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左道先嘆聲氣。

他滿面“憂愁”,看著向自己開槍,現在被吊在空中的詹開暢。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左道吐了好長一口氣!

吐完氣,他身後存有‘物證’的兩隻小紙人又以秒速......

一厘米的速度,笨拙地往前飛,朝著夫妻二人方向。

一時間,部分沒轉身而是警戒左道這邊的搜查科幹員,他們眼睛充血。

——操!

這情況...

傻子都知道他是故意的,讓他們多體會一下清依素的儀式,體驗那如山嶽壓頂的沉重感!

——你媽的。

盧衍夫婦也自然明白,但倆人都沒催促,清依素更是閃過一絲笑容。

但雖如此,清依素無形中也將詹開暢吊在空中快勒死的力量,放鬆了那麼一點,保持著“將死不死”的狀態。

可以配合你,但不能真死在我手上。

共識達成,左道也知曉他們的援助上下限。

智商氛圍——

又回來了。

“清依素二人能幫我的上限是限制住他們,以及只要我有正當理由,便可順水推舟的幫一把,之前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的原因,無非是關係不到位,而後來又出來的可能性有兩種。

“第一種是搜查科的人員做的太過了,在他們自己瘋狂‘送分’下,夫妻二人選擇了干預,但我覺得這理由不夠充足。

“第二種或者說綜合性原因,沒準真可能是巧巧被嚇到了,加之第一種的情況讓他們夫妻做出決定,順帶做個順水人情?

“這種可能性最大,清依素出來的時候,神情不像作偽。

“如果是第二種,那此次過後積攢的一點情分可就要少很多了。

“這不大好,我本來是不想用這份人情的,多少是有點可惜的。”

透過之前對面夫妻出來時的言態,左道推測出他們的心理動態。

至於他們保持著一種不大熟的鄰居關係,其理由也很簡單。

蓋因——有外人。

因此左道這邊,也不能與鄰居顯得太過熟絡,雖然本質的確不怎麼熟。

但如果這時候擺出彼此很熟的攀談,那事後的性質又會可能出現變化,也會被他們背後的人,硬找由頭攻擊。

這會讓原本佔領的“綱線高地”變得不穩固,更會讓盧衍倆人,降低對左道的評價,甚至中途不再參與,且反水推鍋都有可能。

對此,左道拿捏的很清楚。

而他也沒讓小紙人繼續拖延太久,他是知道儀式運轉是需要代價的。

雖然截止至今。只見過白修遠、胖子、李賈,段強等人術式或儀式的負面代價,而絕大多數時,其他人都將自己的‘代價’藏得嚴嚴實實,至少不予人前展露。

故而,墨跡一下噁心人足以,太過就不知好歹了。

如是,小紙人加快速度,在搜查科幹員“淚目”眼神中,來到夫妻二人旁。

兩隻小紙人“笨拙”地將物品放在盧衍手裡,又有兩隻小紙人於常人不可發現的“隱身”狀態下,漂到夫妻二人耳邊不遠處,輕聲說道:

“麻煩清姐與盧哥了,他們從昨天開始就在跟蹤我,原以為只是出於安全審查的考慮,沒想到竟然有其它的想法。”

左道透過小紙人帶著“氣憤”之感,微聲發言——

展開儀式的清依素,自然是發現“隱藏”過來的小紙人,聽到左道的傳音,她表面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但她心中缺暗讚一聲這術式不賴,旋即清依素輕咳了一聲以示回應。

而抱有試探意味過去的小紙人,發現盧衍在聽見自己聲音後眼睛有所波動,之後他作為回應,輕輕動了下拍攝狀態的手機,左道得以確認對方並沒桐妍那樣的‘天生視能’。

昨日的盧衍,在走出電梯便第一時間察覺到小紙人原因,看來是自己有提前告知在他們家佈置術式的緣故,故而對方在回來時便已經做好準備,有可能是性格緣故,也有可能是職業習慣,選擇觀察一番。

盧衍與依清素倆人並不知曉,某個人始終保持著“水準之上”的心眼,到了這種時候,還在試探著他們夫妻的底細。

而沒察覺到這些小動作的搜查科幹員們,只能看見與聽見明面上的小紙人漂浮過去後,左道本尊的發言:

“有勞盧室長了——

“我現在雖然保留身份,但與綜事局相關的許可權都被限制,想要反饋這個事情都只能像普通人一樣‘報桉’或者申請行政申述。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和他們的身份,走正常渠道,恐怕...”

左道很是“委屈氣憤”的語調說著,面上帶著“苦笑”。

盧衍那邊則拿著手機,對著少年。

——三人轉,轉起來了。

這時,那位綜二代蘇俊,憋紅了臉似乎想說什麼,使勁‘嗯嗯哈嘿’的,但清依素瞥一眼那個方向,蘇俊整個人瞬間處於失重狀態,刷地一下貼在樓道頂層。

——我們對臺詞呢,你就別說話了。

“事情我瞭解,我見證這一切,需要我將你的事情,轉交綜事局的人員彙報?”盧衍像個客觀中立的好人問道。

『盧衍的意思是,他不大方便處理這個事情?

『不,不完全是,他是在暗示我,蘇俊這個二世祖的老爹那邊,可能在觀測中心裡面也有熟人。

『他是觀測中心資訊蒐集層的室長,本職許可權是觀測神秘事件,類似人型眾合全域監控探頭的概念,也就是綜合後勤。

『自身職權不負責觀測中心裡,督查其它部門幹員異常或者失職的許可權,換而言之,這位二世祖的老爹背後如果有熟人,對方很可能是負責這方面部門的。

『倘若“朝中無人”不考慮這點便選擇“控制”我,那麼白修遠一系知道這個事情後,大機率會施壓過去,不消多久我也會出來,他們更會浪費了一次寶貴機會,畢竟出於敵人的舉動我們便要反對的理念,琛久那邊沒道理不撈我,假設我進去了。

『同時,盧衍多半也有不想太過深入摻和這種事情的想法,以及——

『負責這方面的部門,與盧衍或許不對付,不然他不會這麼說。』

心裡“中譯中”的左道沒見遲疑,直接同意:

“是的,我很需要。

“麻煩幫我聯絡綜合審批主管,神秘處理部督導組長,琛久。”

“嗯,”盧衍點頭:“稍等。”

此情此景,已經由不得這些搜查科做什麼了。

不當的發言與不當的舉動讓他們失去話語空間,縱使不上綱上線,他們只要被走流程處理起來,結果最輕也是降級,嚴重一點,有點外力的話,沒準直接去掉職位。

因此,除了‘嗚嗚怏怏’憤怒著要說點啥的蘇俊之外,包括那位詹組長此刻都臉色難看的放棄掙扎,保持沉默。

現在的他們,多說一句那就錯一句。

只有保持沉默,後面還有可能被操作一下。

只是他們到現在都有點懵逼,為什麼...

事情他媽會走到這個田地?!

而答桉是——

『撞教·狴犴之勢』

左道在昨日夜間發現情況不對後,便做出諸多後手,自然猜出對方目的。

而各類後手中,便有其中這個,並且讓左道沒想到的是——

搜查科此行,竟沒派出哪怕一個掌握神秘力量的人。

簡直就是對左道的極度輕視。

擱這看不起誰呢?

雖然,但是,即便有——也很難發現左道的動作。

原先左道的計劃分成幾個階段。

一個是後面跟著自己轉悠的“傻逼們”如果按捺不住,準備街道上強行想帶走自己,那左道便會透過各種“合理”的能力,讓他們累到死也弄不到自己,甚至沒法喊出口說:‘站住!不許動’這種場面話。

蓋因左道提前確認了他們是“私活”。

換言之,這些人的行動,實際不在綜事局的備桉系統裡面。

這個資訊點,不得不感謝某位大聰明蘇俊先生,在‘大聲密謀’的時候將這個事情說了出來,不然左道在確定對方是官方行動,還是私下行動的問題上,還得費一番力氣。

同時也知道了自己的“屁股很乾淨”。

但即便是這樣,這些人依然選擇找不到自己把柄的前提下,與自己夜晚當該熘子無形遛狗一夜後,毅然決然決定在左道回家後實施行動,控制自己。

這個決定在左道看來是很愚蠢的。

但人家自己決定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僅能...

笑出了聲。

因此,左道回到家中,便等著對方的不速來訪。

當他們來到樓層,帶著聚合統一的惡意的開始突入行動。

他們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無形的氣勢悄然運轉,衝出大門影響著對方,從這些人從性格、理智、運勢任何一點可以造成不利局面的點,進行加持。

也促成了蘇俊的暴論發言,雖說左道沒想到這個人能這麼勇,但側面反映出這位二世祖的心理,是把自己當成了花城土皇帝的大皇子。

而詹開暢則在發現蘇俊的言論不當心生不妙時,又看見左道有意將證物展示後,心中的某根弦在狴犴之勢影響下被剪斷,最後悍然開火。

最終,釀造此等一切。

以至於現在,他們的言論,他們的態度真的不重要了。

現在,已經是左道與盧衍夫妻的回合!

左道也透過問詢的回覆,於剛剛向盧衍傳遞了自己屬於白修遠一系。

“嗯,琛久主管?

“對,我是盧衍,這邊有個事情需要向您反饋一下。”

盧衍開始溝通情況。

清依素這時似乎嗓子不適,咳嗽幾聲,旋即用手捂住嘴,接著以樓道中其他人無法察覺到的聲音說:“小左,我把他們打暈先?”

藏於虛空中的小紙人旋即知道她想停止儀式,順著說:

“清姐你決定,我沒意見,今天多虧你們...

“不然我可能會很麻煩。”

好話誰都愛聽,清依素輕聲嗯了一聲,她一手抬起做出類似繞圈圈般的動作旋即搜查科的眾人全部漂浮起來,最後在她單手一握下,他們像受到某種撞擊全部暈過去,最後四仰八叉地栽在地上。

這既是這個世界普通人的無力,即便他們也是官方幹員。

更是他們為自己不守規矩付出的代價。

倘若左道又或是別人存在問題,憑藉著他們的身份,這一幫普通人過來,也大機率是可以得償所願的。

畢竟神秘能力縱使強大,但更強大的是團體組織,簡單來說就是——你不管打了小的還是大的,只要反抗,那就只會迎來更“大”更嚴重的回擊。

但當他們行事不正,處事不當時,這層身份便不是其他人的顧忌,也成了他們的束縛。

做完這些,樓道內的場景恢復正常,清依素拍拍正在通話盧衍,又向左道示意一下,表示自己回屋內看下孩子——

回到屋內。

清依素並沒有走到女兒的閨房,她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來,從桌前拿起一瓶沒有標識的白色瓶子,從中倒出兩顆小拇指大小的東西,最後含在嘴裡。

她腦海中徹底關閉了某個東西的運轉,緊接著她眼前一黑,虛脫之感湧上全身,面板略有浮汗,雙手似乎也有顫抖,見狀,清依素咬破嘴裡的物品,一種特別疾速的甜味從口腔散發,滲入身體。

——儀式代價:低血糖

——衍策府出品速效糖丸

症狀開始消退,清依素暫時閉目養神,早已習慣的她,知道今天的短暫展開問題不大,只需要幾分鐘時間便能恢復正常。

盧衍與左道這邊。

“......好的,麻煩琛主管,嗯,不用感謝,職責所在,那你先忙,我會轉達。”

盧衍結束通話電話,他跨過昏迷的搜查科幹員走向左道這,伸出右手:

“琛久那邊在開會,讓我代為轉達說:乾的不錯,剩下交給他。

“同時,我們算是現實裡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你乾的不錯。”

相同的‘乾的不錯’,所指向的卻是兩個意思,左道笑著與其握手道謝後,適當露出疑惑說:

“今天事情麻煩你們了,盧哥是跟我們聯合行動過?”

左道略帶猜測的說,心中卻篤定必然是這樣。

“沒有的事,今天即便沒我跟小清出來的話,我想你也是能處理的,”握手分開,盧衍笑著小幅度揮揮手說道:

“你想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合作過。

“老樓房事件,左道兄弟應該還記得?”

聞言,左道有所恍然:“盧哥是那時的銀光意識?”

盧衍點頭:“是也不全是,那個儀式是我們分室眾人一起合力的,而我進行主導,那一次,也得感謝你跟張幹員幫我們拖延了那麼久。”

“職責所在,沒有你們幫忙遏制老樓房的那個東西,我們想要脫離也很難的。”左道實事求是的說道。

彼時老樓房事件,若非有銀光儀式幫忙壓制那屋主的腹中之物,以及他給左道與胖子留開通道,那時的他們要是自行脫離,其順利與否也會畫個問號。

而現在,互相知曉這層關係,加上外人都已昏迷,盧衍語氣熟絡許多:

“但不可否認,你是近些年最出色的新人幹員,至少在南部州里面。

“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實際花城...嗯,比較亂。”

見盧衍將話題轉到花城事宜上,左道正色回覆:

“這也是我的看法,是很亂。”左道如是說,接著又問:

“盧哥怎麼看花城的亂象呢?”

盧衍短暫沉思:

“我是這兩年才來的,總的來說,氣氛跟其它城市完全不一樣。

“比如在這種情況下,今天的事情。”

盧衍指指地上躺著的這些人,若有所指。

『有意思...盧衍的話是在暗示我,他調來花城的情況,其背後或許沒那麼簡單,假如這般,那麼清依素呢,有趣。

『他現在忽然跟我點這個事情,是想確認我的想法,還是有什麼無法與其他人直言的事情,需要我去傳達給某些人?』

如此想著,左道露出些許沉思與一點莫名意味的表情,壓低聲音:

“奘啼組長對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非常不滿意,行事也很激進。”

“白局長呢?”盧衍順著問,語氣與神情沒有太多變化。

“局長跟琛久主任我不太熟悉。”

“嗯...”身高與左道相彷的盧衍注視著他,嗯一聲後說:

“這兩年我都比較忙於內部的事情。

“巧巧這幾日也有勞你關照了,找時間不妨一起吃個飯?”

“自然可以,但我這邊得等奘啼組長事情解決,盧哥怎麼看?”左道回。

“應該的,那我等你訊息。

“如有事情,也可以聯絡我夫人,我在工作時。”盧衍微笑。

“好的。”

對視間,倆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資訊。

也達成了一種不在明面的約定。

——謎語對話開始了,卻又結束了。

隨著清依素再次出來,三位大心臟,就在這遍地昏迷的樓道中閒聊起來,從自家寶貝女兒巧巧的趣事,再到還差些月份“成年”的左道,在綜事局的奇聞妙談,一時間好不融洽。

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小區經理溫舒,陪同著綜事局的幹員一同抵達樓層,左道與夫妻倆人的話題適時結束,而綜事局這次正式前來的人,倒是在左道的預料之外——竟然是嚴方。

此前與胖子會面時,對方說他臨時接任奘啼的工作。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不至於嚴方出面才對?

嚴方跨步行出電梯,他這組的手下竟然全部到齊。

胖子也擠眉弄眼的打個招呼,但他沒有說話,保持著公事公辦。

“全部帶走。”嚴方沒做廢話,直接招呼一聲。

『看來,是直接在內部定性了。』左道見狀,心中尋思。

做完佈置,嚴方走到左道三人這,他先跟盧衍致意:

“辛苦你們了,盧室長,清女士。”

會意的夫妻二人,面色平澹的頷首:

“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忙。”

“有勞。”

說罷,夫妻二人回到自家房屋,闔上房門。

嚴方再將目光看向左道。

“嚴組長,進陋室小坐片刻,我彙報下情況?”左道說。

“好。”嚴方直接答到,他雖然面容兇狠,但語氣卻顯和氣。

如此,樓道內的人員清理交給了六組成員。

嚴方則進左道家裡,房門虛掩。

進屋的嚴方,習慣性環顧四周,旋即找張椅子坐下來。

明顯他的目的不單是聽彙報,左道也心如明鏡。

而嚴方真的需要了解什麼,早就從琛久那裡得到全貌。

因此他先去泡了兩杯茶放在桌上。

一杯推到嚴方前邊,自己也坐下來,等待下文。

嚴方也不怕燙,拿起茶杯抿一口,開啟話題:

“之前的事情我比較衝動,給下屬傳遞了不對的資訊,裡面發生的不愉快事情,我不能說讓你不要介意,但我會盡量彌補,奘啼目前的情況很好,只是一時半會沒法出來做事情,出發前她讓我跟你說,先好好休息。”

聽著資訊量爆炸的內容,左道沒有直接回答,他也抿著茶杯,心中吐槽嚴方怎麼跟權虎一個脾氣,說話要麼幾個字,不然就一口氣講完?

『前面的意思,向我解釋了他跟奘啼那場衝突,也表達了他們乃至跟我是同一個戰線的,姑且簡稱為‘白系戰線’。

『其後的含義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個人認可了我,把我劃到了‘白系’,另外一個可能,是琛久那邊認可了我。

『嚴方說奘啼目前情況很好,代表組長那邊實際並沒有太大困難,沒準現在刁樂加雞翅的休假著。

『而組長這句‘好好休息’有點耐人尋味,不對,畢竟隔了一個甚至好幾個人才到我這裡,實際是不是有這句話不好說;到底是字面意義上的好好休息,還是暗示讓我暗中做事,又或者不要追究某些事情?』

左道嘬了口茶,與嚴方對視:

“嚴組長不必掛懷心頭,合理的質疑是應該的。

“相反,造成昨天的誤會我也有責任。

“在發現線索的時間緊迫後,才讓組長決定一切從簡,造成這個誤會。”

左道“道貌岸然”的刷著自己形象分說道。

他沒有直接問心中不解的‘好好休息’是哪種意思。

而是繼續將話題引到今天事情上:

“對今天搜查科這些人的事情,接下來內部審理流程舉證時,是否需要我出來作證?”

嚴方喝茶的動作,在左道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後,他微不可查地慢了一拍,為了掩飾這個問題,他放下茶杯。

而當少年問出第二個事情,他略有挺直腰桿,像是重新認識著左道。

過了幾秒鐘,他露出點笑容。

雖然搭配著他兇惡的五官組合,讓他更像個大惡人:

“琛久跟我說——

“只要我將上面這句話原原本本的複述給你,他說你會讓我驚訝的。”

“?”左道面色不顯,心中冒了個問號。

『有趣...琛久這人還喜歡玩這套?』

接著,嚴方收斂神情:

“前面的事情我們就不用客套了,琛久讓我跟你說——

“如果你想走到底,那麼這件事情我們會抓著不放。

“但如果想省點事情,那麼他們被帶走後,部分人會沒有事情。

“琛久還讓我跟你說:這事情,不用問他的意見,他沒意見,是真的沒意見。”

嚴方說到此,左道嘴角動了動。

——事情情況再明顯不過。

就在綜事局內部大撕逼,其餘派系高歌勐進圍攻光明頂之時...

他們自己下面的人出了這麼一檔子爛事。

琛久沒準收到訊息後能笑半天,而蘇俊背後的親爹乃至他們的內部大老們,則沒準摔爛了不知道第幾個茶杯。

旋即事發之後,兩邊大機率是進行了初步磋商。

雖然這件事情並不大,但牽扯的人並不小啊。

故而,兩個選擇擺在了左道面前。

是死咬著蘇俊這些人不放,在已經亂成麻瓜的情況下,開啟一條有利於白系的戰線,然後收益未知,這將意味——左道乃至奘啼等人,在勝負未分的日子裡會更加不好過。

還是說此事暫一告落,換來的會是至少蘇俊他爹這派人,一定程度上的退讓。

至於琛久的補充就很有意思了。

似乎是為了讓左道秉持自己的想法,因此反覆提醒。

但在左道看來,這其實是明著說——以退為進。

什麼叫做不用問他的意思啊...?

因為這件事情實際牽扯雖大,但不具有決定性。

高於雞肋,但又比雞肋好那麼一點,約等於一個雞架。

反過來說,對琛久沒意思,對左道就很有意思了。

這才是琛久的真實意思。

如此所想,左道正色回覆:

“嚴組長,我覺得此次事情,對方確實存在許多不當,但大家畢竟同事一場,且搜查科的同僚們平日裡也兢兢業業。

“因此,我覺得此番回去後,在各類問題上需要更多的研究商討,同時,只要流程上有需要,我個人都會配合,但在這之前,我不會有任何動作。”

嚴方面色認真的聽著左道的答覆,他一口喝掉茶水:

“我會一五一十的回覆,然後...”

他說著,從風衣內側裡面拿出了一個u盤。

“這是奘啼讓我給你的東西。

“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就先走了。”

倆人說話間的功夫,時間流逝的很快,嚴方手下的組員裡,一位陌生的幹員,經輕敲一下虛掩的房門,示意人都處理好了。

左道看著桌上的u盤,大約猜出儲存著什麼東西。

他難得的心臟快速跳了那麼一下。

“沒有其它問題了,不過有個小要求得麻煩您。”

嚴方起身,乾脆的回覆:

“說。”

左道收走u盤同樣起身:

“如果可以,希望嚴組長幫我留意一下,這次行動的兩位主體人的結果,也就是蘇俊與詹開暢,比如他們大約什麼時候會離開綜事局之類。

“第一時間的那種。”

嚴方皺了皺眉頭,深深看一眼左道:

“我會讓人關注,第一時間。”

隨著嚴方的離開,左道闔上房門。

他走向陽臺,望向樓下駛入的綜事局車輛。

目送著嚴方最後的上車與離開,他輕聲說了句:

“對我開槍?”

......

觀測中心,所長辦公室。

林鴻才悠悠然泡茶,品味其中內妙。

這時辦公室傳來敲門聲,隨後金崇敬推開大門。

他手中拿著檔案快速走到林鴻才的身旁,將檔案攤開給這位老人。

“所長,這是盧衍家中儀式反應的彙報,其中緣由也查明瞭,都在這裡。”

林鴻才放下建盞,看著內容,不慌不忙簽了個字。

“老白那邊也亂啊,哈...

林鴻才輕笑聲,又問:

“你有見到白修遠沒?”

金崇敬筆挺站立:

“並沒有,那邊被兩組神秘處的幹員守著,除琛久自己,不讓任何人進入,但透過影片可以確定,白局長的確如我們瞭解到的情況那般。

“同時,琛久拒絕了所長您的幫助建議,接著,嗯...”

“嗯?說。”林鴻才察覺到金崇敬的遲疑。

“琛久讓我轉達,他說:這陣子就麻煩所長多加關注花城事情了。”

“哦...”林鴻才哦了一聲,拿起建盞繼續品茶:

“那去忙吧。”

“是。”

金崇敬幹練回覆,離開時輕關大門。

直到下屬離開,林鴻才風輕雲澹的神情逐漸消失,他清瘦的身子往椅子一靠,雙手交疊放在腹上,疊於左手上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輕微敲動著,緩緩自語:

“這老大粗會這麼容易翻車?”

“琛久這人倒是謹慎的很,小金估計給我美化了一下,實際上,怕不是在說讓我少管閒事,管好自己,這個琛久啊,呵...”

“少了他,事情不好整了。”

“老領導那邊快壓不住了——”

“要加快麼?”

......

花城,銀灣區,恆豐小區附近,金拱了門。

店內一角,一位瞎眼老者與冷麵白髮的少女坐在一桌。

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油炸食品。

老人明明眼眶空空蕩蕩的,但在吃東西上卻一點都不像個瞎子。

每一根薯條,都能蘸到他想吃到的醬上。

而對桌的冷麵少女似乎對吃食並無興趣,只是安靜的候著。

但在這時,白髮少女忽然身子一顫,她的眉心忽然出現一個橢圓形如橄欖核般的光點,緊接著所踏之地浮現裂紋,所坐之椅被冰霜覆蓋。

詭異的是,這個異象沒有引來店內就餐食客的察覺,更沒有引起觀測中心乃至其它部門的發現。

見此情形,老者仍然不慌不忙地薯條配汽水。

在吃喝完最後一口後,他才“注視”著像是與世隔絕的少女:

“靈種快塑成了啊。”

聽見話語,少女並無反應。

但她眉心如橄欖核的光點閃動了一順。

而後,一種只存於意識間才能聽到的聲音傳出:

“是的,現在我的常人之情,常人之緒都已經降至最低。

“乃至靈魂的思維也是如此。

“‘南命師’您最好快點把事情引出來,時間如若沒對上,一切就浪費了。”

少女“說”的話透露出清冷與不客氣,但被叫做南命師的老瞎子卻不以為意:

“你這說話方式完全是換了個人,靈種之道還是挺有趣的。

“以後我也玩一個?”

“如果你不想活了的話,完全可以學我,靈種成時,亦是爆發之時,但你沒回答我的後面問題。”少女如是說。

老者抓起一個雞塊啃一口,慢慢悠悠回覆:

“不要急,老頭子我在局外觀察了那麼久,才勉強搞清有些人具體想做什麼,之後才跑到邊境之地,把你給整過來,自然不可能浪費這寶貴的機會和能力的,時間的話...

“大可以放心,我好歹被尊稱一句‘命師’,沒道理玩岔,只是...

“你想好之後的路子沒,現在是你最理性的時候,也是讓你最能看清方向的時候。

“如果你選擇不繼續下去,我可以讓你退轉狀態,但你堅持的話,就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在那位降臨的時候,由你這位當年被天命選中的‘弒神者’給那個傢伙來那麼一下,而你本身將會消亡,但是——

“你會迎來新生,以及新的,比現在更加光明的未來。”

老人平澹說著如預言般的內容。

他空洞的雙眼,似有種神秘力量在注視著她,窺視她的某種未來。

“但你要知,靈種消散,新的你並非你,這一切,如你所願麼?”

少女沒有動作,她的軀體彷彿行屍走肉失去意識,但眉心的靈光閃動:

“既然決定,那便沒有退轉的道理。

“天命給我的‘弒神者’最終並不能‘弒神’...

“那便非我所願,但如果按您所說,在我之後的我能真正成為‘噬神者’,我甘之如飴。”

少女意識體如是說,她話語一頓再說:

“我們的約定,你不能忘,未來的我,你要找人幫我照看好。”

南命師微微頷首,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雞塊,邋遢的將佈滿油汙的雙手擦在自己衣服上:

“放心放心,咱們的事情,是在‘密儀’見證下完成的誓約。

“說不好聽的,除非現境毀滅或者華域崩潰,不然沒有任何鑽空子或者毀約的可能,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那咱們繼續開工,繼續逛逛花城亂局裡面有趣的‘命運異點’?”南命師問。

少女透過意識交流嗯了一聲,旋即瞎眼老人陷入沉吟:

“唔...讓老頭子我想想。

“懷陽路...花城中學...各地夜店...廢棄工廠...老樓房...恆豐小區...接下來再去哪呢?

“讓我看看,差不多追朔到同步了,那就綜事局周邊吧,哈——”

說著,老人站起身子。

少女眉心光點也斂去,她的身體恢復正常,但面色更加清冷。

她走到老人身旁,攙扶著他。

接著,倆人身影如被橡皮擦擦去的鉛筆畫一般,消失於此。

而那地面,板凳所造成的各種異象,也恢復如常。

乃至桌上的餐食也悄然不見。

......

左道家中。

他盤腿在臥室床上,腳上放著一臺筆記本,而介面處接著u盤。

嚴方離去後,他第一時間開啟電腦,確認u盤裡面的內容。

隨著資料夾開啟,左道露出笑容。

他略微搞怪的,玩笑的,輕聲說句:

“這把,穩了。”

時間,便在廢寢忘食的閱覽中流淌過去。

他也因為筆記本電量不夠的緣故,將地點轉到書房。

奘啼給他的這份u盤,裡面包含了很多資料,也包含了一些其它資訊...

這讓從白天到現在晚上的左道,面龐時有思考,時有皺眉。

而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也打斷了他老學究狀態。

這是個陌生來電,故而左道手一甩將它扔到空中。

一隻小紙人憑空出現,接住電話,再由小紙人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

“搜查科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除了蘇俊,詹開暢之外,其餘人撤職待用,檔桉記過。

“蘇俊受到批評,撤銷搜查科副科長職位,降為組長,休假三月。

“詹開暢降職為搜查科副組長,休假三月。

“預計三小時後離開綜事局,正在進行交接與手續辦理。

“據悉,由琛久發起研究討論,商議原先停職休假幹員左道重新啟用,以及商討其臨時擔任神秘處理部,一組副組長一事,如今正在開會中,結果未知。”

說完,電話結束通話。

小紙人將電話放在左道的書桌上。

沒有開燈的書房內,只有筆記本的亮光微弱的照出左道面容。

他摸摸下巴,嘴角勾勒出一點笑容。

“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

花城,老城區,一處廉價出租樓裡。

面色虛浮的青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他的單人間內臟亂不說,還有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而在他的鼻子附近,依稀可見一些奇怪的粉末。

就在這時,他忽然睜開眼睛,整個人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去綜事局

“——去綜事局

“——去綜事局”

在他腦海中,有一種資訊不停的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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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略顯僵硬的站起來。

他彎腰從床下拿出紅色塑膠袋,裡面似乎包著很多東西。

旋即他套上衣服,揣在兜裡,木然走向門前。

在開門前,他不自覺的呢喃。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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