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坐在一起閒聊，氣氛熱烈，大家踴躍發言。
老將軍晚上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其他領導也陸續離開。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場面迅速冷卻。
童代表坐在李元身邊，“有何感想？”
“呵呵”。
李元起身笑著和大家打聲招呼，離開會場。
來到廣場上，他慢走消食。
突然擔心起楊婷有沒有吃飽，有沒有凍著。
片刻後，不由地莞爾一笑，真是關心則亂。
那麼一大人，還會不會照顧自己。
更不用說，來這裡時，他就預料到要留下一段時間，故而早已做好了準備。
給老丈人家送了一些米麵，差不多2斤臘肉。
不是不捨的，是怕產生“升米恩、鬥米仇”的惡果。
同時委託大舅哥幫忙接送楊婷，三蹦子也留給了楊婷。
此時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李元轉頭笑笑，“沒有什麼”
二人沉默走了一段路。
“你不要怪怨他們，他們的身後也揹著一個大廠的期望，活在這個社會里，無法用簡單的對錯衡量”。
“我理解，但是很難接受”。
“十幾年發展太快，昨日還好似在窯洞裡用銼刀、手鑽生產和修復武器，今日便進入了電器時代。
一些兒時玩伴，現在也成長為一方主事人。
偶爾聚會時，每次都不一樣。
過去大家的思想都一樣，都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清澈。
可是，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人都已經看不懂。
酒醉時，大家都不痛快，因為每個人身上都肩負著更重的擔子。
他們得為手下幾萬、甚至是幾十萬、上百萬人的生計考慮。
有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個人原則的事情。
就像是這一次，我是為了軍方，才把一臺發動機交給你。
如果站在飛機廠的角度，就是在損害他們的利益”。
“我們不是一直在講求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集體利益要服從國家利益嗎？”
李元其實早就想明白這些，只是心中不舒服，故意刺激童代表。
“身居深山，不知其所處”。
“嘿嘿，老童你也玩深沉”。
“這是事實，前幾年大生產，大家都在響應號召，發揮群眾積極性。
結果是大家腦袋一熱，把很多品控手段全部削弱，有甚者全部取消。
只注重產量，不注重質量。
即使上級多次要求，要冷靜，要抓質量，結果沒有任何改變。
你說那個時候，大家關注的是什麼利益？”
“你的意思我明白，算了，管好自己就行”。
晚上由試車員接管測試，李元只是作為輔助人員。
一群人忙碌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兩個工廠的代表，雷工和柳工找到了李元，童代表也參與討論。
“小李同志，關於以後合作的事情，我們可以多交流。
我們昨天簡單討論一番，你看看是不是可行？
我們經驗多，有生產能力，你們擅長晶片研究。
以後我們制定方案，提出晶片需求，你們負責設計晶片，我們負責整合測試”。
年齡稍大的柳工笑眯眯地盯著李元。
“我們能參與發動機的方案論證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分工明確一些，各自負責自己擅長的”。
李元不置可否，“也行，那如何分配利益？”
“我們外包需求，為你們提供一定的研發費用”。
“我沒有意見，就是想知道這個一定的研發費用是個什麼章程？”
“這個嗎？比如材料費用、裝置折舊費用”。
“也行吧，不過，你們要從我們這裡買晶片”。
“那不行！”，雷工馬上提出了反對意見。
“是呀，既然你們設計好了晶片，如何生產，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柳工道。
李元強壓怒氣，“那成果算是我們的吧？”
“不可能，既然是我們外包的，成果肯定算我們的”。
“合著，我們白乾呀！”
“小李同志，你這個思想要不得，都是支援國防建設，不要分你我好不好”，柳工笑的異常燦爛。
“是呀，再說了，能夠設計晶片不止你們一家吧，關鍵是創意。
創意是我們的，你只需要照著實現便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雷工黑著臉道。
“好吧，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你！
你這樣的思想非常危險，我會把你不配合我們的事情向上級彙報，你自求多福吧！”
雷工冷笑道。
“隨便你們”。
李元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李元，二人看向童代表，“你們這人，年輕氣盛，很難合作啊”。
童代表笑笑，轉身沿著李元消失的方向走去。
李元走在路上，心中一陣無力。
誰說這個時代的人單純，那是電視小說裡的願望。
單純地老傢伙就活不到現在。
所有人都在算計個人得失，有的算計的大，有的算計的小。
他已經看出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合作的意願。
也許對於其他行業，晶片還是一個知識盲區，但是在軍方的一些研究所裡，已經開始了晶片的設計和研究。
他們認為晶片設計非常簡單，不就是電晶體地堆積嗎，隨便找一個研究所即可。
之所以找到李元，也是看在領導的面子上。
既然小年輕不懂得尊老，他們就無需愛幼。
雙方一拍兩散。
童代表快走幾步，“老李，你有什麼想法？以後不準備碰發動機了？”
“發動機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強項，我們實驗室的強項還是晶片設計和製造。
之前接下的三個專案，其實就夠我們研究幾十年。
技術會不斷進步，我們需要不斷地提升，不斷地改進。
你們的需求也會不斷增多、最佳化和改變。
所以，飛控系統可以作為實驗室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主業務”。
“你說的對，透過這幾天的觀察，真的是開了眼。
這種電氣的改動，確實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時間倉促，現在使用的電氣+液壓的組合，將來我會全部改成電控閥門。
如此，空間會進一步減小，可靠性也更高。
最為關鍵的是可以精確控制油氣比例，大幅下降油耗，提高燃油效率”。
“好傢伙，你這創意是一個接著一個，我都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得”。
李元嘿嘿一樂，“哥們可是系統傍身，還有後世的各種見識。
這可是多少人的智慧結晶，而且都是經過驗證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