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時過的很快，但有時過的又很慢。
比如生病，能睡著時便會感覺閉眼片刻，一天就過去了。
但發著高燒喉嚨痛的千刀萬剮又睡不著覺時，那就感覺度日如年。
而愉快的交流，也總能讓時間匆匆熘走。
轉眼間，來到了下午一點。
老太太溫玥走在最前。
左道與艾爾莎後面並肩行走，三人拉開些許距離。
他們正朝著小區外進發，向前看，遠方已能看見小區的保安亭，這時一女子手中拎著菜籃，揮著手打招呼。
“奶奶，您下來遛彎？
“學校下午木有課哦，我去買了菜回來，晚上給您做紅燒肉！”
老太太立馬笑容溫暖，從女子手中搶過袋子：
“好哇好哇，愛玲，不過有買刁樂嗎，咱家的給我喝完了！”
溫愛玲一愣，她仔細回想冰箱存貨：
“家裡不是還有好幾罐嗎，您老怎麼又喝那麼多，骨頭會不好的！”
溫愛玲很是無奈的說道。
自家奶奶的愛好完全不像一個老年人。
什麼年輕潮流的飲食習慣，比她和同學們都還玩得轉......
溫老太眼睛一張，叉著腰，無理氣壯的震聲說：
“什麼存貨，老婆子一口都沒喝到，沒有，絕對沒有！”
溫愛玲直接宣佈投降，選擇性忽視老太的前後矛盾：
“好好好，那我去把菜放進冰箱，然後給奶奶買，您不準自己買！”
在老人一句句‘好哇’‘秒昂’‘我孫女真棒兒’等話語中，女子拿回菜籃快速朝家走去，讓老太自行在小區散步。
隨即，她看見老太太后方——
有一位少年，正牽著一位特別可愛的外域女孩，也在往外走。
三人目光對上，溫愛玲一愣，暗贊好可愛的女孩。
又在想...什麼時候小區來新鄰居了呢？
不過她沒交談，投去善意的微笑便擦肩而過。
心中暗想有機會一定要rua一下小女孩的頭，那白髮看著好柔順......
等他們走到小區外，艾爾莎摸摸頭，她的眸子回到原先的那種懵然感。
顯然，她繼續接受屬於曾經的自己，所留下來的資訊。
“左道先生，感覺頭髮有點涼呢。”艾爾莎說。
“嗯？”左道側頭低看，右手探到左側的艾爾莎腦袋上摸摸：
“出發前我們去買點新衣服，換有連帽的衛衣禦寒。”
“好的~”
說話間，前面裝作互不認識的溫玥老太，正駐足在人行道邊沿上。
不遠處則停著一輛尋常的汽車，那裡是等候他們的徐曲。
不得不說，老太太的演技還是很線上的。
也說明對方並不想把他們的事情，牽扯進晚輩中。
左道則在發現這情況後，在那時選擇沉默裝路人。
在左道提示下，艾爾莎先朝著徐曲那邊過去。
而他則跟老太太最後說了幾句：
“溫老，我們便準備出發了，待回來再聚，一同述職。”
老太太鼻音嗯聲：“嗯呢，我孫女不錯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看起來，是個很善良的人。”左道眨眨眼，中肯評價，等待下文。
“是啊，只有在這，才有這些人的生存土壤。”溫玥點頭，旋即說道：
“我有個養子，日後若還能有業務往來，容老婆子牽個線，他人沒有問題，只是人跟錯啦，那個地方往後翻不了天，一碼歸一碼就行，給個薄面唄~”
“溫老說笑了，晚輩瞭解。”左道眼神一動，笑著答應，轉身離去。
待左道進入副駕駛位置，汽車發動，溫玥回到小區內。
路上，她掏出手機找出聊天軟體，輸入一段資訊。
......
金融稽查廳，停車場。
“廳長，我們到了，會議二點開始。”溫成業輕聲提醒。
他全然不像一個副廳，更像一個實實在在的助手。
坐在後駕駛左邊的文豐，金融稽查廳的廳長，從沉睡中醒來：
“嗯，好，辛苦你了。
“下午廳裡沒有事情，你就按照正常事務去處理。”
溫成業動動眼睛：“那我去取個檔案便走。”
“嗯。”文豐同意。
說罷，溫成業率先下車，快步走到廳長所在的位置開門。
文豐下車捋捋衣服，一如往常的在前頭走著，溫成業在後跟著。
二人一同進電梯，最終乘往不同樓層——
溫成業走到六層，這裡都是部門次要主職幹部的辦公室。
他自然屬於這其中之一。
不論權力還是地位，又或資歷，他都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
一二把手能這麼和氣，乃至隱有主從之態，也屬罕見。
對此問題，溫成業似乎非常樂意接受這個身份。
哪怕下面有人非議，或者開會時，其他副廳的陰陽怪氣...
他都照單全收，沉默做事。
他到達自己辦公室，這時手機恰好震動，溫成業隨即解鎖螢幕。
裡面是有兩條被設定特別提醒的訊息。
一個人的備註是叫：左屬。
溫成業點開，裡面是時間和位置，他回覆沒有問題的表情。
另外一個人的備註也很簡單：媽。
聊天內的留言，是讓他有時間回電。
溫成業目光柔和許多，調出通訊錄，撥打過去。
——都
“媽，我剛剛到辦公室。”溫成業說。
電話那頭是位老太的聲音：“接下來忙？愛玲晚上做飯。”
“丫頭下午沒課麼？”溫成業坐到辦公椅上，把玩著筆。
“你這當爹的，還能找到你閨女的班級？”溫玥嘲笑。
溫成業無奈，早已習慣老太的言語：
“我下午會出去辦點公事，不一定能回來。”
“儘量早點回來，愛玲做完飯前。”溫玥說道，隨即又言：
“快到家前跟我說，我下去接你。”
溫成業雙眸微眯，手中把玩地筆一頓：
“我知道了，六點前到家，快到聯絡您。”
“嗯。”老太太應聲，直接結束通話。
溫成業略微走神，不知在思索什麼。
過了片刻，他拿著兩份檔案，裝入檔案袋封裝。
溫成業整理衣服，離開此地。
......
而在金融稽查廳六層之上的第八層。
文豐廳長正處理著今天的工作，也在準備著接下來的會議。
他始終如常，那麼的自然。
驀地，他似乎想起什麼。
手中決定一件事情成敗的簽字筆一頓，而後放下。
文豐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勾勒出一絲違和的微笑。
他走到保險櫃，順著習慣輸入密碼，旋即開啟。
裡面都是一些重要的檔案資料，和些許私人物品——
比如一臺手機。
文豐拿出非常嶄新的手機，坐回椅子，開啟電腦，連線上去。
數番操作後，一個頁面彈出來。
文豐面容玩味，卻沒有繼續操作下去，至此而止：
“時候沒到呢...”
......
西山市，邊境出口站，臨時停車點。
“老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接下來我去那邊。”
徐曲停靠好車輛，扭頭說道，他非常自然的融入打工人角色。
後座淺睡的艾爾莎，換了一身奶白色的連帽衛衣。
她擦擦眼睛，小小打個哈欠，先行下車透氣。
實際上，她是選擇避開一些屬於左道的個人事情。
見狀，左道點頭：“辛苦，西山這邊交給你了。”
“應該的，我會處理好的，然後等老闆通知。”徐曲笑著說。
左道一邊拔出安全帶，一邊說道：
“有個事情我們改一下，稍後你去那邊，人給什麼，你接什麼。”
徐曲若有所思，這番話跟早上其實差不多，但他聽出別的意思：
“也就是說，不論是什麼，我都待在這裡？”
“對。”左道肯定對方的想法，繼續交代：
“有危險我再提前讓你離開，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什麼都不需要管或者帶著，你全須全尾的走便可，其它都不重要。
“我在境外若有特殊情況，沒法跟你聯絡的時候，會提前跟你說。
“到那時候便自主決斷，簡單來說，苗頭不對就去避避，留言我就行。”
“我明白了。”徐曲應聲，他有些蒼白的面容笑道：
“那我得多加與人為善了？”
“我相信你。”左道回覆。
徐曲這人，不僅能很快的的理解自己實際想說的內容，生性也不好多問，這點就是左道喜歡的地方。
總體來講，用的很順手，再加命書在左道這，就更順手了。
“那老闆一路順風。”徐曲說。
“嗯。”左道開啟車門離開。
艾爾莎走到左道旁邊，熟練抓住他的手：
“好多人，左道先生，我們是不是要排隊很久...”
左道聞言，放眼望去。
邊境出口的人群與車輛，堪比某個特別節日時的場面。
要說有所不同的是——
像左道艾爾莎這樣準備步行離開出鏡的，基本都是一身輕裝，他們不會大包小包像是個搬家公司的狀態，而出人預料的是，這類人並不少，也不知道他們離開境內後，以什麼方式抵達他們想去的地方。
而說到車輛的話，出關基本都以大型貨車為主。
普通的車輛則有著很明顯的組隊特徵。
少則三五輛，最多的能有二十多輛。
這些車的外層，都會貼著特別標識，形成一個車隊。
這種氛圍加上情報資料，左道已經不難想象境外的治安問題。
“我想是的，如果你想快點，我們可以走綠色通道。”左道深以為然的回應，並且詢問對方想法。
艾爾莎踮起腳尖看著這幅場景，輕聲問道：
“會有影響嗎？”
“差不多吧，問題不大。”左道回覆。
“那我們快點出去？”艾爾莎試探性詢問。
“沒有問題。”左道確認。
他牽著艾爾莎，朝著邊境檢查出口一旁的地方走去。
那裡，是邊境管理局。
又稱——
邊境事務管理局。
......
西山市，萬鷹大樓，雅嫻茶莊。
徐曲正在雅間裡泡茶。
不過他的動作稍顯笨拙，桌面上的大多茶具茶器，他都沒用上。
乃至現在的他，直接就是茶壺熱水，蓋碗沖泡，方便快捷。
雅嫻茶莊屬於比較商務的會談之地。
西山市的人士們，每逢私人性質的重要會談，首選推薦的都是此處。
隨著發展，這裡也有向著結交人脈的屬性靠攏。
與之相應的，便是高昂的價格。
徐曲在這裡喝著茶，等著人，想著此地來一次的消費，就頂得上曾經半年工資，他不禁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明明都是一個腦袋兩隻眼，卻能活出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真是有趣。
但要說什麼奇怪的心理思緒，徐曲倒是沒有的。
他生活經歷和歲數，讓他已經對這種事情只有感嘆，沒有嫉憤。
徐曲拿起手機看眼時間——
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
就在這時，雅間的推拉門傳來輕敲，將徐曲的心神引了回來。
門扇劃開，走進一位身著黑色褲子，上身白襯衫，面容一瞅就能感到很嚴苛的男人，他右手握著一封黃皮紙袋。
徐曲隨即放下茶碗，起身笑面致意，卻沒有言語。
“我是溫成業。”男人點點頭。
他掏出手機，螢幕裡是他們的聊天記錄。
見狀，徐曲輕咳一聲，面帶微笑：
“你好，我是徐曲。”
二人落座，徐曲用茶夾將茶杯放在對方前面，隨後衝一壺茶，倒進帶把的公道杯中，而後給對方添茶，溫成業則輕敲桌面，這期間二人都沒說話，看似享受舒靜時刻，實際卻在各自打量評判對方。
在溫成業看來，對方並沒有什麼特點，並且身體狀況很不妙。
在那日與左道交流一些不太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後——
這位叫做徐曲的人士，過不久就聯絡上了自己。
對於這種情況，溫成業自然奉行有權用權，過期作廢的原則。
更何況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在為了西山市大局而辦事呢？
所以，不能說把徐曲調查個底朝天，但也差的不遠。
『徐曲，四十四歲，華域人士，花城生人。
『父親是退休教師，母親同樣也是退休教師。
『妻子普通行業人員，多年前因病離世，婚內無有子女。
『徐曲本職是教培工作從業者，主導經濟類學科培訓，風評甚佳，但去年離職，資金動向從今年開始，具有常規範圍內的異常，而多日前更有一筆大額不明資金流入，被列入待判定。
『身體狀況，癌症晚期，上次醫院檢查記錄是今年五月。』
這便是溫成業透過他的渠道，得到的對方來歷。
溫成業看到這份檔桉的時候，結合種種資訊，便大致有判斷。
這是一位——
因特殊機遇而被吸收的人，替著左道辦事，屬於下屬範疇。
溫成業知道，對方的這份檔桉實際已經算過時了。
不過他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衍策府的調查員們，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關係。
再往下查，很可能便會得到一份警告。
或是來自檔桉局的，或是來自同僚的傳話，這就不美了。
知道這個叫徐曲的人屬於什麼角色，對於溫成業來說已經足夠。
在溫成業眼裡——
徐曲這個人，是左道的重要棋子。
莫看對方生平多坎，身位花城居民，卻能在月餘前花城風波中倖存下來不說，現在還能全須全尾的來到西山市，加上短期的大額資金流動，再加上身患重病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這些跡象就已經說明徐曲的重要性。
簡單來說，這人不能隨意怠慢，在翻臉之前。
思緒千轉間，二人各自抿茶，溫成業選擇開啟話題：
“聽說——
“徐先生對我們西山特產的酒品有興趣。
“我特地給你準備一些相關資料，有空閒時可以瞭解聯絡一二。”
溫成業說著，將帶來的檔案袋遞過去，徐曲伸手接過：
“謝謝溫廳長，正是如此。
“左老闆之前給我介紹一番，大加讚賞此地的物產。
“徐某便起心思前來了解一二，沒想，竟勞累您親自過來，實在慚愧。”
溫成業面不改色的聽著，已經明白其中含義：
“徐先生特地過來，可是對我們對該行業有所興趣？”
徐曲認真頷首，他沒拆開檔案袋，先放在一旁，回道：
“實不相瞞，這年頭生意大家都不好做。
“有產業的想著升級轉型，又怕升級轉型帶來的風險。
“有資金的想著擴張新的賽道，我也自然不能免俗。”
溫成業也一臉贊同，若非知曉對方背景，沒準他還真信了：
“那徐先生務必多加考察。
“有甚需要，溫某也能引薦一些有關人士，為你介紹其中特點。
“說起來，我跟左兄弟相交莫逆，他的眼光那是沒話說的。”
溫成業比了個贊，他鬼話說的像真話，但鬼話裡面又說著實話。
話到此處，份也給足，徐曲不能算老江湖，但也品過百態：
“定然，徐某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為咱西山的建設出一份力。
“溫廳長，接下來不知有何安排，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
溫成業看眼手錶，又拿起手機看下，面露歉意：
“稍後還有個會議，不如改天？”
“徐某等溫廳長訊息。”徐曲起身拿著檔案袋，笑著說道。
一路將溫成業送到店門口，徐曲返身回到雅間。
他拆開檔案袋，裡面是兩份檔案，或者說，兩份證明。
『西山市：博弈行業經營許可』
『西山市：資產處理行業經營許可』
這兩者，便是許多人花費大力氣都無法獲得的批文。
一份是賭坊的許可證明，一份是當行的許可證明。
有這兩份檔案，只要符合規章制度的營業，便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賭坊自然不消說，手握這份檔案，不論是承包給別人還是自己去做，在西山市這特殊環境下，即便什麼宣傳都不去整，都會有特別需求的人過來對洽業務，說是躺著賺錢也不為過。
當行也是這麼個情況，只要上面關係夠好，西山這面交代的過去，縱使沒有境內外的渠道，也大把人會來幫忙搭建完整渠道，而西山市雖說這兩產業特別多，但卻從來沒有龍頭勢力的誕生。
蓋因，每家店門都會有不成文的額度，你經手的數目不能超過某個數，如果超過，即便你所有的業務都是說得過去的，也會被金融稽查廳的人約談。
如果知錯不改，或者不給他們一點面子，也不交代什麼事情又或物品——
那接下來就是司法執行署的人上門清查。
從人到物，哪怕一個雞蛋他們都會帶去調查化驗。
務求保證，讓你的店鋪絕對無法營業。
假如你問題擴張的再大一點，這時就是城市規劃局的人出馬了。
他們會請該勢力的主要責任人喝個茶，大家坐下來好好的聊聊。
聊有關一些出這個門就不認的相關問題。
聊的成，大家一起遵守規矩。
聊不成，三大部門帶著有關部門，一起上來家訪。
這種制約的存在——
導致不論是境內要走點東西出去的，還是境外進點東西進來的這些人，都必須跟西山市合規的門店們有個接觸，最終，形成眾多賭坊當鋪都能有錢可賺，又不會一家獨大。
徐曲端詳檔案，確認沒有其它東西后輕笑一聲：
“還有份意外之喜呢，得留言老闆說聲。”
他收好東西，拿起手機傳送訊息，隨後離開此地。
這地方對徐曲來說，還是太貴了。
他不習慣。
......
邊境管理局，特殊檢查通道。
朝凪陪同左道，有說有笑的聊到這地。
艾爾莎則有些迷迷湖湖的被牽著。
正常時候，一般人要進出，只能走常規的邊境檢查站。
但一些特殊需求與特殊狀況時，也可以透過邊境管理局這邊的通道。
這之中，並非全是華域官方人員的往來。
還有相當一部分，是為華域官方辦事的人。
其次是，在有相關人員的背書下，也能走這條通道。
最後的話，便是特別少有的那種，便是外域官方成員的到訪。
簡而言之，這條通道的對於世界各域的普通人來說，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偶爾會被一些經歷過的普通人拿出來吹水，或者給一些營銷號挖出來，蹭蹭流量做一期影片，但很快都會消失不見，只留坊間傳聞。
“左調員，前面就是安檢路口，那裡我就不能過去了。”朝凪拍拍對方的臂膀說道，邊境管理局的成員，是嚴禁出鏡的，不管職位高低盡是如此。
平常時候，他們的證件都是集中存放的，極為嚴格。
日常他們即便離開局裡也需報備，並且註明地點和預計時間。
如果有超出計劃外的行程，回來後還得務求詳細的提交報告。
而邊境管理局的上頭，是綜委部與觀星臺聯合管轄。
別人是一個爺，他們是兩個爺，壓力更加大。
每週，都會有御府的調查組，各自不定日期的調閱記錄，有行程異常或者通話異常的，則會被暗中觀察，切實有問題的話，便是六御府來人。
“辛苦朝處長。”左道握手道別，帶著艾爾莎去往安檢口。
由於他們輕裝上陣，左道只帶簡單的雙肩包。
艾爾莎更是啥也沒帶，證件與相關物品都放在他這裡。
左道與艾爾莎將證件給第一道安檢人員，讓他們確認人照合一。
這時候證件照不會直接還給出關人員，會由安檢員交給最後一道的人。
第二關是物品搜查，隨身物品一同擺入籃子，交由機器進行詳細掃描。
左道與艾爾莎在工作人員友好示意下，他們暫時分開，前往人體掃描器，以及由搜查人員進行搜身，男對男，女對女的那種。
不到兩分鐘，事情便完結了。
“二位，請檢查隨身物品，接下來按照標識行走便可。
“步行大約十五分就能離境。”檢查人員說道。
左道點頭道謝，沒有多言。
左道跟艾爾莎非常清楚，證件照會透過機器流轉到最後一站的出口站。
這個時間裡，邊境管理局會進行最後一次的不公開調查。
這期間的安檢記錄會被複核，背景調查也會進行快速稽核。
如果有問題，那麼道路的盡頭就不會是歸還證件的幹員——
而是全副武裝的邊境軍人，以及一組擁有神秘能力的成員。
隸屬邊境防禦的神秘組成員，與左道待過的神秘處理部的性質相同。
但其招收條件更為苛刻，他們在被調入這裡前，每位都至少處理過五十起以上的神秘事件，並且年齡被要求不得低於三十五歲，簡單來說，便是一群擁有不管對人，還是對神秘生物，都有豐富經驗，且沉穩老辣的戰鬥人員。
話分兩頭，另外一邊。
朝凪目送左道跟艾爾莎進入安檢後，他便一路小跑的來到安檢管理室。
開啟大門，辦公室內有將近五十人正在忙碌著。
邊境管理局不忙碌的時候，他們會為邊境檢查站的出口安檢，承擔分流。
大多時候的安檢管理室這，都屬於被外包的存在。
朝凪一路來到室長辦公室。
室長此刻正拿著保溫壺對杯子倒水，見到來人他有些驚訝。
朝凪打了個手勢，擠眉弄眼著。
室長瞬間心領神會，他帶著杯子走出去。
而朝凪坐到室長的椅子上開始操作，辦公室的門則被室長貼心關上。
朝凪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那便是消除左道二人的出境相關記錄。
一般時候，即便是秘密出行，明面上的出境記錄都會消除。
然而，實際情況是——相關記錄會有一份被秘密保留下來。
只有六御府那邊的部門，才有許可權復原。
而朝凪要做的，是在初期階段便把明暗兩面的記錄都弄掉。
朝凪在鍵盤上飛舞，他這份業務不能說違規。
畢竟衍策府的幹員，常年與他們會勾勾搭搭的幹這些事情。
這也是獨屬於衍策府的特權，主要目的便是將他們的行蹤侷限在直屬部門內，以及本人透露才能知悉的範圍，保證其任務與人身安全。
如果左道是別的御府成員，或者下轄成員——
說破天他朝凪也不會這麼整。
但左道不僅是，還是二級調查員，那一切也說得過去。
只是這份特權不能擺在明面上。
因此大家辦事起來都得維持一層薄紗。
講究一個人情世故。
不到兩分鐘時間，朝凪便處理完成。
朝凪這時輸入左道的資訊，查閱出入境與待查階段記錄，確認記錄內是一片空白，他再透過邊境管理局的許可權，進入另一系統，裡面只有一串被加密的數字程式碼，這串數字程式碼，則明示給有調查到這裡的人，告訴他們——
該人的確有出入境記錄，但從華域什麼地點，什麼時候，隨行什麼，隨身什麼，具體哪些這些玩意，你啥也別想看，想要知道，就去找衍策府問吧——
“搞定。”朝凪輕語一句。
做完這些的他，沒有直接離開。
室長這邊的電腦，顯示左道與艾爾莎還在通道內。
朝凪在等他們完全離境，然後將今天這個時間段內的監控記錄，以及安檢圖片的留檔都要消除，這才算大功告成，他主打的就是一個謹慎。
至於原由也很簡單。
左道這邊，是朝凪真正後臺，也就是南部事務署要求配合的人。
而在左道揪出那件事情，並且已跟西山各方部門達成利益一致的條件下，朝凪不管因為哪個方面，都必須給其大開方便之門，留下更多的好印象。
因此，左道這邊在西山的首次出行，朝凪非常上心。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經手範圍的事情，出現疏漏。
今天就是內部的死對頭來搞破壞，他都敢叉著腰對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