會合。
這種行為就像農村過去那種缺衣少食的年代，怕別人來他們家吃飯吃東西一樣。快速的將好吃的東西藏起來，這才與你打招呼。這種人身上有那種小家子氣。
“大哥，二哥，你看這是咱們的恩人。在路上遇到，別人也剛吃完東西。”
聽自己三弟這樣說，這大哥喝了口水，緩過勁來，擋了擋納福，那個發財趕緊說道：“要不要一坐下來再吃碗炒米粉？我請客。這兒的炒米飯超好吃。多謝你們幫助我們哥仨。”
“不了，我們吃的很飽了。在廠裡餐廳吃了麵包，外面又吃了粥，還吃了燒烤，吃不下了。”
“好了，你們先逛吧，我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大哥發財拉著兩個兄弟往回廠裡走。
三弟納福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大哥二哥拽著他走。
離開十幾步遠，三弟納福問道：“大哥，怎麼了？人家說吃過飯，不用你請客，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就覺得你這人不好相處，交不了真心朋友。不說別的，人家當初請了咱們吃炒米粉，咱們該還回去吧？那麼現在工資也領了，工作也穩定了，人情不還嗎？”
“你懂個什麼？你看別人不在乎這點錢的。跳舞賺錢，而且有那麼帥的男朋友。再說他們吃免費的麵包牛奶，餐廳供應的。你看她比咱們生活好多了，救咱們是應該的。人家餐廳的麵包牛奶都不喜歡吃，不稀罕吃，出來專門吃燒烤了，咱們吃過麵包嗎？喝過牛奶嗎？人家吃的是免費的麵包和牛奶，咱們吃過去看了去費的嗎？”
聽見自己的大哥發財這樣說，這納福眼睛睜得圓圓的，真不明白自家兄弟怎麼一下子變得很陌生，陌生到需要重新認識的地步，會不會有一天他也這樣對自己。
怪不得人說有些話，就算親兄弟也不要說出來，說話留一半，做事要提防。家裡的老人直接說言語笨的孩子有福。說逢人只說三分話，做事只做五六分。
“二哥，你說，你是怎麼想的？”納福還想統一戰線。
旺財低聲說：“我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