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彎腰欣賞木雕的時候，李元端著一個砂鍋走出廚房。
入眼就是一個曼妙的背影，咳嗽一聲，倒是嚇了小姑娘一跳。
“開飯了！”李元溫和道。
楊婷紅著臉，轉過身子，幾步走到桌前，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手足無措，不知乾點什麼。
這讓她的臉紅的發燙，“那個，那個，我做點什麼？”
“你幫我端菜吧”。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李元想著允她參與，可能會緩解一些。
一大盤清水煮羊排，附帶蔥花蘸料。
醋溜土豆絲、攤雞蛋、雞蛋炒蒜苗一一端上桌。
如此豐盛的晚餐，看著楊婷眼睛一眨不眨，忍不住狂咽口水。
說實話，就是過年，她都沒有見過如此豐盛的飯菜。
其他的還好說，羊排、雞蛋和豬蹄這些東西，現在可都是緊缺物資。
為了這頓飯，他肯定沒少花錢。
突然她有點難受，轉而又有點竊喜。
“米飯，還是饅頭？”，李元溫柔道。
“啊，米飯吧”。
她從小愛吃米飯，可惜家裡人多，平時吃的最多的就是窩頭。
媽媽照顧她這個小閨女，經常會偷偷給她準備二和麵饅頭。
至於米飯，只有重大節日，才能吃的上。
最近幾年，更是很少見到。
李元給二人都盛上米飯，“我們邊吃邊聊”。
小姑娘點點頭，小口吃起米飯，眼睛看著菜，卻是不好意思下筷子。
李元見她放不開，起身來到廚房，拿了一雙公筷。
見到李元離開，小姑娘忍不住誘惑，夾起一小塊豬蹄，軟糯香甜、帶著黃豆特有味道。
她眯著眼慢慢品嚐，臉上都是享受。
聽到李元出來，她再次低下頭，小口吃起米飯。
小眼睛卻時不時地轉向桌子上的菜。
李元看著她的小模樣，突生一種憐惜，保護慾望騰騰昇起。
夾起一大塊豬蹄放到她的碗中，“豬蹄全是膠原蛋白，養顏美容”。
“謝謝”，小聲道謝後，她開始小口吃起。
李元坐下，陪著吃起飯。
見她一直無法放鬆，便講起了他的過往。
“我叫李元，16歲的時候，父母雙雙離世，初中畢業頂崗，
。。。。。。
在第五機械廠當過技術科副科長。
。。。。。。
因為業務成績好，60年被保送華清大學。
。。。。。。
兩年後，修完學分，提前4年畢業。
現在交道口機械維修廠當廠長。
我平時工作挺忙，可能需要經常加班”。
李元將能說的和她簡單說了一些，聽的小姑娘一會兒悲傷，一會開心。
短短5分鐘，小姑娘徹底放鬆。
“哎呀，我們先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元趕忙收拾話頭，並給她夾了一塊羊排。
自己也夾了一塊，開始開心地吃起來。
剛剛經歷了李元的過往，陌生感頓消，她笑眯眯地開始大吃起來。
李元時不時給她夾菜，現在的她除了偶爾還會臉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直到小姑娘實在吃不下，二人才放下碗筷。
“你做的菜真好吃”。
“愛吃好，以後機會多的是”。
聽到李元大膽的表白，小姑娘臉再次變得通紅。
“我叫楊婷，18歲，高中畢業，在東直門糧店工作，是一名會計”。
說完後，覺得她自己的過往太過簡單，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那個，我的過往很簡單，一直上學，畢業就工作，不如你的精彩”。
說完，頭低的就差鑽到胸口裡。
“大部分人都像你一般，我是被逼無奈，只能拼命向前”。
小姑娘點點頭，抬頭羞澀地看著李元，“你覺得我怎麼樣？”
“挺好”。
“我，我，我也覺得你挺好。你，你，。。。”，小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樣。
李元沒有為難她，“我挺喜歡你的，如果你也感覺如此，我們就相處看看”。
小姑娘得到想要的答案，小臉羞紅，“我以後會當好你的妻子的”。
如此對答，弄得李元措手不及，不是剛說過處處看，怎麼就要當媳婦了。
好在，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時代，只要看對眼，馬上就會談婚論嫁，沒有談戀愛的過程。
這也是小姑娘對李元太過滿意，不然也不會如此急得表白。
大部分情況，見面聊聊，然後各自分開。
是否對對方滿意，需要媒人中間傳話，很少出現當場表白的。
李元看著她著急的眼神，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可以”。
對方滿意的笑了，然後突然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對方的這種動不動就臉紅，讓他覺得很好玩。
上一世，他基本沒有什麼戀愛史，有的更多是直截了當。
這一世的兩段感情，現在想想更像是笑話。
如今，本想好好談一次戀愛，又被現實表白。
以當前的節奏，估計不久就要走入婚姻。
突然，他有點緊張，是對未來婚姻的緊張。
二人又聊了一會，小姑娘提出告辭。
騎車送她回家的路上，二人都沒有怎麼說話。
李元是突然產生的糾結，小姑娘是突然找到合適物件的幸福。
看著他的背影，她很想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只可惜，她只敢抓著他的衣角。
偶爾身體的碰觸，讓她臉紅心跳。
好在她還沒有迷失自我，還記得指路，不然，二人不知道會騎到多遠。
看著熟悉的巷子，小姑娘悵然若失。
跳下腳踏車，她忸怩道：“我到家了，你回吧，路上小心點”。
本想說，看著你進院，突然感知到院門後有動靜。
念力一掃，就看到一個老夫人，扒著門縫看著他們。
看著和她有幾分相似，估計是未來丈母孃，哪敢停留，“好的”。
騎車就走。
小姑娘看他走的這麼堅決，又開始患得患失。
“小婷，別看，已經走遠了”，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哎呀，媽，你嚇死我了”，小姑娘右手拍著胸脯，靠在了婦女的身上。
“快和媽說說，小夥子怎麼樣？”
她左右看看，“媽，這裡不方便說，我們回家說”。
然後拉著婦女的胳膊向家中拉去，路上不斷地催促。
屋裡的兩個哥哥一家子都沒有走，都在等著她的訊息。
小姑娘瞬間成為中心點，大家都急於瞭解相親的情況。
“小夥子，長的怎麼樣？”
“還行吧”，小姑娘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看妹妹的表情，肯定不止還行”，大嫂揶揄道。
“快說說，有你二哥帥嗎？”，二哥臭屁地問道。
小姑娘斜著眼，“哼，你和他沒法比”。
“怎麼個意思，這是醜的不能拿出來說了！妹啊，這門事我看就算了吧。
即使條件再好，每天看著一張醜臉，也吃不下飯，你說是不是？！”
二哥看起來最跳脫，說完，自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