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大的無繩電話廠2號門口，正對的唯一木桶飯攤上，查曉晴與寇大力與徐鳳娟三人吃飯。此處有燒烤，有木桶飯，有炒米粉，佔據頂好的位置，也清楚當年這家老闆是如何建設起來的。
肯定有強大的關係背景。
別的都是流動攤販，人家這個是固定的，還可以露天擺攤，你說，不賺錢上哪說理去？
別的不說，這查曉晴知道的四年間，一直是一個老闆在經營。
聽查曉晴一大段道理講吓來，寇大力開啟一瓶啤酒：“好，當賞一大瓶。”
“你不煩嗎？”查曉晴問。
“怎麼會煩呢？又不是天天聽。自從離開家生活，就沒有人對我嘮叨這麼多了。聽你說話，找到了久違的感覺，很好。”
“普通人都不喜歡聽不好聽的。我就是這樣的人。要是別人說我的壞話，或是批評我，我會記在心間，一天吃飯都沒有味道。唉，我們都是凡人啊，聽不得忠言。”
說完這話，查曉晴將啤酒瓶推到寇大力面前，三人碰杯。
好久沒有這麼豪爽過，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不看選單喝酒，就是有錢人的活法。
“我也一樣。不過，我比你能裝。我們為了在領導面前留下好印象，聽了那樣話，還得換副面孔，說他們批評的對。
你說，我們這樣活的累不累？
後來，我習慣了，接受了。只要自己不內耗自己，就不會覺得那樣很猥瑣。
人嘛，大家都是為了生活，為什麼要將自己放在道德的高地審判？”
“來，說的漂亮，喝。”
寇大力對邊上的電燈泡徐鳳娟說：“喝啊，不要拘束。”
查曉晴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你不要往壞處想，這不是我男友，你喜歡就讓給你。好姐妹嘛，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看，這寇大力，人帥，白淨，不胖不瘦，工資高，是多少女孩的夢中男孩。”
聽她將自己一番誇獎，寇大力心中如吃了蜜一樣。
就是這最後嘛，怎麼把自己推給這身邊姓徐的女孩了，方向錯了吧？
兩人都沒有說話，查曉晴再次助攻。
“你看，大力，這我的好姐妹雖說是離異，但離異也有離異的好啊。那就是經過男人的檢驗，她是可以生育的。前兩胎都是順產，到你這兒了，只要你加把勁，將種子種下，這過了年就能生一個大胖小子。你說，多好？要是生不了，那就是你們不夠努力，要麼就是你自身的問題了。”
我去，這彎轉的好大，轉到男科了？
再不反駁，這虎狼之詞下一刻就出來了。
“你是不是下一刻要說，咱們三人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好你個小丫頭，看不上我，也沒必要把我推給你好姐妹啊。怎麼，我就這麼掉價？”
見他生氣，查曉晴立刻引開話題：“不是，我就是說，相比我來說，她更適合你。
不是你不好，是她配你更有價效比。
你看，我家的窮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善的，你還不找個家境好的？
至少徐姐在這方面比我強，人家孃家不需要資助。”
聽她這樣說，寇大力玩味地看著她：“真的嗎？”
“千真萬確。”
“你發誓。”
“我發誓。”
“那你像我一樣，舉起三根手指朝天，說你說的話是真的。如有一句假的，天打五雷轟。不敢了吧？”
查曉晴回嘴：“哪有不敢？我是無神論者。放心，這小菜一碟。”
“說啊。”
一段誓言過後，查曉晴說：“這樣，下次我請你，咱們去一個啤酒可以隨便喝的地方，不看價格，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天下還有這樣的地方？在哪兒？你不會是忽悠我的吧？現在，我對美酒比對美女感興趣。”
“就是往前走一千米的38元自助餐，肥牛自助火鍋。這家有大閘蟹，還有蝦，還有別的，你可不要錯過啊。”
寇大力笑道：“好，答應你了。你能花38元請我吃東西，我太高興了。你能賞臉出來喝飯，不會覺得我煩吧？”
“沒有，就是聽了你講你母親的故事，我覺得自己和她一樣，也是一個可憐人。我上面有兩個哥哥，出來打工，都是為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大哥結婚了，我二哥還在談。都不想下煤礦，一個種地，一個在長安打工。你說，這種生活多久才能改變啊。”
徐鳳娟還是低頭數著米粉吃。她不想發表言論，只想聽聽查曉晴新認識的這個男友能說什麼。她想說什麼，回宿舍說就可以了。
換個思路，換個人說出來，或許會不一樣。
“那你要接濟多久？”
“我父母說了，現在全家都是讓我二哥結婚為第一大任務。等他結婚了，就分家過日子。那時，我就解放了吧。”
“還可以這樣，那你們那兒都是這樣的習俗嗎？”寇大力想先了解一下情況再下結論。
“差不多在女孩子婚前都是這樣的吧。我們那兒的女孩子長到18歲，都在家學了好幾年家務活。特別是做飯和做針線活，文能蒸饅頭擀麵條，武能下地幹活。但就是不讓出來打工。說出來把女孩子逛野了，就回不去了。
等他們成年，就嫁人，將彩禮全留下，給家裡的男孩子娶媳婦。”
“啊？你們那裡女孩子的彩禮是要留在孃家的嗎？”
“對啊。現在是8000元彩禮。前幾年才3000左右。據說，以後要漲的超過1萬元。都說在外面打工能賺錢，打兩年工就能娶一個媳婦。”
查曉晴不知道的是，等到20年後，就算打10年工，也不一定能娶得起一個媳婦。有些人打20年才能勉強娶得起一位媳婦。
可是，打20年工，加上20歲，都快40歲了。
對於那些不敢貸款的男孩子，這輩子錯過了年紀，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娶不到媳婦了。
“你們那兒的生活太落後了。不過，我們這兒的彩禮現在就8888元了。看來，你們那兒還得努力。我現在明白了，你原來聽我講故事，是為了比一下看誰過的苦。你是為了尋開心。”
聽他這樣總結，查曉晴立馬澄清：“不是的，是我想多聽一些故事，看有沒有更好的路。充其量就和看電視劇一樣，參考一下，多學學，看有沒有別的致富門路，能早點跳出這個生活怪圈。身為女人，我不想認命，想留在南方，想在這兒生活。”
“好，有想法。這樣，我在這兒買套房子，我們原地結婚怎麼樣？”寇大力嘴角歪斜，成了歪嘴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