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意見，不過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左道說。
“得嘞。”胖子爽朗答應。
嘴上這麼說著，但胖子心中準備了許多半真半假，或是全鬼扯的腹桉。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左道認真的問。
往昔，透過奘啼的描述，讓左道知道了兩個事情。
第一，攔路虎的誕生，是綜事局內，一位叫嚴方的組長所提名的。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胖子是主動申請的，這個叫嚴方才出手幫忙的。
嚴方不知出於何種考慮，頂著歪屁股的壓力，成了觀測中心的“枕頭”。
在此之前，左道從奘啼口中得知——
原先奘啼是在某一日的緊急會議上，藉著一些沒有細說給左道的原因，在觀察與綜事兩部門一把手同在的場合下，給左道爭取到了這份機會，倘若沒有攔路虎的出現，那麼左道是可以直接擢升為正式幹員的。
本來這一切呢，都是很順利的。
許是觀測中心的某些大老門們，氣不過某些原因的因素，最終將這個綠色通道，故意把流程弄得複雜化，公開化，本著能噁心就噁心的原則給落實下去了。
雖說如此，實際在奘啼的運作下，並未有其他人來報名，整個綜事局的內部人員們都老老實實的，抵禦兄弟部門的直鉤釣魚。
然而，直到胖子的出現。
這個程咬金的出現，是讓奘啼想不通的。
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到胖子的動機。
“胖子，這並不是我的問題，只是代為轉達。”左道回憶著說道，雙手放進風衣口袋，平靜復言：“我個人，倒是對這個名額興趣不大，實際對我們來說，轉正只是時間問題。”
左道有真有假的說。
真的是，奘啼的確咬牙切齒交代左道，見到死胖子要好好“問候”下。
因為這些日子來，嚴方都把胖子保護的密不透風，生怕被奘啼這個瘋女人找到，將胖子的兩個腰子噶了，拿去爆炒腰花。
假的是，左道是真的有點想要這個名額，這有助於解除自身的諸多“束縛”，畢竟考察期不僅有漫長的觀察流程，也有讓他頭疼的諸多稽核。
尤其是在他已經掌握許多內部事情的現在，倘若此行失敗，左道覺得日後只要被發現施展過術式，那都要寫一篇三千字的報告，成為重點關照人員。
唯獨這個，讓他頭疼。
為了自己的人生幸福。
為了可以將腦細胞的消耗，用在神秘海洋裡面。
為了不去寫那討厭的公文。
所以左道，根本不存在任何放棄的可能性——
鬥志盎然。
但從話語到神態上，左道都顯得風輕雲澹，甚至有點抗拒。
演，就硬演。
胖子眼神些許閃動。
轉達？
還能是誰？
那必然是左道的頂頭上司奘啼。
一個在綜事局戰力的第二人，神秘處理部門裡的戰力第一人。
花城除了幾個老怪物之下的公認扛把子。
作為胖子上司的嚴方，不止一次提過，如果生死搏殺的狀態下，五個他都不一定能打平奘啼，而單對單，一分鐘內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胖子心思急轉——
今天如果不給一個“交代”，以後自己的小日子是沒法過了。
神秘處理部並沒有部長一職，似乎是因為特殊原因控制著。
所以從幹員到副組長，再之後便是組長，而組長之上的直屬領導，是綜事局的局長。
理論上，每位組長都是平級的，大家誰也不干預誰，也沒時間去幹預別家的事情，光他們手上的任務，就足夠每一位神秘處組長高血壓了。
但組長裡面也有分三六九等的。
比如奘啼，她近乎就代表了神秘處理部。
而左道是否真的如他所說般那樣，對此渾不在意，甚至有些抗拒呢？
胖子不得而知。
思緒至此，他沉默片刻，正色的跟左道說：
“請務必轉達——
“這些決定是我潑了所有人情換來的，嚴組長只是陪著我瘋。
“而我選擇當這個“槍”的原因，是想報仇。”
左道疑問：“報仇？”
胖子點頭，面色沉重的說道：
“左老弟是一中的學生，你知道一個人麼，他叫做張如海。”
張如海，曾經一中的圖書管理員。
想到胖子與那老人的姓氏，左道蹙眉問：
“他是你的...？”
“我的叔公。”
左道恍然，隨後再問：
“那跟這個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胖子煩惱的撓著頭髮：
“叔公死的這件事情，我是以被害者家屬知道的，老弟能理解那種心情麼？
“老子每年，都在給花城的綜事局看小魚釣大魚，結果到了這時候，通知人員只跟我說被害訊息，其餘都在調查中，對我無權告知，也拒絕透露情況，甚至不讓我這種考察人員參與。
“換成你，你能忍嗎？”
沒等左道回覆，胖子沉著臉繼續說：
“我如果要轉正最少還要兩年。
“到那時，兇手沒準都跑出華域地界，去邊境之地了。
“我他媽上哪去找？”
“所以看見了觀測中心那條訊息後，我就想拼一把轉正。
“這樣才能接觸和參與這個事情。”
言罷，胖子正視左道，臉上掛起有點勉強的笑容，彷彿在說這個說法你滿意嗎，或者，你瞅著奘啼組長能滿意麼？
左道聽完胖子的情況，故作嘆息：
“那看來，胖子你是不可能退出了。”
左道稱呼再變。
“是啊。”胖子點頭，等著左道的答覆。
“那就好好合作一次，之後各安天命咯？”左道伸出手，又道：
“我想，在觀測中心與綜事局的背書下。
“我不會再見到夜店時某個人的行徑吧？”
其意，不言而喻。
胖子一臉笑嘻嘻的握住左道手：
“哪能啊，咱胖子現在可是個正經人兒，店都交給別人了！”
如此。
倆人達成臨時共識。
在兩大部門的注視下——
彼此有限度的信任，保證幹活期間的互助。
......
石英街道，143號樓。
倆人來到外層都已斑駁的老樓房前，一同仰頭。
“說實話老弟，打下車我就有點不放心，出啥事可得救著我點啊。”
胖子仰著頭說。
左道哪會被這種迷魂湯所影響，也抬著頭道：
“我還指望老哥的豐富經驗，來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呢。
“我只想混點資歷，您順利上崗，我走流程靠著這些經歷早日轉正。”
倆人互相灌完迷魂湯，而後收回看樓的視線，隨後對望。
相視一笑。
確定了，都不是個好東西。
他們默契上樓，得虧老樓房雖老，但樓道還是勉強夠二人並行。
4層，402號。
最終，倆人來到了目的地。
胖子敲門，左道策應。
半響，一個面色枯藁的男子開啟門。
屋主眼窩深陷，黑眼圈甚至快到顴骨，讓人擔憂他的狀況。
“你們來了！”屋主有些激動的說。
他側過身子讓二人進屋。
當左道踏入的剎那，整個人寒毛微起！
他隱言不發，看了眼若無其事的胖子。
暗想胖子下車時的第六感，沒準要成真。
枯藁男子倒了兩杯水給他們。
而倆人也不落座，更不喝水，只是等著報桉人說明情況。
枯藁男子自己則坐在硬板凳上，情緒有些激動且奇怪的說了句開場白：
“請幫助我，我——”
“——我，不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