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結束,生活歸於平靜。

不需要再為所謂的使命奔波,不需要因種種算計把人生變得面目全非,更不需要被迫成為棋子,被人隨意操控。

眼看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無邪幾人鬆一口氣的同時又猛然發現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這天姜獻外出未歸,無邪開車帶著張起麟、王胖子去解俞臣家蹭飯。

桌上時幾人興致都不高,王胖子更是破天荒的食不下咽。

有些受不了這種吃席的氣氛,他把筷子往桌上一丟道:“看你們這死出,多半也發現了吧?”

話說的沒頭沒尾,奇蹟的是幾人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這下子所有人都徹底沒了胃口。

解俞臣皺了下眉,抬手拿起手邊的鈴鐺搖了搖,很快就有夥計把桌上的殘羹撤下去。

直到餐後茶點上來見還是沒人開腔,王胖子煩躁的抓著頭皮道:“你們幾個到底怎麼想的?”

無邪從剛才就在用手指不停點著桌面,節奏雜亂顯然內心也十分不平靜。

這時被突然打斷思緒,他不耐的鬆了鬆領口才道:“一些只有我們幾個才知道的秘密他說的分毫不差……”

話未盡就被解俞晨打斷。

“你竟然私下去試探?萬一……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想過後果嗎?”

無邪被堵了話頭就閉上嘴不再開口,低垂著眉眼又陷入自已的思緒。

其實他後面想說的內容連自已都接受不了,或許不說出來事情就不會向更糟的方向發展吧。

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現姜獻不對勁的,是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前?

明明是同一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與原來有了細微的差別。

尤其是那雙眼睛在看向所有人都隱藏著淡漠,這種淡漠與小哥的淡漠是不同。

小哥的淡漠只對著不熟悉的人與事,而那人的淡漠他形容不出來,就好像眼中萬物皆不入心。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真正的姜獻到底去哪了,會不會……

也是他沒用,查了那麼久也找不到關於奪舍的資訊。

還有天機門主也是忘恩負義,在得知他要查的東西與姜獻有關後竟然把他直接拉黑了……

瑪德,想想就煩死了!

解俞晨見無邪閉嘴心裡莫名鬆了口氣,卻又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已:

解俞臣啊,解俞晨,你也有龜縮逃避的一天。

可不逃避又能怎麼樣?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除了自欺欺人外他又能做什麼?

無聲無息取代姜獻又保持與他們的關係,很顯然對方需要這個身份做些什麼。

不揭露或許還有轉圜,一旦揭露開來萬一激怒對方……

不能牽扯更多人進來了,為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搞明白對方想做什麼再做打算。

至於姜獻……希望他爭氣點多撐一段時間。

想的很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他撥出一口鬱氣後,想了想還是按著無邪先前的方向開始補充:“上次去溫泉山莊,我觀察過他的臉,沒有易容痕跡。”

這時解雨臣說完又轉向黑瞎子問道:“那次你鬧著給大家搓背摟錢,有什麼發現?”

一旁正低頭喝茶的黑瞎子聞言直接噴了,收到幾個白眼後他清清嗓子勉強壓下喉頭癢意才咧嘴道:

“瞎子也是第一次搓,哪知道過去他身上有沒有胎記?

這事你得問啞巴,他倆相處時間可比瞎子長。

不過瞎子前幾天試探過他的身手,沒什麼破綻。”

到這裡再多的他沒說,墨鏡遮擋下卻早把桌上幾人的神情看的明白,也進一步證實了自已的猜想。

手指習慣性摩挲著扳指,心中已經在思索哪個地區在歷史上盛產巫師了。

市面上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沒準地下就有呢?

那相張起麟被點名只抬了抬眼皮,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要麼沒發現要麼沒異常。

其實他並不想跟幾人討論這件事,早在幾人從青銅門出來時他就察覺到姜獻的異常了。

沒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李代桃僵,出問題的只能是姜獻本身。

他一直在壓抑內心的恐懼不斷洗腦自已,姜獻只是身體出了問題,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一定會重新回來。

距離青銅門徹底關閉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再怎麼洗腦但時刻面對似是而非的人,他真的已經快到極限了。

這時幾人的表情與話題無異於割斷理智的一把尖刀,暗自捏緊雙拳張起麟終於下定決心,該行動了。

那相,王胖子耐著性子聽了一圈,結果,就這?

他感覺找幾人討論就是在浪費時間。

在白山下的旅館時他就察覺姜獻神態上的變化,只不過當時幾人都受了傷他也就沒多想。

誰知那種變化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他心中才有了不好的大事不好的感覺。

可看幾人的表現顯然跟自已想法一致,只因為各自顧慮都不想把話挑明。

王胖子手抵桌面撐著額頭,眼圈在幾人看不到的角度已經紅了。

他一向不會把這種情緒露在外面,可這次的事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說好等他結婚時要給他當伴郎的,姜獻怎麼能食言?!

最終王胖子還是沒忍住,低聲咆哮道:“難道就這麼放著不管嗎?他一個人得多害怕啊!”

一時幾人情緒都有些繃不住,無邪更是用溼巾捂住了臉。

張起麟不想繼續待下去,悄然起身離開了屋子。

快走出解府花園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後看去,黑瞎子在距離他五米的位置停下。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後,還是黑瞎子先開了口。

“啞巴,這事急不得,咱倆先去川渝地區找找,沒準能有解決辦法。”

見張起麟只抿唇聽著卻不給回應,黑瞎子上前幾步急道:

“萬一把事情揭開反而害了小白你又要怎麼辦?”

聞言張起麟垂下目光思索一瞬又重新看向黑瞎子,出口的話語卻帶著癲狂。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好了。”話落甩開黑瞎子的手轉身就走。

黑瞎子一聽這還得了?趕忙提步上前阻止,兩人沒幾下就打作一團。

屋裡三人聽到動靜全部跑出來,見兩人拳拳到肉與以往的打鬧不同,怕兩人出個好歹紛紛上前拉架。

兩人還沒打到喪失理智的地步,見無邪這個脆皮都近身了只能悻悻住手。

“原本的事都沒解決,你倆這是又鬧哪一齣?”解俞晨捏了捏眉心煩躁的問道。

黑瞎子正在揉著被打痛的胸口,聞言哼了一聲道:“問啞巴!”

出事的還沒找到解決方法,又來個上趕著找死的,他懷疑張起麟的武力是智商換的。

三人一聽都把目光投向張起麟,黑瞎子的嘴放在平時無理也能狡三分,這會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才恰恰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張起麟被幾人看著還是沒開口,無邪上前要檢查傷勢也被他躲開。

院子裡靜默下來,只留晚風吹過的樹葉颯颯。

這會大家心情都糟糕到一定程度了,誰也沒心情出來打圓場,氣氛一時就僵持下來。

許久過後,在解俞晨忍不住出聲時張起麟說話了。

“我的百年時間都在被天授支配,身體記憶都不能自已掌控,如今的姜獻與我當時又有什麼不同?

當初的我無人能救,直到遇見姜獻才徹底擺脫,而現在連他都這樣了,你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聞言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幾人一直覺得最差的設想就是奪舍,可如果姜獻的情況是天授轉移的話……

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的東西,任他們計謀手段再多又能如何?

他們救不了當初的張起麟,同樣也救不了現在的姜獻。

王胖子覺得不甘,一錘砸在身邊的大樹上。

“那我們就這麼看著什麼都不做?”

張起麟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們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

說完也不等幾人回話,快速翻過院牆就不見人影了。

無邪想拉沒拉住,回頭問道:“小哥這是要去幹嘛?”

王胖子擺擺手表示不知道,然後開始對著張起麟離開的那堵牆出神。

解俞晨皺眉若有所思,看向黑瞎子卻見他輕輕搖頭。

張起麟車都沒開,一路跑回四合院,推開大門繞過影壁就看到主屋上的那抹身影。

劇烈奔跑後有些熱,衛衣早被他脫了掛在肘間。

這時見要找的人就在上面,隨手把衣服扔到一邊就飛身翻上了屋頂。

腳踩瓦片的輕微聲響讓原本站在那的人回過了頭。

對方沒有如以往那般笑著喊哥,只隨意問了句:“回來了?”語調不變聲音卻透著疏離與淡漠。

“嗯。”

這種變化打亂了張起麟原本的計劃,他感覺對方好像知道了什麼。

‘姜獻’看出張起麟隱藏在平靜之下的無措,祂笑了笑道:“看來你們更喜歡原來的他。”

張起麟猛然抬頭看向‘姜獻’,目光中除了警惕更多的是悲哀。

沒想到對方毫無顧忌就承認了替代姜獻的事實,那姜獻又會遭遇什麼?

事情已經這樣了,張起麟只能硬著頭皮問:“你打算佔著他的身體做什麼?”

‘姜獻’的目光在張起麟的紋身上掃了一圈,緩緩呼了口氣後嘆道:“還真是敏銳的物種。”

見張起麟弓背側身擺出防禦的姿勢,他覺得有些好笑側頭看向了遠方,同時決定還是把真相說出來,不然這人多半要跟他拼命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被替代,我是他又不完全是他,準確來說他只是我眾多輪迴中的一世。

徹底甦醒後的我並不想破壞什麼,為了不辜負你們之間的牽絆,我已經在儘量隱藏了。”

說到這裡‘姜獻’饒有興趣的轉頭看向張起麟問道:“我很好奇,到底是哪裡露餡了讓你們這麼快就發現了?”

得到這樣的答案張起麟整個人都是茫然的,相比被天授控制這個結果至少姜獻還是好好的。

可他為什麼還是覺得難過?

胡思亂想還是沒想出個答案,到底不能因為幾句話就信了對方。

沉默半晌後,張起麟嘴巴張合幾次後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沙啞著聲音道:“證據。”

‘姜獻’無奈了,怎麼說實話還沒人信呢?

又不是上法庭哪來的證據給對方看?

想了想,他還是走至張起麟身側抬手在他額頭輕輕一點,有些東西靠說看來是沒用的還是自已看吧。

張起麟原本想躲開奈何對方速度太快,被點了額頭後只覺腦中轟鳴接著眼前就是一黑倒了下去。

‘姜獻’一把將人接住,縱身跳下了屋頂抱回房間。

兩人一坐一臥,直到天光微亮。

中途無邪他們回來還鬧騰了會,在‘姜獻’隔著跟他們說明張起麟在他房間後才重新安靜下來。

在張起麟有甦醒跡象後,‘姜獻’才收回額頭上的手。

剛才大意了,光想著讓對方看看自已的過往好相信他,卻忘了即使是異化種也沒擺脫肉體凡胎的範疇。

還好他出手快,不然龐大的記憶灌進去對方的腦仁就要炸成豆腐腦了。

見張起麟睜眼後還能毫無障礙的起身,‘姜獻’滿意的點頭。

人沒事,很好。

誰知他這頭點早了,‘姜獻’眼看著面前這人在看到他後身上血氣就開始潰散,彷彿下一刻就要活不起了。

‘姜獻’嚇了一跳,忙伸手給對方檢查,過了會他不可置通道:“血脈退化?你這是不想活了?”

張起麟怔怔的看了會眼前人,半晌才搖搖頭,揮開對方的手往外走去。

一個晚上,他如看客般領略了姜獻全部的人生,也包括了姜獻這輩子的經歷。

姜獻的身份,青銅門內對方與墮神的對話,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滅天道之戰與世界融合的事。

在姜獻無盡生命中他們的過往不過如塵埃一般,對方暫時留下是為穩定剛剛融合的世界,裝作原來模樣對待他們也不過是為了了卻因果情緣。

張起麟突然覺得好沒意思,或許歸於孤寂也勝過眼前人非彼時人來的好,是時候離開了。

‘姜獻’不懂張起麟的做法,異化種自願退化血脈後就會變成普通人。

以張起麟的實際年齡不就是分分鐘壽終就寢的節奏?即使為了保守秘密也不至於做到這一步吧?

何況被發現後他就沒想繼續隱瞞了,怎麼這人突然變極端了呢?

待人沒影了‘姜獻’才突然回神,敲了敲腦袋罵了句“冤孽”就匆匆追了出去。

身有氣運之人突然暴斃對不穩定的世界還是有些許影響的,‘姜獻’不想出現意外。

何況透過兩人交集的記憶,原來的姜獻也是不希望對方這樣死去,自已摒棄七情理解不了也不會去違逆。

等找到張起麟時人已經在大街上了,還好天才矇矇亮路人不多,‘姜獻’直接把人打暈扛了回去。

手忙腳亂一頓折騰後張起麟血氣潰散的情況終於穩住了,剩下的就是打消對方想死的決心。

方法也很簡單,把人捏醒聊天。

可惜張起麟不配合,他在睜眼又看到‘姜獻’後就一直沉默著。

甚至在‘姜獻’說明不需要他已死守密後,對方直接開啟血氣潰散。

‘姜獻’:……

講真,輪迴百世都沒遇到過這麼擰巴的人,搞的他都有點懷疑神生了。

難道是自已意識徹底甦醒後七情六慾被神性壓制才無法共情這人的嗎?

想不通,‘姜’獻決定再問問。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繼續活?”

問完他自已都挺無語的,想當初還在神界時哪次不是凡人禱告祈願,啥時候輪到他紆尊降貴去問一個凡人想要什麼了?

張起麟聞言看了‘姜獻’一眼,搖搖頭又開始看著虛空發呆。

‘姜獻’:……

突然想滅世是怎麼回事?

閉了閉眼,他本計劃著慢慢輔助世界穩定的,現在看來還是儘快完事吧。

哪怕需要他散去一半力量也沒關係,力量可以沉睡之後用幾萬年的時間慢慢恢復,可繼續待下去他怕自已會念頭不通達。

決定後他丟下句:“想死也等姜獻回來當著他的面死。”一揮手就原地消失。

安靜很久後,張起麟才從大活人突然消失的震驚中回神。

他喃喃道:“原來姜獻還是能回來啊,那我等他。”

正在往世界中心飛的‘姜獻’聽到這樣一句呢喃差點從天上掉下去。

罵了句什麼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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