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意念遲遲不願放到按鈕上。
剛才燒水的時候，他幻想了很多：大量的錢票、大量的吃喝、修仙的神丹，再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就更美了。
正是因為期望太高，他現在有點患得患失。
躊躇幾分鐘後，他暗自嘲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經有了堪稱神器的面板，還想著美酒佳餚和美女。
先不說吃喝，就說著美女，給他，他怎麼安置？到時怎麼向院裡解釋。
再說錢票，即使裡面有腳踏車票，他敢用嗎？到時被人舉報，他怎麼解釋來處。
他的圈子就這麼大，獲取腳踏車票的方法不外乎單位和鬼市。
單位不可能，自從他上班，就沒怎麼見過這東西。鬼市，他敢承認嗎？一個私自倒賣社會物資的罪名跑不了。
到時，工作完了，還得去東郊篩沙子。
想明白這些，他內心變得灑脫，功利心減少很多。
意念集中在按鈕上，幾個物品出現在按鈕右邊，按鈕變灰。
1斤豬油，半斤大白兔奶糖，5斤白麵，1只雞腿。
“好東西”，現在他最缺這些東西了。
他把前天剛到糧店購買得10斤白麵，加上這5斤，統統放入第一格。豬油、奶糖、雞腿獨自佔了一格。
在床下翻出一個破木盒，裡面放著150塊左右的軟妹幣，票據是一張都無，這幾年每月25日，都是他瘋狂購物的日子。
基本上把所有票據全部用光，省的別人借。
現在的票證主要是主要生活物資，比如糧票、布票、油票、肉票，還有一些大件。
購買豬牛羊下水和排骨不要票，記得不知道從哪年開始，這些也都要票了。從時間上看，不是明年，就是後年。
“哎，日子艱難啊！”
好在系統給力，今天的簽到物資全部都是吃食相關。如果以後也是如此，他對未來也就沒有了懼怕。
摸了摸沒有吃飽的肚子，看了看儲物格里的肉食，他反而犯難了。
現在大家都餓肚子，所以對吃食的味道非常敏感，這要是在院裡做肉，全院的人都能知道。
在這個艱難的時刻，你在外邊吃喝大家看不到也就罷了。在大院裡，你要是吃獨食，嚼舌頭的人就會多起來。
雖然不怕，但是麻煩。
喝了一杯高碎，感覺渾身熱乎乎地。
此時大院裡也有人開始出發上班，李元也懶得磨嘰，走出大院。
雪還在下，幾乎看到有人撐雨傘，都是帶好帽子，裹緊衣服，就那麼衝入了大雪裡。
“一大爺早，賈哥早”。
李元走出房門，正好看到走過來的師徒二人。
“早，小李”。
“早，元子”。
三人簡單問候，走出院門，分道揚鑣。
“師傅，這小子現在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少不更事，沒有大人的約束，才放縱到如此地步。小李本性不壞，以後我們還需要正面引導”。
“希望別學壞，經天兒和廢品站的兩個小子喝酒。昨天都不省人事，也不懂得攢錢收拾一下家裡，置辦點家當”。
“人各有志，都是大人了，我們心意盡到就行”。
“是啊，小時候多好的孩子，揮霍的那些錢借給我多好，我這日子現在過的有多艱難，他不是不知道。等他結婚時，我再還他，也算是攢下一筆”。
“風雪太大，不要說話了，小心受涼”，易中海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阻止了聊天。
“聽您的”，賈東旭不經意間撇撇嘴。
不一會，李元來到街道廢品收購站。
別聽名字不怎麼響亮，但是這可是事業單位，都有正式編制。
廢品收購站總共5人，站長王勝利，30多不到40歲，退伍老兵，前年調過來的。
看門的宋叔，腿腳不利索，53年左腿截肢退下來的百戰老兵。
還有兩個和他一樣，就是普通員工，也是力工，平時整理、過秤、送貨都是他們三人的活兒。
其中一個叫陳兵，19歲，性子有點野，下班後經常和街面上的人混。
另一個叫梁志祥，20歲，老實憨厚，180公分，身材魁梧，是三個力工的主力。
李元過去不愛顯擺，倒是和二人處的不錯。
經常一起喝酒，肉不是排骨，就是下水，梁志祥是廚子，他們二人是吃客。
偶爾也會邀請宋叔，4人一起喝酒吃肉。
站長很少參與，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下班必定按時回家。
“宋叔，早”。
“哎呀，是小李，你小子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宋叔笑眯眯地開門，放李元進去。
“下雪，早走點，怕遲到”。
“嘿嘿，你離家近還行，他們三人今天就不好說，說不得都要遲到”。
“宋叔，吃了嗎？”
“吃了”，說完，就聽到一聲咕嚕嚕的響聲，他倒是不尷尬，仍然面帶微笑。
這個年月，餓肚子是常態，大家誰也不會笑話誰。
“叔，我出肉，你出酒，咱倆晚上整點？”
“猴崽子，我那半瓶茅臺你盯了有半年了吧？！行，今天雪大，晚上就嚯嚯了它”。
“那您等會，我去一趟菜市場，搞點肉”。
“路上滑，走路小心點”。
“你就瞧好吧”。
李元這也算是簽到了。今天大雪，基本上沒有業務，相對自由一點。
走了三個街區，來到菜市場，雖然是大雪，裡面的市民已經不多，但是地面上的痕跡說明這裡剛才人挺多。
現在這個季節沒有什麼蔬菜，只有肉攤，之前賣活雞的老鄉今天都沒來。
那些活雞都是各村計劃外的，一般由村裡活泛之人帶到城裡幫著換錢或其他物品。
因為是計劃外，所以不需要肉票。如果是下蛋的母雞得2塊，公雞也就是1塊5。
現在肉攤上已經沒有幾人，只有兩個大媽在挑挑揀揀。
李元注意到案板，上面只剩下瘦肉、排骨和下水。
李元的目標早就定了，就是不要肉票的排骨，和師傅說明剔骨時多帶點瘦肉，稱了2斤，總共才7毛錢。
賣肉師傅估計是無聊，非常耐心，幫李元剁成寸段兒，裝入事先準備好的竹籃裡。
旁邊的兩位大媽還在比劃著，想盡量多帶一點肥肉。
看著痛快交易的李元，二人都撇撇嘴，臉上都是鄙夷。
李元有也懶得搭理，這樣的大媽，你要是敢招惹，說不得罵你半天。
王站長看到李元回來，手上還拎著個竹籃就出聲道：“小李，怎麼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