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沒有資格批判我父母的對錯
程念像是沒聽到人群中的碎碎念，依舊抖著肩膀小聲啜泣著。
這般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激起不少男生的保護欲，紛紛站出來擋在了李陽的面前。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不覺得丟人嗎？更何況是一個A級異能者欺負一個E級異能者，簡直是我們男性的恥辱！”
“你有本事衝我來，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更何況是一個比你等級還低的女人！”
擋在面前的人牆一個比一個壯碩，李陽白斬雞似的身板在幾人面前根本不夠看，但他還是梗著脖子不肯退讓。
林夏雲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似曾相識，以往這種時候，站在人群裡成為眾矢之的的人本該是程念！而被護在身後的才應該是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好像是……程念“死而復生”之後！
【難道現在的程念根本不是程念？！】
林夏雲被自己的想法一驚，然後又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程念為什麼會和之前的性格大相徑庭。
內心的憤怒被看清程念“真相”後的興奮替代，林夏雲決定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計劃。
但此時她需要先從這場鬧劇中脫身。
只見她走上前去，柳眉輕皺，看向站在對面的幾人，柔聲道：“幾位哥哥，李陽他只是一時衝動，沒搞清楚狀況，我這就讓他跟程念道歉。”
說著轉頭看向李陽，“李陽，快過來和程念道歉。”
李陽憤恨地站在原地，對林夏雲的話充耳不聞。
見李陽沒有動作，林夏雲眉頭微皺，聲音也帶上了點威脅，催促道：“李陽，你還想像上次一樣嗎？”
不提還好，林夏雲此話一出頓時讓李陽想起了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向程念跪地道歉的丟人事蹟。
當時不知為何，明明沒想著道歉的他，在面對程念森冷的目光時一股壓迫感瞬間湧來，腦海中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跪在地上了。
他咬著牙，看著圍觀的眾人，不情不願地走上前去，“對不起，是我一時衝動，沒了解事情的真相就跑來冤枉你，請原諒我！”
【林夏雲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好心幫我呢？】程念表示不理解。
【難不成她又想耍什麼花招？】
她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眶看著面前心有不甘的李陽，輕聲道：“我這次不想原諒你了……”
李陽瞬間暴怒，“程念你什麼意思？！我跟你道歉了還不行嗎，你還想怎麼樣！”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想要去抓程唸的衣領，卻被一隻大手攔了下來。
“誒誒誒，幹什麼，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被下了面子的李陽怒火中燒，奮力掙扎，嘴裡罵著：“程念你這個賤人，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看你存心想看我出醜是吧？！我用得著你原諒我嗎，我本來就沒錯！你這個賤人，紅火蟻那件事就是你做的吧！”
李陽神色激動，兩三個大漢都險些沒拉住他，程念嚇得後退好幾步，淚水再次翻湧上來，不甘示弱地說道：“你們每次都這樣，上次我就原諒你了，結果你現在還在冤枉我，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想要道歉的，我憑什麼每次都原諒你！”
李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掙扎的力度又大了幾分，嘴裡也罵的越來越難聽甚至開始口不擇言，“我去你媽的！每次遇見你準沒好事，我看你就是個掃把星！”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依我看，你父母也是因為知道你是個掃把星，所以才藉著出任務的機會死遁，就是為了擺脫你這個賠錢貨！”
“李陽！”林夏雲沒想到李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出聲想要制止，但沉浸在激情演講中的李陽根本不予理會，繼續說道。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軍部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說程越上將貪生怕死，殉職只不過是藉口，實際上他們夫妻倆就是藉著這個機會找地方躲起來了！全然不顧保護所裡所有人的死活，空有一身SS級異能，卻沒想到是個膽小如鼠之輩，他……”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李陽接下來的話，偌大的懸賞大廳內瞬間安靜。
剛剛還激動咒罵著的李陽此刻腦袋朝一邊歪去，臉上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他猝不及防，像是被打蒙了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半天沒有動。
程念站在他面前，剛剛哭過的眼裡泛著紅血絲，神色卻異常平靜，但劇烈起伏的胸膛和不斷顫抖著的手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她聲音沙啞，帶著憤怒，低聲道：“我是不是掃把星我不知道，我父母杳無音信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資格批判我父母的對錯！”
下一秒聲音拔高，用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喊道：“他們十幾年來鞠躬盡瘁，為了保護保護所裡的倖存者哪次不是衝在最前面，沒有一句怨言，你別忘了了，當年保護所險些淪陷，是誰不顧生命危險闖進了喪屍群，才讓你有機會在站這裡出言不遜，侮辱英雄豪傑！”
程唸的聲音迴盪在懸賞大廳的各個角落，白皙的脖子上因憤怒暴起的青筋，幾乎能看得見血液在搏動，眼裡的淚花熠熠閃光，卻透露著堅定，不容輕視。
“說得好！”
“程越上將的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裡，他絕對不是你口中所說的貪生怕死之輩！”
“沒錯，沒有程越上將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你也是受益者，為什麼能脫口問出這般詆譭程越上將的話！”
“沒錯！給程越上將和姜女士道歉，給程念道歉！”
“道歉！”
“道歉！”
“道歉！”
一時間大廳裡聲音整齊劃一，全都是一個詞——道歉。
李陽顯然激起了民憤，還沒等他從那一巴掌裡回過神，身體似有所感，無端升起一股寒意，抬頭望去，一雙雙激憤鄙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李陽轉身想跑，卻發現身後也都是人，他根本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