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湛不喜秦笙，壓根不想聽他多言。如今和離書已經到手，除了殺掉秦笙，樓湛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話可以和秦笙說。
若不是答應了徐寶兒要保秦笙平安，現在他腳下躺著的就是秦笙的屍體。
討厭的前夫哥。
“請世子務必聽下官一言。”秦笙恭敬地向樓湛叩首，語氣誠懇。
“你說。”
樓湛掃了秦笙一眼，眼神有些慍怒，他倒要看看秦笙如此執著，究竟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
“請世子屏退手下。”
聞言，樓湛疑惑的看了秦笙一眼，心想這話還挺神秘，只能他聽。轉念一想，秦笙會不會羞憤至極，想要暗殺自己？
這個蠢蛋，簡直就是找死。
若是秦笙先動手，自己為自保誤殺了他，很合理吧？
嗯，很合理。
想到這裡，樓湛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第一次想殺一個人，還要糾結這麼久。
若是秦笙敢對自己動手，不殺死他，也要讓他斷子絕孫。
樓湛輕訕一聲，眼神玩味的睨了秦笙一眼。
送上門來找死，這下可不能怪他。
“馬車停下，你們都退下。”
“諾。”
馬車被停在了一旁，侍衛和車伕應聲離開，目光卻始終落在馬車上。
秦笙掀起簾子，確定馬車周圍沒人之後，又跪了回去。
“快說。”樓湛有些不耐煩，和不能殺的情敵待在一塊，實在讓人鬧心。
這小白臉，憑什麼讓小瞎子如此掛心，著實讓人討厭。
“世子殿下，寶兒她自幼孤苦無依，目不能視物，吃了不少苦，請世子善待她。”
秦笙摸不準樓湛的心思，不敢直言，先委婉試探了一番。
“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自然會愛護她一生，不用旁人操心。”
樓湛目光轉冷，還以為秦笙要和自己說什麼大事，原來就是說些令人生氣的廢話。
他莫不是在挑釁自己？樓湛額間青筋跳了跳。
“寶兒為世子辛苦誕下一對麟兒，不知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她？”
雖然徐寶兒說樓湛對她很好，但秦笙還是不放心。進入官場這段時間，她幾乎將人性的醜陋面看遍了。
唉，也不知道樓湛的愛意能有幾分，又能持續多久。
“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鳳冠霞帔，十里紅妝。”
樓湛看不得秦笙對徐寶兒如此深情款款，他的女人，不需要其他男人操心。
徐寶兒將會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秦笙詫異萬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眼底泛起了淚花。
她沒想到樓湛居然要娶寶兒為世子妃，這阻力可不小。
樓湛臉色不悅，語氣卻極為誠懇，不像是說假話，他沒必要騙自己。
“多謝世子。”秦笙再次誠心向樓湛叩首。
若不是答應了徐寶兒，要好生對待秦笙。樓湛聽到這四個字，真想直接給秦笙來上一腳。
這個小白臉太會氣人了，他謝什麼謝，前夫哥麻煩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現在寶兒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世子殿下，臣是女兒身。”
樓湛氣得壓根聽不進秦笙的話，胸膛起伏，極力隱忍要想打秦笙的衝動。
管你是什麼身，不打死你，算他……
指間的玉珠停止轉動。
樓湛突然反應過來，眼神凌厲的掃向秦笙，認真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臣是女兒身。”
秦笙怕樓湛聽得不清楚，再次重複了一遍。她知道徐寶兒為了保護自己，不會將此事告訴樓湛。
可秦笙不想自己成為樓湛和寶兒之間的隔閡，寶兒值得被人全心全意對待。
這是她欠寶兒的，也是秦家欠徐家的。
她這條命，不值錢。
“你起身，請這邊坐。”
樓湛狐疑的盯了秦笙片刻，眼神詫異又欣喜，輕咳了一聲，趕緊讓秦笙坐下。
哦，原來是女人，不是糟心的臭男人。
那別跪著了。
“謝世子。”
秦笙站起身，拍了拍膝蓋的灰，在一旁坐了下來。
樓湛沒想到這個小白臉，哦，不對，秦笙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女扮男裝入官場，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沉默，詭異的沉默。
秦笙進官場，自然有她的道理。樓湛一點都不好奇，他才不關心秦笙的事。
原來情敵是女人，寶兒只喜歡自己，白吃了那麼久的乾醋。
想到這裡，樓湛心情大好，嘴角止不住上揚。
“喝茶。”樓湛給秦笙倒了一杯上好的武夷山大紅袍，“等會讓馬車送你回府。”
“多謝世子關心，下官還有事情，不宜回府。”秦笙發現樓湛對自己的語氣和善了不少。
“丟給翰林院那些老禿驢做，本世子讓你休沐，誰敢多言。”
樓湛見秦笙滿眼血絲，眼底烏青，累的不輕，準備給秦笙休假。
秦笙被翰林院那些老狐狸刁難的事情，樓湛有所耳聞。
以前秦笙是男人，他樂見其成。如今秦笙是個女人，為了討好徐寶兒，他不能坐視不管。
樓湛也打算休沐，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夫人和孩子。
“多謝世子。”
樓湛將秦笙丟在秦府門口，直接走人。這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無話可說。
雖然秦笙是女子，但兩人之間長久以來的芥蒂，一時半會消不了。
世子府邸，青石小路，曲徑通幽。
樓湛大步流星向院落走去，他難掩心中的激動，眼底滿是歡喜。
原來徐寶兒夢中那一聲失語，不是作假，她愛自己。
徐寶兒一聲“樓湛”，讓他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樓湛不清楚徐寶兒心中究竟有沒有自己，若是有，又有多少。
我只為喜歡的人生孩子。
想到這句話，樓湛心裡像是浸了蜜糖，甜到發膩。
徐寶兒只愛他一人，沒有其他男人。
她寧願不治眼睛，也要為自己誕下一對麟兒，該有多麼愛自己。
思此，樓湛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還未推門而入，樓湛便聽到徐寶兒和孩子們玩鬧的聲音。
“孃親，來抓你們嘍。”
“誒哈哈哈。”
纏枝蓮紋羊毛地毯上，兩個小胖球滿地爬，他們頭上戴著紅色虎頭帽，白嫩嫩的小手撐在地上，笑得特別開心。
徐寶兒用白色絲帶矇住眼睛，學著孩子們爬行的姿勢，與小傢伙們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