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的話音剛落,李元接著道:“我是這裡的主人,你是客人,主家的秩序需要你一個客人維護嗎?”
“你!。。。”
“李元同志,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和國際友人說話,不要因為你的無禮,影響了我國的國際形象”。
一個蓄著小鬍子、瘦小的小報記者起身大聲質問。
“是啊,我們一向是禮儀之邦,對待外賓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另一個矮胖、滿臉噁心疙瘩的記者也起身附和。
剛才被李元連環逼問,已經感覺到理虧的那個白人記者,瞬間回血。
自從72年來到華夏,他慢慢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習慣了華夏人敬畏的表情,他更喜歡看到華夏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今天,就在剛剛,他感覺丟了面子。
他挺直腰桿,傲慢再次爬上了他的面龐。
直視著李元,等待著他的道歉。
李元看著起身的兩個小報記者,表情嘲諷。
“當面對無禮之人,你們會如何應對?”
“當然是以德報怨,以禮相待”。
“說的好啊”,李元輕輕鼓掌。
對方明顯聽出了嘲諷,齊齊臉色陰沉下來。
李元微笑著,聲音輕柔,“兩位紳士,我覺得你們都是混蛋,是小人,請你們悄悄地滾出我的會場,好嗎?”
四周的記者不斷地記錄,覺得今天真是來對了。
這還沒有進入主題,就有了很多可寫的內容,可以讓他們盡情發揮。
十幾個大報的記者面面相覷,眼裡都是無奈,暗中腹誹李元,太不成熟。
他們沒有預料到這種局面,或者是他們預料到了有人會在會場發難。
但是沒有預料到,李元會針鋒相對。
這是接受採訪的大忌,他們認為最好的方式是避重就輕,多打太極。
加上他們這些大報記者抬抬轎子,明天釋出一些正面的訊息,這個風波便會順利落幕。
可是,李元的這種高舉高打,會對明天的報道帶來很大的變數。
這些小報為了流量,最喜歡的就是各種衝突。
如今,還摻雜了外國人,那就更容易寫故事了。
現在國內總共有1800多家大大小小的報社,很多小報都是改開後,像狗尿苔一樣突然冒了出來。
街頭到處都是報刊亭,雜誌內容豐富多彩。從時尚、小說、傳記、畫報、文學到八卦應有盡有。
他們一是關注民間“疾苦”,二是介紹國外民主、自由和文明,還有一部分會介紹國外身體解放和獨立思考。
民間“疾苦”,最容易引起國人的共鳴,邊看,邊抹眼淚,邊罵。
飯後,搬個小板凳,坐在衚衕口,和鄰居再次交流這些內容。然後,再次重複著邊聊,邊抹眼淚,邊罵的過程。
當談論到國外的情況,再看看國內的物資稀缺,科技落後,文化落伍,很多人,又是一通大罵。
如此,每天睡覺前,大家罵一通,心情舒暢,開心地回家睡覺。
80年代,是一個蓬勃發展的年代,也是一個社會問題多發的年代。
在西方思想和文化的衝擊下,很多人對自已生活極度不滿。
大量的返城青年男女找不到工作,每天在大街上溜達。
一些膽大的,開始做小生意,並很快賺取了第一桶金。
有著海外關係的,不斷炫耀國外親戚寄回的家電等禮品。
如此反差,更填矛盾。
多年的壓抑,尤其是很多年輕人,見識到了國外的繁華,心嚮往之。
80年代是屬於時尚的黃金時代,港風,美式街頭風,法式優雅風等讓人應接不暇。
很多年輕人有樣學樣,長髮、喇叭褲和花襯衫成為了街頭一景。
在文學方面,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和改革文學成為了主流。
所以,當前是一個思想大動盪的年代。
在文學界,親西方文學成為了潮流,翻譯國外著作成為了潮流。
批判華夏過去,批判華夏曆史,成為了潮流。
所以,當前那些首先接觸到西方世界的知識分子,尤其是出國考察過的一批人,內心是無比自卑的。
打內心中,對外國人有一種敬重的感覺。
當李元當面反駁外國人時,這些小報記者內心的自卑被觸發,不由自主地開始維護起外國人。
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外國人認識到,華夏人是非常講禮貌的,華夏是禮儀之邦。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人已經背主求榮,成為了西方的鷹犬。
李元兩世為人就是一個草根,沒有接受過上層人士該有的禮儀。
再加上,魂傳前,國家實力得到空前的提升,不僅突破了第一島鏈,還把敵人趕出了南海。
所以,他的靈魂是驕傲的,對外國人沒有一點敬畏,甚至還帶了點鄙夷。
所以,當李元笑眯眯地說出讓他們滾蛋的話語時,兩個小報記者感覺被嚴重冒犯,而且還讓外國友人看了笑話。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
“我說,請你們滾出去”,李元語氣輕柔,但是明顯能夠聽出裡面的冰冷。
“你這個混蛋,當著外國有人這樣對待記者,你這是給國家抹黑。
我們要舉報你,我們要曝光你,讓你的惡行大白天下”,小鬍子氣得一抖一抖。
“我支援你們”,一個打扮精緻的年輕男記者起身道。
說完,看向那個白人記者,聳聳肩,雙手舉在胸前,表示歉意。
白人記者已經恢復冷靜,優雅的聳肩回應。
“我們有采訪自由,你居然敢當著眾多記者說出如此不禮貌的話。
我們抗議,我們拒絕採訪你”。
另一個女記者生氣地起身,拿起本子,收入包中,轉身要走。
但是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
她看看周邊的其他記者,一個個穩如老狗,沒有一人離開。
最後瞪了李元一眼,氣憤地坐下。
李元拍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我理解你們,但是。。。對了。。。”,李元看向小鬍子。
“請問您貴姓?”
“我是《朝日晚報》的記者慕白,請問,你是要向我道歉嗎?”
說完驕傲地抬起頭,一臉的不屑。
“慕白同志,不,應該是慕白先生。慕白,慕白。。。”。
李元輕聲唸叨幾句,臉上突然笑的非常詭異。
慕白記者好像也反應過來,怒視著李元。
“慕白記者先生,您請稍安勿躁,也請大家稍安勿躁。
剛才我問這位慕白先生。。。”。
李元故意加重“慕白”二字,直把小鬍子氣得滿臉通紅。
“如果面對無禮之人,你們會如何應對?
我記得慕白先生的回答是,以德報怨,以禮相待。
剛才,我只是做了一個小測試,看看如果是您本人面對無禮之人時,會不會如同您自已所說的那樣做。
但是,結果非常難堪,您選擇了憤怒和互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