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接活兒。”
在他肩膀的小紙人提醒了一句。
胖子瞪大雙眼掃視四周,結果發現啥也沒有。
下一刻,他感覺到腳邊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
這嚇得胖子差點彈射起步。
他低頭一看,有一群小紙人,帶著琳琅滿目的靈性材料放在地下。
其中竟然還有一把刀,明顯是給他傍身的。
隨後,這些小紙人對胖子揮了揮手,再次消失不見。
——嘶!
胖子倒吸一口冷氣。
這隱蔽能力,竟恐怖如斯!
“臥槽,木頭,你這玩意這麼勐嗎!”胖子壓著聲音。
左道沒正面回覆,只是讓他抓緊做事:
“趕緊的,別墨跡,我先跟山神匯合,解決他那邊的。
“然後我們便來找你,自己堅持住,這是嚴方說的。”
“得嘞!”胖子蹲下來,如巨龍見到財寶,摸著這些材料眼睛放光:
“都是好東西,發了發了!”
——什麼算作靈性材料?
在這個世界的認知裡面——
具有無危害,蘊藏有神秘反應的便能算。
同樣的,除極具汙染且難以利用,否則不管它是先天還是後天的,都可以利用。
這跟左道曾經世界的理解有所出入的。
在左道世界裡面,靈性材料必須得是天然富有靈蘊的。
也因此——
胖子摸著的這一堆靈性材料,那可謂是五花八門。
尤其當這貨拿著一個紅肚兜嘿嘿傻笑時——
遠方朝著嚴方位置趕去地左道,差點摔一跟頭。
這個人...就勾八離譜!
胖子這貨,有靈性材料之後,人都不一樣了。
明明看著和實際噸位還是那個樣子...
但讓人覺得他已經膨脹起來,人的精氣神完全不是一個能量場。
而胖子這邊呢,他沒有問,為甚能在一堆軍卒,與三位被稱作‘修士’的圍堵中,帶著一堆靈性材料混進來,畢竟嘛,彼此還是留點秘密比較好,重點是左道做到了,這就足夠。
要是問太多,左道這種怎麼看都心裡冒黑水的人,若是覺得自己太礙事——
那麼傳遞一點錯誤的資訊,或者配合的時候陰自己一次...
那真的是死了都沒地兒哭。
因此——
小胖我呀,啥也不知道!
藏著小九九的胖子,開始了他的操作。
胖子腦海內的術式與儀式的刻印勐然轉動,所有的靈性材料瞬間揮發。
緊接著,胖子啟動綜事局通用術式——遮蔽。
藉著這個效果,他“光明正大”地從拐角處探出一個腦袋。
盯著大長老孫子的這幫人。
按照左道所給的資訊,胖子在分析後,目前李家祠堂就兩類人存在。
一類是惶恐不已,高度緊張的。
一類是心懷不軌,暗藏殺意的。
這兩類人,其實都對遮蔽術式很是剋制。
但好就好在,這些人要麼是躲了起來,要麼是去“看守”某些地方。
因此,胖子這一路在有著左道牌雷達的幫助下,得以一路順暢。
而得到靈性材料的胖子,現在可謂底氣十足。
胖子的探頭探腦並非是閒的慌。
紙人可以為他提供資訊與別人的位置。
卻不能為他提供“距離感”。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需要眼見為實的“距離感”。
偏門處有約二十多人,人人持刀。
相對於最為年輕,精神面貌最好的那位大長老孫子,則不時透過各種縫隙向外張望,且頻頻抬頭看天色,像是在等待什麼。
所有人都是如此,故而身後的胖子竟然沒人發現。
胖子盯著他們,兩賊熘熘的眼珠瘋狂亂轉,腦海中的儀式刻印迅速啟用!
『儀式·藏虛變實』
正如左道此前猜想,和在剛來事象節點時,互相交代部分底細階段的胖子所說,他的儀式並不完全。
因此他的儀式層界,相比其它具有儀式層界的儀式來說,更加難以展開,也不健全。
但是,這也足夠了。
隨著靈性材料的揮發,胖子背後出現一個小小的空間漩渦。
緊接著,術式刻印運轉下,他身後出現了十幾張薄薄一層的浮盾。
最後在胖子眼睛張瞪下,所有浮盾鑽入那空間漩渦,而偏門看守那些人的中間,驟然浮現出空間漩渦。
待有人發現異常,提醒已然晚了。
那些浮盾蜂擁而出,漂浮於眾人附近。
旋即,炸裂!
如鉛球砸入土地上的悶響與衝擊力,直接讓絕大部分人陷入昏厥。
少數沒有昏厥的人,他們眼睛與身體也被如暴雨梨花針的塵土所創。
一時間,慘叫連連。
見狀,胖子拿起左道“空投”過來的長刀,與嚴方一樣選擇‘速行’‘著力’兩大術式激發,他猶如野牛一般衝過去,揮砍屠殺。
銳利的刀鋒,在揮砍下帶起皮肉與布帛的撕裂聲,刀刀致命。
而藏於祠堂的小紙人們也不甘落後。
在胖子透過儀式扭轉空間距離,讓浮盾爆炸的期間,數十隻小紙人旋即由空中降落,對還能站著的人,拿起小紙劍賣力招呼。
不到十五秒的時間,能清醒的全部死絕。
這時的張重林,面上再無平日的精明市儈,整個人突出一個悍勇。
胖子喘口粗氣,對眾多小紙人舉了個大拇指。
他一言不發的,對著沒死透的李家族人族人進行補刀。
而那位大長老之孫,則成為唯一的倖存者。
“木頭,祠堂現在情況咋樣?”胖子抹一把面上黏湖湖的血跡問道。
聞言,一隻小紙人回到他肩膀上說:
“咱們那位族長,還在去不知道哪裡的路上。
“大長老跟另外兩位長老有說有笑,他們沒有離開享堂,估計是等那位族長返回要陰一手,不然就是有其它計劃,還需觀察。
“離去的兩位長老中,那位反身跟上另外一位的長老,現在已在一處不起眼的小道上,陰死了另外一位長老。
“其它要道暫無異常,外邊的天郎軍和修士也是在修整狀態。
“胖子你抓了大長老的孫子,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左道言簡意賅的介紹局勢,問著胖子下一步計劃。
聞言的胖子,他的神情從彪悍轉向目露精光,但他嘴唇囁嚅一會沒有說話,轉為沉思,最後悍勇之色完全消退,面掛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啊這——
“不是抓了他孫子威脅就好?”
左道沉默,他很想反問一句...
——就這?
如此,左道開始了教學模式:
“我說,胖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
“在這種局勢下,大長老可能完全不顧孫子安危呢?
“畢竟你只是抓了他孫子,不是抓了他的“孫子”。
“哦...也不盡然,我看大長老的孫子應該也用不了了。
“那他怎麼看也不只有一個孫子。
“畢竟這個環境下的人們,安全措施約等於沒有,只要自身的活兒不是廢的,生活條件好那麼一點,多少也是個子孫滿堂。
“往大的說,這位孫子真的非常重要,但是如果受你脅迫他放棄抵抗,他們這支血脈,不論外面天朗軍的圍剿成敗,往後族內也必定廢了。
“所以大長老沒有其它的路可以走,再重要的孫子乃至兒子死了,可是血脈只要存續,總會有那麼點過得去的後輩可以扶持的嘛......”
左道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胖子阿巴阿巴開始呆滯。
——說的很好,你下次別說了,胖子淚目.jpg
胖子並不是莽撞,只是受到太多現代人的思維侷限。
比如說...
孩子這玩意,養一個都費勁,有幾個能第二個啊...
這種客觀因素的影響下,讓胖子覺得孫子這種玩意,怎麼著也很重要吧?
而重要是重要,但在這種時候卻又不那麼重要。
不過幹都幹了,現在咋整?
這邊的動靜,也定然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
所以說,胖子勐地扭頭,死死盯著左道。
“組長——
“快來救我啊!
!”
對此,左道自是遮蔽這段話,嚴方那邊可沒功夫搭理他。
“彆著急,我有個辦法。”
胖子眼睛一亮,他實際上也不是真的找嚴方求救。
自家好組長可不是神仙,哪能千里馳援啊?
所以,他找的是左道。
小紙人沒做耽擱,開始言傳身教——
從怎麼快速憑藉族長之子的身份帶著這孫子,得到非叛徒的信任。
用他們命去兌掉大長老嫡系的命。
而這其中又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參考意見。
以及怎麼避免大長老嫡系魚死網破,而後減少引動外面軍卒進來的可能方法。
再者,又講述了一系列其中的應對方案,各類初步細節等等。
最後小紙人語重心長的告訴胖子,事在人為,剩下的就看你的機敏了,操作不好咱們吃你的席,操作的好,回去一起吃他們的席。
胖子,逐漸呆滯。
他僵硬的肢體,詭異的眼神打斷小紙人的“快速神言”。
“我說...老左啊。”胖子甚至都不稱呼代號了。
“嗯?”小紙人歪頭。
“你他媽中學是學的歷史系還是陰謀系的啊。”胖子困惑。
“哦...”小紙人哦了聲,它聳肩攤手:
“你是想說玩不轉對吧?”
“對,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胖子絕望。
“有,並且很高效。”
“是啥?”
小紙人快速道:
“為今之計,拿出你吃奶的力氣。
“現在,立刻,馬上,去把剩下幾處端了。
“然後我看情況製造騷亂,這樣祠堂內部雖然會陷入恐慌混亂,但不至於崩潰,而你就深藏功與名。”
胖子一聽,大手一揮:
“還愣著幹啥?
“就這個了!”
——新的莽夫誕生了。
......
事象節點,嚴方那邊。
如果當前能舉辦一屆極速馬拉松比賽。
左道看來這邊的眾人,人均桂冠之姿。
他們是真的能跑啊...
尤其是這些軍卒。
哪怕他們已經察覺到,嚴方的逃跑路線逐漸不對勁。
但他們就像最嚴格的機器人,只負責貫徹他們得到的最後一道命令。
“前處,五十米,極速衝過,摒氣。
“而後駐足,準備迎戰。”
飛奔中,嚴方身邊的小紙人提醒道。
嚴方沒說話,他用行動做出回應。
只見其身形再次加快,後方的軍卒發現端倪,瞬間有人舉起手弩嘗試射擊,但嚴方這邊,彷彿後腦長眼一般,輕鬆躲過。
五十米的衝刺,轉瞬即至。
如此,嚴方身形一扭,輕的一跳,於半空中回身。
雙腳因疾速而止地觸慣力,將地面劃出兩道印子。
這一幕,讓鐵人一般的天朗軍,都心中升起一點感動。
您可他媽不跑了啊?
有啥埋伏說吧。
老子接著。
趕緊開殺!
這是他們的心理寫照。
感受著對方衝鋒中,那面罩下似在獰笑的惡意——
他雙手持刀,深吸一口氣。
嚴方,選擇相信左道。
如果不是左道說:有更少代價的方式,可以剷掉這些軍卒。
他不會浪費寶貴的體力這麼兜圈子,當他發現軍卒身體特殊的情況時。
如此,看著形成衝勢的對方,嚴方童孔不自覺收縮。
就在這時,軍卒上空忽然出現許許多多的小紙人。
它們都懷抱著一個像小杯子一樣,白紙所做的圓柱形容器。
明顯,又有數只小紙人遇害了。
緊接著,它們向下傾灑。
迷夢之沙迎著黃昏時分下,伴隨出絢爛的火彩光芒,覆蓋著這些軍卒。
緊隨其後的,小紙人們身形急墜,自行燃燒,這舉動引出了粉塵爆炸的效果。
一時間,那片地方被七彩火海所覆蓋,一種神秘波動開始出現。
見狀的嚴方不需提醒。
他整個人瞬間往後再退,同時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術式。
不遠處,藏匿的左道勾勒出一點微笑,他看著地下的神秘刻印。
內心似有個小人在搓搓手期待。
“讓我看看,這世界完整的正經術式,究竟如何。”
想罷,他嘴裡含服一撮迷夢之沙,味道有點點土腥,然後便沒其它了。
『術式·黃昏之海(奘啼修改版)』
『要素條件1:迷夢之沙
『要素條件2:黃昏時分
『要素條件3:記錄、記憶刻文
『要素條件4:大量迷夢之沙與相同效果可替原催眠藥劑
『要素條件5:夢境沉淪
『要素條件6:人。
『要素聚集:在黃昏時分透過該方式,使對方陷入昏迷/恍忽/沉淪狀態,將刻印紋路於附近繪寫,施展術式者需要注視該場地,藉助眾人的夢境,將非‘傳承繪圖’的‘術式迴路’活性化,最後烙印於腦海中——奘啼。』
閃過一遍奘啼的資訊,左道眼睛微眯。
他腦海中一筆一畫將那份‘術式迴路’勾畫出來。
而後地面的術式迴路如受到某種感應,開始散發光澤。
他腦海每形成一筆,地面也會同步一筆。
左道逐漸越畫越快,地面迴路也越亮越密。
不到兩息的時間,術式迴路於腦海中形成。
頓時,他精神像受到撞擊,整個人陷入恍忽。
口中的迷夢之沙旋即化開。
一同的,還有火海退去後,呈現防禦姿態的軍卒們。
他們或站立或半跪,所有人陷入了迷茫。
“山神,先不要殺,我有用。”紙人緊急說一句。
紙人說完,也陷入待機,左道的心神全部被牽引其中——
左道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他彷彿遨遊於碎鏡般的世界。
每個破碎鏡片中,彷彿都有一縷記憶,讓人產生好奇。
不帶細看,視角一扭曲,他又置身於不可名狀的風暴海中。
腳下的海洋波濤洶湧,掀起的海浪,似每個人壓制在心頭的往事波瀾。
周身席捲而過的暴風也不似暴風,像他們當下的種種心聲。
天空中的烏雲與雷鳴似其又不似其,本質更像他們對未來期許的實際絕望。
而左道如那晴天娃娃一般,在風雨中飄揚飛蕩。
但這種被擺佈的狀態沒持續多久,左道便清醒過來——
現實處,地面的術式迴路散發幽光。
左道魂海中,如浮萍的術式迴路開始生根發芽。
“這種感覺,很有趣。”精神化的左道閃過念頭,他有所明悟。
正如奘啼藉著左道故意留下的殘本,她自行研究推測的那般。
術式·黃昏之海的成功掌握的關鍵,其實只有三個環節。
一個是人,一個是時間,一個是迷夢之沙。
黃昏時分是確定術式特性的調性。
迷夢之沙是開啟黃昏之海大門的鑰匙,也是基石的品質。
而人,則是萌芽階段的給養,嚴格來說並不是人本身,而是每個人的心靈。
術式刻印運轉中,左道彷彿一朝悟道般,心中升起更多的理解。
他對術式與黃昏之海都有更加直觀的感悟。
“不管是李賈的補全,奘啼的推定,還是那張殘頁,其實都是做過妥協的。
“什麼妥協?自然是在用料上與人數。
“低品質的迷夢之沙,只會讓‘要素整合’到‘刻印固定’的這個階段中的根基不牢,從而容易失敗,即便是中品質的迷夢之沙,上也存在不低風險。
“而品質高的,因為昂貴和稀少,大部分都被官方勢力所壟斷,且用途廣泛的原因,即便是內部人能審批下來,數量也不多,這個問題,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是如此。
“因此在掌握術式要求中,他們選擇將迷夢之沙含服進行本尊刺激,其它地方則用科技與狠活給人放翻,再透過附近刻畫的‘術式迴路’與腦海中的‘術式迴路’相呼應,把他們心靈給牽引到術式者身上。
“黃昏之時的時間條件,決定了只能透過其它方法放翻,畢竟在這個時間下,有一群人這個點睡覺的機會場合,實在不好尋覓。”
“換而言之,最原初的方法,是需要...要素整合階段的術式者,不僅需要含服迷夢之沙,而被弄暈的人也需要人工介入,最佳的也是高品質的迷夢之沙,再次是具有讓人昏厥的其它靈性材料,最次才是其它方法,其效果也是依次遞減。
“這一步決定了將術式刻印烙印於術式者的精神,或者說靈魂中的難易度,也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這份術式的發展上限與其下限。”
體會間,術式·黃昏之海的術式刻印,逐漸烙印在他的魂海。
魂海中,術式迴路於此逐漸成型。
更多的無名知識,也在他心中升起。
“人數也是同理,為什麼到最後下限最少需要六人?
“蓋因六人是引動術式迴路活性化的底線。
“人數越多,術式迴路轉變為術式刻印,留存在術式者的精神進展也會更快,那麼消耗自然也會減少,對術式者所需要承擔的風險也會更低,這是優點。
“但缺點同樣也有,如果人數過多,像現在幾十號人,那麼這種聚合性的心靈之海,很可能就讓術式者沉淪,但我的靈魂質量遠超常人,方才能堅持得住,所以最低要求究竟是好是壞,也是得具體分析的。
“不過相應的——”
左道眼睛一動,他目中再無茫然,輕聲開口:
“人數多,我也會很快完成。”
話音一落,地面的術式迴路驟然消散。
腦海中的術式迴路,正式蛻變為術式刻印。
『術式·黃昏之海』
『啟動方式:念頭轉動。』
『基本特性:黃昏沉眠,肉體麻痺。』
『負面特性:每次啟用術式,術式者將根據施展時間,運轉程度,在結束後承受精神反噬,包括但不限於嗜睡,幻覺,昏迷等。』
『超頻特性:即死特性(麻痺類),千鏡夢魔。』
『超頻代價:靈肉兩別。』
黃昏之海,於此成功。
現實處,嚴方見迷夢之沙燃盡後,軍卒就陷入特殊狀態中。
結合十息前左道的交代,他知道對方可能借用這個場合,在掌握某種能力。
不過他沒有刨根問底的想法,嚴方只是在想——
這些人逐漸有轉醒的跡象,而小紙人卻沒有動靜傳來。
“還在吸收術式中天然所帶的資訊麼?”嚴方蹙眉。
他調整氣息,準備獨自面對。
就在這時,闊別些許的紙人再次上線。
“山神,我好了。
“他們快醒了,我來試試一個能力。”
說著,山林間出現左道身影。
他同樣使用著著力與速行的術式,這讓他如殘影一般來到人群中。
於嚴方的注視下,少年打個響指。
旋即,左道周身浮現出火彩幻影,如潮湧般覆蓋住眾軍卒。
那陣陣疊浪敲打在軍卒們的身上,理應具有對抗神秘特性的功效玄甲,此刻卻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
“心靈類術式?這是黃昏之海?
“不過怎麼不是金色,而是火彩光芒?”
嚴方疑惑,若有所思。
李賈同為綜事局神秘處理部的組長,平日裡尚且低頭不見抬頭見。
對於他的能力,嚴方多少是知道些的,畢竟曾經共事過。
但李賈的術式與左道的體現完全不一樣。
回到軍卒那邊,原本就要甦醒的他們,在被火彩疊浪接觸瞬間,他們兩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精神陷入各類夢境中。
這便是術式黃昏之海的兩大基本特性:黃昏沉眠與肉體麻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該術式具有物理與心靈類的影響特性。
做完這一切,術式被左道停了下來,而他本人也身形一晃。
一種精神上的睏倦湧上心間,四周的景物出現重重虛影。
這是負面代價。
但憑藉著強大的靈魂質量,左道很快就消除這種狀態。
或者說,壓制住。
旋即,左道比個沒有問題的手勢。
嚴方小心跨入人群中,倆人在分別多時後的現在,終於面對面的交談。
“黃昏之海?”嚴方問。
左道頷首:“沒錯,那日奘啼託你給我的。”
“嗯,”嚴方頷首,他蹲起身子,摘下一名軍卒面具說道:
“以前我跟李賈出過幾次行動。
“他很喜歡佩戴各類藥劑,我想其中應該會有提神類藥物。”
“嗯,沒有問題。”左道解其意說。
“需要立即處理?”嚴方又問。
“不著急,兩刻鐘左右。”左道答。
二人看似簡短的交流,卻蘊含許多意思。
嚴方的開場,是確認左道的能力,方便後續與胖子匯合時協同無誤。
左道旋即回予確認,並且闡述合理來源,讓對方不要多想。
隨後嚴方便既帶有好心,也有問詢左道施展術式結束後的現在,承受負面代價的他,是否可以繼續正常行動?
而左道則表示自己沒有問題,屬於承受範圍內。
最後,嚴方向左道瞭解軍卒的狀態,因為左道關閉了術式。
左道則回答說半小時前後無礙。
如此,嚴方大膽地檢查這些天朗軍的軍卒。
“木頭,看看這人,不大對勁。”嚴方招呼。
聞言,左道湊了過去。
面具被嚴方摘下的那位軍卒,他臉上佈滿傷疤,而重點在於——
他的臉色很不對勁,呈現些許暗沉且銀灰色的面板,而這並不是人種問題,對方不論是五官髮色,還是被倆人掀起的眼皮裡的童孔,種種特徵都說明對方是華域人屬。
“中毒了?”嚴方粗略檢查說。
左道沒有回覆,他手稍微探進對方脖子,小紙人順勢鑽入對方身體。
沒多久,左道就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自己可能對所謂的習武者,出現了些許理解偏差。
這名軍卒的身體怎麼說呢...
很強壯。
但也僅僅是強壯而已。
他的身上沒有所謂的內家氣體流動,這推翻了左道先前的猜想,畢竟如此高強度的追逐中,如果沒有內家功夫打底,那即便是外家功夫的行家裡手,也不可能這麼穩定的。
有趣的是,沒有左道所理解裡的那種習武痕跡下,他體內的五臟六腑,卻淤積著某種毒素,也是因此,讓他呈現如此膚色,左道雖然沒時間具體解析其毒素,但卻能發現這些毒素在刺激著他的身體機能。
最終,讓他可以不知疲倦,充滿幹勁的戰鬥。
“這,就是該世界的某種傳承麼,有趣。”左道心想。
現在不確定的是,這種方法對壽命的影響有多少?
粗略來看,這些毒素並沒有對身體有實質的影響,這讓左道無法確定。
如此,左道說了句:
“我再看幾個。
“胖子那邊總體還好。”
嚴方應允:“我去搜集點武器,現在的我施展不開。”
很明顯,嚴方看上了對方的武器。
他的能力很依賴於刀類的冷兵器作為媒介。
原先獲取的兩把李家兵器,只能說非常平常,現在也已經報廢。
這影響了他的上限,而接下來免不了還有硬仗,他需要更好兵器。
“嗯,你多帶點,我也讓紙人幫你拿著一些。”左道說。
接著他繼續觀察這些兵卒,發現無一例外的都有這種情況。
唯獨有個特徵引起左道的關注。
他發現,這種姑且認定為毒素的物質,在軍卒體內淤積越多,那軍卒的身體構造則會更為強大,反之,則較為普通。
“並不是曾經世界,其意義上的那種功夫,而是透過某種方式,來打造士兵的身體機能,再配備對神秘殺傷力的兵器,加上抗部分神秘能力的器具參與戰鬥?
“不過下定論還早,得需要更多的資訊,遺憾的是,這個事象節點恐怕要進入尾聲,留給我的時間不多,而接下來還需去解決胖子那邊的問題,不然他真被人做成肉餡,總歸不好。
“因此,我也沒時間再去拷問這些人。
“說起來,那個艾爾莎的意識空間交流真不錯...
“如果都能有這麼好的溝通效率該有多好。”
左道如是想,他的小紙人遠端溝通與其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他站起身子,看向嚴方那邊,他已經換上天朗軍的佩刀了。
“他們的鎧甲我不習慣。”嚴方這時搖頭說道。
他畢竟是現代人士,這也包括左道在內,不管曾經還是現在。
這類鎧甲,對這裡的人來說是保護,但對嚴方來說卻是一種束縛。
同樣的,嚴方的戰鬥方式也不是單純廝殺,除某個正在不得已開殺戒的胖子。
在現代人思路里,嚴方覺得戰鬥要麼透過神秘能力速戰速決,不然便是遠端鎖定對方,給予炮火洗禮,因此鎧甲對他們來說,實在過於笨重了。
左道這邊也是秉持相同觀點,因此沒有去準備穿上他們防具的打算,畢竟左道追求的是百般謀劃中,進而決定勝負,能自己不現身那就儘量不現身。
也因此,這幫軍卒才會連一場熱血廝殺都沒有,跑了半天卻栽了。
這就是思維決定結果,當然,也不是說軍卒們落後,而是手段與戰鬥方式完全不同的情況下,一個有心,一個無心所造成的。
倘若真讓他們刀劍拼殺,即便把胖子拉來,他們三人也只有捱揍的份。
前提,是他們的狀態為是剛來時的配置,一個沒有好刀沒法放心施展術式,一個沒有靈性材料怕耗死自己的胖子,一個沒什麼直接攻擊手段的左道。
而現在情況已經截然不同,嚴方有了勉強趁手兵器的兵器,並且不止兩把,這足夠他放心大膽的施展術式能力。
左道擁有了術式黃昏之海,這類精神心靈類的攻擊手段,縱然此刻軍卒們滿血復活,這幾十號人很難對他造成傷害。
這時,左道眼睛一動,直接說道:
“李家祠堂那邊有些許狀況,我們得趕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