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張起麟的推測
喇嘛廟內，層層毛氈阻擋著外面的寒冷，火爐中燃燒的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
三人圍坐在火爐旁，溫暖的空氣讓人感到放鬆。
姜獻半眯著眼盤腿坐著，手裡捧著熱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王胖子歪靠著揹包，翹著二郎腿抽菸。
張起麟也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膝蓋上放著黑金，手指在刀柄上無意識的摩擦著。
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飄渺：“我很迷茫。”
姜獻與王胖子聞言同時轉向他，眼神都透著驚訝。
相處兩年多，無論是失憶的那段時間還是恢復記憶後，張起麟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傾訴的慾望，這還是第一次。
王胖子扔掉手裡的菸頭放下腿坐好，用試探的語氣對張起麟道：
“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小哥，有什麼想不通的，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總比你自己琢磨來的強。”
姜獻也放下手裡的水壺坐直身體道：“沒錯，人不能把事全憋在心裡，我們至少能站在局外替你分析利弊，再不齊你說出來心裡也能好受一些。”
最近發生的太多又都不是什麼好事，他們是真怕張起麟會在壓抑沉默中變態。
火光讓張起麟原本清冷的氣質軟化了幾分，看向兩人的目光中多了些從未出現的情緒。
很久後他終於下定決心說些什麼。
“張家的過去是不光彩的，很多人包括我們自己都是受害者。
我想讓那些牽涉其中的人能夠解脫出來，事實證明當一件事延續太久是很難被改變的，信仰與習慣已經深深埋在了他們的血肉裡……”
姜獻與王胖子知道這是要開講了，紛紛挺直腰板認真聽下去。
接下來張起麟用他那淡淡的語氣講述了一個時間跨度很長的故事。
如果不看他的眼神閉眼去聽，姜獻會以為他就是在毫無感情的敘述別人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太早，很多東西都是張起麟透過這些年的調查一點點推測出來的。
青銅門的存在並不是絕對的秘密，相關其內藏有長生術的傳說早就被有心人寫入典籍藏於墓中。
張家守青銅門本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再有外人干擾他們將腹背受敵。
為此張家耗費巨大的人力財力，在喜馬拉雅山脈中建造了一座假的青銅門。
同時讓族人去世間各地尋找並更改原有關於青銅門的資訊，把一切線索若有若無全部引向假青銅門。
喜馬拉雅山脈自古就有許多神話傳說，肯生活在那種苦寒之地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信仰。
假青銅門的出現起了當地一個族群的注意，他們就是信仰宗教的康巴落人。
留在假青銅門附近的張家人開始對他們進行引導，並利用煉屍術製作了宗教傳說中的“閻王騎屍”。
康巴洛人見到神蹟立刻將假青銅門視為聖地，主動遷移族人到附近進行守護，並在青銅門開啟時進行祭祀。
而張家族長為了保證“以假亂真”計劃不外洩，對本家知情者進行了抹除並將其列為族內最高機密。
自此青銅門、守門人俱全，一代代尋找長生秘密的人葬送在假青銅門內。
無數年過去，張起麟的父親外出執行任務時意外發現了關於假青銅門的線索。
出於好奇去到了康巴落村調查，這個過程中他認識了醫女白瑪並愛上了她。
張家不允許與外族長通婚，張起麟的父親清楚觸犯族規的嚴重性。
他單方面斷絕了與張家的聯絡，帶著白瑪去了墨脫生活。
兩年後，張起麟出生不久他們被張家人找到。
經過一場惡戰，白瑪垂死，張起麟被抱走，至於張起麟父親的下場沒人知道。
又是十幾年過去，同樣在藏區邊境活躍的另一個張家人，走了與張起麟父親同樣的路。
可惜他的命更不好，愛上了即將被獻給“閻王”的祭品。
為了拯救愛人他做了很多事，甚至封印了假青銅門內的“閻王”最後還是沒能改變愛人被獻祭的命運。
絕望過後他透過特殊渠道給張家送了一封信，之後留在墨脫出家直到死去。
再後來張家內亂，張起麟在繼任族長几年後才發現這封從墨脫送來的信。
因為對這個地名莫名的熟悉感與一個名字，他獨自一人去了墨脫。
在墨脫的喇嘛廟，張起麟找到那個族人留下的線索去了康巴落村，在那他看到了殘忍的獻祭儀式與假青銅門。
他不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兩座青銅門，離開藏區他又去了張家樓找尋答案，最終得知張家“以假亂真”的計劃。
張起麟不想因為張家牽扯無辜的人命，他再次進藏想說服康巴落人離開那裡，很可惜最後失敗了。
失望的回到墨脫，這次喇嘛廟的老喇嘛透過信物認出張起麟的身份並給他講了父母的事。
為了見到母親白瑪，他在喇嘛廟待了一年學會了“想”。
最後張起麟透過老喇嘛的考驗見到母親白瑪，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母子二人在寂靜中共同度過了最後時光。
他與這個世界聯絡開始又結束，短暫的只有三天。
“之後我又失憶忘記了一切，直到去年在進青銅門前我來到這裡作佈置，同時最後一次嘗試勸說服康巴落人離開……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的。”張起麟說到這裡閉上了嘴巴，
姜獻皺著眉聽完全程，也不知該怎麼評價張家的做法，畢竟他也沒經歷過這種家族危機。
至於張起麟的迷茫應該是來源於“家族作孽後遺症”。
前腳剛得知族人受血脈反噬，後腳就看著康巴落人間接因為自己家族的佈置而滅族，只要是個人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姜獻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安慰人這塊他真不在行啊，想了下還是對張起麟道：
“前人留下的需要時間慢慢化解，你拖著個時不時就犯病的腦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哥，向前看。”
一旁的王胖子聽完也在組織語言，聽見姜獻的話整個思路都亂了，時不時犯病的腦子這種話說出來真的能安慰人嗎？
把姜獻一把扯開，並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自己擠到張起麟身邊坐下道：“小哥，你要明白這些孽都不是你做的，你也勸了還勸了好幾次，可人家不聽啊，這就叫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咱們現在可是有後盾的人，安心卸下包袱當個普通人過好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人嗎，自私一點才能活的好。”
姜獻被扯開有些不服氣，自我感覺剛說的沒毛病，等著王胖子說完馬上介面開始安慰：“哥，我跟你說……”
王胖子不甘示弱：“小哥你聽我的……”
張起麟在兩人輪番安慰下，心情越來越放鬆，最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多久過後，他們才發現被安穩的人完全沒有反應。
王胖子小聲問姜獻：“小哥這是被我倆念睡著了？”
姜獻小小生回覆：“有沒有可能是嫌我們吵，故意裝睡？”
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