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飄蕩著老黎壓抑的抽泣,他是在為死去的宸妃娘娘難過,也為自已這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半生感慨,更是因為今日自已還能活生生站在裴言卿面前的喜極而泣。

眾人都沒再說一句話,而是由著老黎的情緒一點點緩和,窗外已經有了朦朦光亮,老黎扯著衣袖擦了擦口眼歪斜的老臉。

“沒想到老奴竟還有幸見到王爺,可見老天爺也見不得好人蒙怨啊!”

“再確定屍體裡少了一具之後,我便一直派人在找你,只是沒想到你竟已經不是從前那般。”

“死裡逃生之後,老奴便一直在找機會回宮,可奈何他們人多勢眾,老奴那點子皮毛功夫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每每被人追殺時只能先逃命,一次老奴躲進樹林裡,他們找尋無果,便放火燒了整個林子,為了讓他們以為老奴命喪火難,於是一直忍著,直至他們離開,便有了現在這副皮囊,雖醜陋不堪可好在已經無人認出,宸妃娘娘大仇未報,老奴這條賤命就不能死,老奴若是死了,娘娘的冤情可怎麼辦吶!”

一提起宸妃娘娘,老黎剛剛擦乾的眼淚,又從耷拉的眼皮下溢了出來。

“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殺了母妃?”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甚至比鬼神還可怕,宸妃娘娘這輩子從未害過人,卻…卻遇到這對蛇蠍心腸的夫婦。”

“究竟是誰?”

“王爺,是…是四海山莊…唐天臨夫婦啊!”

空氣瞬間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眼神都同樣的不可置信,裴言卿甚至都懷疑自已聽錯了,深邃的眸子疑惑的盯著海公公,差點都忘記了呼吸。

只有林清染心裡明白,那日自已無端的猜想是對的,唐天臨雖然表面上十幾年都不曾回四海山莊,可他與唐夫人之間到底是有兩個孩子的,怎麼可能真的斷了關係,那日這些念頭只是在林清染腦海裡一閃而過,因著裴言卿與唐天臨多年來,關係十分密切,所以林清染沒敢貿然提出,誰知道眼下竟讓裴言卿沒有半點準備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海公公……你…你剛剛說…夫婦?”

“老奴知道您可能無法接受,可這就是事實,老奴親眼所見。”

經過海公公的再次確認,這下就算是想騙自已,都說不過去了,許知南側頭看了一眼江靖宇,兩人臉上都是說不出苦澀,裴言卿與唐天臨的關係,他們也是知道的,誰能想裴言卿稱作舅舅的人,竟是殺害自已母親的兇手,而裴言卿卻叫了仇人這麼多年的舅舅,把他當親人一般對待,別說是裴言卿,就是一向沉穩的許知南都想殺人了!

“是他!”

裴言卿木訥的喃喃自語,眼前浮現的是唐天臨對唐夫人的義憤填膺,是唐天臨對自已的無微不至,是這些年他放棄所有,幫自已尋親的點點滴滴,那個和藹如長輩一般的男人,竟是自已一直在找的兇手。

“是他們夫婦,老奴可以以性命擔保,若老奴有半句虛言,便讓老奴生生世世都做個閹人!”

這樣的毒誓都敢發,可見海公公所說並非誣陷,何況他東躲西藏這麼多年,難道就為了誣陷一對無冤無仇的夫婦嗎?

“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

老黎轉頭看了一眼屋裡的其他人,似是有什麼不方便說,裴言卿抬手揉了揉額頭。

“但說無妨。”

“是……二十五年前,還是碧玉年華的宸妃娘娘與她的青梅竹馬唐天臨四處遊歷,他們相約欣賞完東嶽國的大好河山便回家成親,在路經單狐山時偶遇了唐夫人,當時的唐夫人一眼便相中了唐天臨,於是她故意接近宸妃娘娘與之交好,之後順利與宸妃娘娘二人同行,一日大雨傾盆,他們敲響了我家別院的大門,就這樣,我們四人相識。

當時的唐夫人明明知道,唐天臨與宸妃娘娘有婚約,可她並沒有放棄,而且更加熱情的帶著宸妃娘娘到處遊玩,這途中就遇到了微服出宮的皇上,以宸妃娘娘的樣貌,皇上自然是心動不已便要帶她入宮,可宸妃娘娘心裡只有唐天臨又怎麼肯,於是唐夫人便在宸妃娘娘的吃食裡動了手腳,讓皇上順利得逞,我匆忙趕到想提醒宸妃娘娘的時候,他們米已成炊,後來皇上每每軟磨硬泡,娘娘都避而不見,但是唐夫人總會在一旁悄悄協助皇上,久而久之娘娘便懷了王爺,不知真相的娘娘只能認命,隨皇上入了宮,好在入宮後雖也遭遇了一些骯髒手段,但是皇上對宸妃娘娘也是真的疼愛有加,從此娘娘不再胡思亂想,安安心心在宮養胎。

在宸妃娘娘入宮不過半月,唐夫人便與唐天臨廝混在了一起,後來兩人迅速成婚,對於這件事,宸妃娘娘心裡一直是覺得虧欠唐天臨,於是對他們夫婦是格外的好,尤其是與唐夫人的關係比從前更甚,她深知唐天臨已經成親,加之兩人之前的關係,所以都是刻意的與唐天臨保持距離,反倒和唐夫人像親姐妹一樣!

唐夫人的女兒四歲生辰,宸妃娘娘老早便親自畫了圖案,讓人去宮外找能工巧匠雕刻了一枚暖玉如意鎖,那日宸妃娘娘滿心歡喜的帶著我們出宮,帶的禮物也是數不勝數,我們先去取了玉佩,然後才前往四海山莊,同以往一樣,皇上安排的侍衛會在山下候著,因為上了山就是四海山莊的地盤,宸妃娘娘不願擺什麼架子,更不願改變了自已在唐天臨夫婦心裡的樣子,所以都是自已上山,只是我們還沒到四海山莊,就遇到了唐夫人,唐夫人稱此次家宴設在一處別院,眼下四月初,別院的花開的正盛,正是賞花的好節氣,於是我們一眾又跟著唐夫人改變了路線,朝著別院行駛,半路老奴腹部絞痛,便悄悄溜進了林子裡,正當老奴提上褲子起身時,突然嗅到了空氣中有血腥味兒,然…然後就聽到了不遠處,鍾嬤嬤的哭喊聲,她的聲音很是淒涼,這些年老奴一靜下來,耳邊就會迴響起她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她說娘娘…危險,快跑…快跑……”

海公公耷拉的眼皮好像比以往睜大了許多,混濁的眸子死死盯著跳動的燭火,似是透過燭火看見了當年的血流成河畫面,臉上的神情更是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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