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給銀針消毒，李元不放心，再次用內息消毒後。
趙秀芹臉部最下邊嘴角處扎入，細心感受內部疤痕組織。
過去不懂面板組織結構，沒有什麼感受。
現在再次感受，才知道她的疤痕有多複雜。
看傷口的特徵，這是一道刀傷，由於處理不及時，裡邊殘留了一些異物。
異物的入侵導致巨噬細胞的過度增生或異常纖維化，形成增生性疤痕或瘢痕疙瘩。
在唸力的覆蓋下，疤痕結締組織呈現出一種交織的纖維網路結構，其中包含著大量的膠原蛋白。
這是李元最不願意碰到的疤痕，因為裡面除了像細鋼絲的各種纖維，還有大量的血管和神經。
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導致臉部癱瘓。
見李元好久沒有動作，作為他過去的助手，趙秀芹知道，他遇到了難題。
“是不是有困難？”
“是有點難度”，他沒有隱瞞，必須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她沒有猶豫，“放手去幹，你瞭解我，一直帶著疤痕，生不如死”。
李元定定注視著她，她沒有躲閃，直視著他的眼睛。
點點頭，他沒有再猶豫，把小風扇放到一邊。
從皮下組織開始清理，小心地用內息粉碎選中的結締組織，儘量保留大一點的血管和神經組織。
此時周邊的環境，絕對是無塵環境。
臉部消毒，切開一個小口子，取出粉末，再用內息細心清理。
由於傷口足夠小，無需縫針，直接用紗布包裹。
5mm左右的疤痕，整整做了一個上午。這還是長時間訓練的結果。
“今天就這樣，先看看效果，下午記得過來觀察效果”。
趙秀芹今天表現的非常溫順，點點頭算是答應。
鄭霞今天幾乎沒有什麼工作，中途早早離開，為大家準備午飯。
下午，每隔一個小時，李元必定檢查一遍傷口。
可能是內息太過強大，傷口居然只是產生少許的膠原蛋白和巨噬細胞。
如此，便不會產生新的變異或纖維化的結締組織。
在他精準地控制下，皮下組織產生了新的疏鬆結締組織和脂肪組織。
一切向好，如此再有2天，這部分的皮下組織便可恢復正常。
第二天，他沒有繼續治療，而是認真觀察治療部分的變化。
畢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再小心也無大過。
第三天早上，確定治療效果良好，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才開始了真正的治療。
這樣的治療居然一直延續了半個月。
這天，陽光明媚，一直住在李元辦公室的趙秀芹終於要看到治療效果了。
宋叔和鄭霞也站在旁邊，等待著結果。
其實，鄭霞幾乎經歷了整個治療過程，知道效果，但是，她今天也想看看最後的效果。
李元輕輕地為她揭開了臉上的繃帶，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不敢想象自己的臉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的心跳得很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終於，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睛，鏡子裡那張熟悉臉龐上的疤痕消失了，只餘下黑粉色的痕跡。
除此，便是一張光滑而美麗的臉龐。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感受到了面板的細膩和柔軟，以及淡淡的刺痛感。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因為臉上的疤痕而感到自卑和不安，而現在，她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陰影，重新擁有自信和勇氣。
一行眼淚洶湧而出，李元慌忙用乾淨的毛巾覆蓋住傷疤處。
醒悟過來的她，快速抹掉淚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道：“謝謝”。
“現在的面板很嬌嫩，還受不得刺激”。
李元說完，重新給她臉部進行消毒。
然後用內息進行無死角清理，確保面板不被感染。
塗上自制的藥膏，再次敷上紗布。
“接下來，便是一個慢慢恢復的過程，需要觀察內部有沒有再次異變，同時，清除色素，等待角質層的生長”。
趙秀芹只懂得點頭，以往沉靜的心再次變得活躍，看著李元，俏臉發燙。
礙於他人在場，她只好把這份激動壓下。
接下非常順利，也許是治療過程中的小心細緻，面板恢復良好，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一個月過去了，除了和旁邊面板有一點顏色差異，整張臉再次恢復了俏麗。
趙秀芹現在笑的次數多了。
在李元的建議下，趙秀芹父母成為了呂家坡村的老師，平時除了教授孩子知識，平時最多打掃打掃牛棚。
但是，就連最後的活，也都有小孩子幫著幹。
除了條件差一點，他們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隨著和李元接觸加深，趙母對當初的棒打鴛鴦後悔不已。
時間過的飛快，像是拉了快進。
1967年入冬這天，很久沒有見到的趙秀芹出現在李元的面前。
“元子，我要走了”，她眼神複雜。
她有過很多想法，曾經想過乾脆當小，她也暗示過幾次，但是李元一直裝傻。
賭氣離開一段時間，找到老上司，才知道，她過去的身份還沒有消除。
透過一個多月的反思，她知道是到了離開的時候。
她害怕李元點頭的那一天，也害怕李元明確拒絕的那個場面。
對於她來說，離開是最佳的選擇。
這次離開，她沒有遺憾，只有沉重地感激。
這次是一個南下的任務，只要遠離京城便可。
二人來到了過去常來的飯店。
“秀芹，遇到事情記得聯絡我”，李元端著酒杯笑道。
“你也是，我的父母就交給你了，無以為報，下輩子吧，一定不留遺憾”。
她說話乾脆利落，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二人相視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這是一些錢票，暫時借給你，等你那天發達了還我”，李元把一個小紙包放到她的面前。
她沒有猶豫，一把接過，灑脫地放入身旁的挎包裡。
“老李，我說過的話一直有效”，她笑的非常自然，只是心跳不由加速。
李元笑笑，沒有接茬。
趙秀芹走了，南下做任務去了。
空蕩蕩地辦公室裡，只有李元一人。
聞著裡邊熟悉的味道，他感覺到一陣的空虛和失落，像是丟失了什麼最為重要的東西。
直到晚上回到家中，見到大著肚子的楊婷和跳到身上的小樂樂，他的心才恢復平靜。
開心幸福的笑容，再次在臉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