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換了一身黑白條紋家居服,口袋上有可愛的兔耳朵設計,手中拿著一瓶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

“這是葡萄酒嗎?”徐寶兒沒喝過,但她聽過,據說味道很好喝。

“對,要喝點嗎?”景宴開啟軟木塞,往杯子裡倒了一杯羅曼尼康帝,香氣馥郁持久,口感清雅醇厚。

他向來淺眠,習慣睡前喝一杯紅酒。

“一點點。”

徐寶兒努力從水缸中爬出來,藍色魚尾懸在空中晃啊晃,這水缸對她來說確實很高。

景宴靜靜坐在床榻上,盯著自己的小獵物自投羅網。

“我坐這裡好了。”徐寶兒選擇坐在羊毛毯上,她不想弄髒景宴的床。

這麼一來,兩人位置一高一低,景宴垂眸望向他的小殿下。

他很自私,他要將小殿下永遠囚禁在自己身邊。

“就喝這麼多,免得等會醉了。”景宴給徐寶兒倒了一杯紅酒,伸手遞了過去。

“謝謝。”徐寶兒接過酒杯之後,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舌尖輕舔唇瓣。

她有點喝不慣這個味道,不算很好喝的味道,怪怪的。

“景宴,你上次不是說你很喜歡海洋文化嘛。”徐寶兒捧著酒杯,仰著頭看向景宴,“我給你介紹海洋文化,你每次給我十個銅,好嗎?”

徐寶兒熟悉環境之後,心裡便開始盤算掙三個金幣回家了。在陸地上,她啥也不會幹,想來想去只能靠講故事掙錢。

十個銅,應該很划得來。

徐寶兒有些忐忑,因為景宴並不富裕,她擔心對方會不捨得出這個錢。

“好,我樂意至極。”

景宴回答的很爽快,讓徐寶兒稍稍安心,她這可不是強買強賣,主打一個你情我願。

開心之餘,她忍不住又抿了一口酒。

雖然味道不是特別好喝,但也不能不給景宴面子,起碼杯中的酒要喝光。

“景宴,你擅長電子資訊這塊嗎?”徐寶兒湊近了一些,隨著她仰頭看向景宴的動作,馬尾辮下滑,“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找誰?”景宴給自己續上一杯紅酒,不知是不是飲酒的緣故,他的眼尾染上了幾分綺麗的緋紅。

“我年少時的朋友,他因為幫我尋找南洋澳白珍珠,意外失蹤了。”徐寶兒想到這裡有些難過,“他叫聞珣。”

“我可以給你畫他的長相。”

景宴眼眸漆黑,眼中神色複雜,眼神似乎比剛才幽暗了一些。

聞珣,他好久沒聽到小殿下這樣叫自己了。

久到他差點忘記自己以前叫“聞珣”。

徐寶兒拿起屋內她發現的畫板,先一口將杯中剩餘的紅酒喝光,紅酒的澀味讓她眉毛和鼻子都皺了起來。

景宴目光盯向徐寶兒,不動聲色抿了口酒,眼底過於直白的眼神,極具侵略性。

“聞珣大概長這樣,他長得很好看,這張臉很容易分辨。”徐寶兒低頭邊畫邊回想,似乎在回憶聞珣的長相,“他靠近喉結的位置有一點痣。”

“他是條漂亮的紅尾人魚,鱗片像晚霞般明豔,很好看。”

“聞珣脾氣很好,等你遇到他,不用害怕,他不會隨便傷害你的。”

徐寶兒絮絮叨叨說著關於聞珣的話題,景宴不動聲色喝著紅酒,一杯一杯的悶。

聞珣很好,可是聞珣早就死了。

活下來的,只有怪物景宴。

“我畫好了。”徐寶兒把畫板遞到景宴面前,身體也湊近了一些,大概是酒勁上頭,她雪白的面板微醺。

景宴掃了一眼畫板,徐寶兒畫出他少年時七八分的模樣,神情惟妙惟肖。

“請幫我檢索一下,系統庫裡面有沒有人魚像他。”徐寶兒仰頭看向景宴,“如果你看到他,如果聞珣過得很好的話,那就不要打擾他。”

“若是他也被賣了的話,請你幫我買他,我講故事還錢給你。”

素描畫上,徐寶兒還貼心寫下了“聞珣”兩個字,生怕景宴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筆給我。”

“好。”徐寶兒將筆遞了過去。

景宴低頭隨意寫了幾筆,將畫板還給了徐寶兒。

徐寶兒低頭一看,上面落款了景宴的名字。

“這是我的名字。”景宴眼神溫柔,意有所指。

畫板上的紅尾人魚,一下子有了兩個名字,一個是聞珣,另一個是景宴。

“嗯,我記住了。”徐寶兒話雖這麼說,其實心裡並不在乎景宴的名字。

人與美人魚勢不兩立,等她回到屬於自己的海域,景宴從此就是陌路人。

“你們人魚怎麼找配偶的?”景宴聲音閒散,心裡卻在想小殿下也到了找物件的年紀。

“有自由戀愛的,也有聽從父母安排的。”

“那你是怎麼找的?”

徐寶兒沒有察覺到景宴的異常,下意識說道,“母后給我挑選的,本來開春準備完婚。”

景宴抿下唇線,眼神森冷,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像是在引誘獵物上鉤。

“還剩一點酒了,我們分光它怎麼樣?”

景宴盯著徐寶兒,只見她雙眸迷離,身體輕晃,似乎喝酒的後勁湧了上來。

“好。”因為景宴答應幫她找聞珣,徐寶兒答應的特別爽快,殊不知對方心底的陰暗心思。

景宴抬手給徐寶兒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紅酒,他閉眼一口悶,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寶兒見狀趕緊一口悶了,她想待會爬回水缸,殊不知她回不去了。

“咳咳咳”。

由於喝得太快,她險些嗆著了。

暈,頭好暈。

徐寶兒明顯酒量不行,沒喝多少酒,醉意立馬上臉。她雙手撐在地上,想要爬起來,不小心又跌了下去。

“寶兒,你醉了嗎?”

景宴蹲下身,左腿膝蓋抵在地上,柔聲問道。

“沒有。”徐寶兒晃了晃腦袋,低著頭,兩頰像是被打上了腮紅。

“可是我感覺你好像醉了。”景宴試探性將手放在徐寶兒的腰上,目光落在她撐在地上的手上。

“沒!”徐寶兒立馬硬氣反駁,抬起臉,雙眸緊閉,睫毛輕顫,嫵媚清純。

她努力睜開眼睛,似乎看到景宴的脖子,在同樣的位置上,居然也有一顆痣。

很小,看不分明。

“聞珣。”

徐寶兒身體無力地下墜,被景宴扣住雙臂拉入懷中。

幽暗的藍光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讓人感到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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