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人生的磨難,李元(以後不再用後世的名字)的環境適應能力足夠強。上一世他畢業後本來找到一家研究所,報到時被告知名額已滿。

知道世事的他拿著5000塊補償金找到高中好友,算是在酒吧街一清吧當起服務員,兼職陪酒。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他沒有怨天尤人,反而要感謝漫天神佛,還能有第二次生命,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李元呆呆躺在被窩裡,用力裹緊了被子,雖然一股酸臭味不斷地衝入鼻腔,但是起碼它能保暖。

不斷翻找記憶,當知曉還有750塊的家底時,開始還嫌棄地撇撇嘴,當他想到這個時代的物價和工資後,又沾沾自喜。

想起工作後的過往,不斷地戳牙花子,暗暗腹誹前身是一個什麼樣的奇葩。為了不被吸血,居然採用那麼幼稚的方法。

好在他在單位的表現,雖不算優秀,但也夠積極,人緣相處尚可。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無法改變,就在這個火熱的年代好好活出個人樣。如果有幸見到偉人,那真是祖墳冒青煙。

想到這裡,他有點糾結,這個祖墳是李元的,還是另一個世界的?

他沒有糾結多久,很快就相通,這一世,他就承載兩人的願望,把日子過好。

他心中默默計算,想看看自己一個月的花銷。

30%的細糧就是斤白麵,每斤一毛六,也就是元。

70%的粗糧就是斤玉米碴子,每斤9分,購買價格是2塊錢。為了吃飽,每個月,李元只買15斤玉米碴子,剩下的都換成紅薯。

這樣一個月買糧食就是元,還剩下14多元。

這14元也攢不下多少,平時逛個鬼市,買點票據,買只雞,再搞點酒,也就不剩多少。

所以他經常被幾位大爺數落,怪怨他不懂得過日子。

這就是原主的方法,“我自己霍霍了,你們也就不用惦記”。

父母600塊的撫卹費,有先見之明的街道王主任直接抓到手裡,說等他成年再給。

人老成精的她,不敢把錢拿給李元。一是怕他驟得重金,每天揮霍,不學好。

二是,明白,一個16歲的讀書郎,手握重金,被窺視,那是必然。

知曉人情世故的後世人,李元更是不會去拿,要回來就是個大麻煩。

上次被王主任叫到辦公室問他的意見,他直接說等娶媳婦的時候再用,所以現在那筆錢還在王主任的手中。

如果大家覺得不可思議,可以看一些年代電影。

徐華的小說《活著》中徐福貴一家,不過煮了一小鍋粥,結果全村都來‘討糧’。

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恰恰是這個時代困難時期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在原主的記憶裡,城裡人還好,有供應糧。農村相對慘得多。

困難時期,樹皮和草根都不夠吃,觀音土也是部分人的美食。

現在城裡人也吃不飽,工資又低,大部分人在老家都有老人和親戚,隨便拉扯一把,家裡就不剩下什麼。

過去李元,一個人,除了吃,其他花銷幾乎沒有。

院裡人家裡揭不開鍋,老人帶著孩子求到你面前,你怎麼辦?

誰家孩子生病住院,求到你面前,你怎麼辦?

過去李元是個不懂拒絕的人,被人一捧就心中不忍。

次數多了,他也覺得不平,而且,他也發現,借他錢的沒有一個人想著還錢。既然剩不下,乾脆老子自己花了。

所以現在李元的名聲就是,不抽,不嫖,不賭,唯一的毛病就是嘴饞,不懂得攢錢。

所以在外名聲還行,反而大覺得,只要找個媳婦,到時媳婦管著,大抵上能夠學好,日子還能過。

何況院裡多少都欠他塊二八毛,大家在外人面前都得留點面子。

如此,每個月稍稍注意點,也能攢下一些。

至於娶媳婦,原主從來不在意,現在城裡沒有工作的年輕人一抓一大把。

一個正式工,到哪兒都是香餑餑,最不濟也學賈東旭,娶個鄉下丫頭。

那可是既漂亮又言聽計從,能幹活,會伺候人,還能生養,生活不要太美。

翻出這些回憶,李元對原主的幼稚是嗤之以鼻。

現在是什麼日子,娶個沒有供應糧的鄉下丫頭,將來生下的娃戶口也隨母親。

到時如果生三五個,沒有供應糧本,指著到鬼市高價換糧,還不得吃死自己。

想想三大爺,一家子6口人,就他一個人上班,現在工資元,即使大家都有供應,三大爺也成就了摳王的雅號。

在看看,賈東旭一家,賈張氏和秦淮茹都是農村戶口,沒有供應,只有4口人,每個月也是過的異常艱難。

每次去鬼市,李元常能遇到賈東旭,雖然大家都蒙著面巾,但是,從小一起玩大的夥伴,看背影就知道是誰。

雙方見面,都默契地假裝不認識,都是錯身而過,各忙各的。

之前的賈東旭也是帥哥一枚,身子雖不算強壯,但也算是硬實,但是現在總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許大茂常常偷偷調侃他酒色過度,李元倒是覺得他是營養不良。

現在的糧食緊張,大家都缺糧,所以糧票就是硬通貨,所以鬼市的兌換最低價是一斤糧票兌換5毛錢,而且也不是你想要就會有。

大家不要認為鬼市是法外之地,有著多年鬼市交易的經驗,李元早就發現鬼市的貓膩。

那就是一個給老百姓兌換各種日用品的市場,互動有無,但是裡面都有公家人盯著。

如果你只是交易多餘的糧食那沒有問題。但是一旦發現你是慣犯,而且有穩定貨源,如果量小,正常情況下不搭理你。

一旦有事或量大,就會被很快抓起來,一個倒買倒賣的罪名指定跑不了。

那些倒賣票據的都是被重點打擊的物件。

原主是個謹慎的人,每次交易額都不大,見勢不對,丟下東西就跑。

一般他這樣的人,公家人也懶得管,除非你非得撞入對方的口袋裡。

李元哆嗦著鑽出被窩,看看外邊,天麻麻亮,現在也不適合到單位。

沒法,只好拿過棉衣往身上套。

“我的媽呀”,李元一個激靈,差點把棉衣丟出去。

太冰了,整個棉衣就像是從冷庫裡剛拿出來的,待慣了南方的他,第一次接觸如此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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