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也一段時日了,宋宇終於養好了身子。
得知他身體康復,一向疼愛弟弟的皇后就把人召進了宮。
慶帝知曉他要來,也去了翊坤宮看望。
這小舅子是他和皇后看著長大的,感情比尋常宗親要深厚許多。
宋宇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也樂得給,只是有時候實在是有些胡鬧。
後來吵著要跟溫嵐去邊關,想著給他歷練一番,磨磨性子,便隨他去了。
這些年沒什麼事,左右是溫嵐記得他的敲打,將宋宇護的周全。
這次傷成這樣,他心裡是有幾分埋怨的,但誰叫宋宇是自已摔的,而且現下大軍方才凱旋,也不適合找溫嵐麻煩,便也沒有發作。
“行之,身體恢復的如何?”
“啟稟皇上,已經痊癒了。”宋宇恭敬回答。
“嗯。”
慶帝看著歷練了幾年的小舅子,心中十分滿意。
真是成熟了不少。
皇后憂心的說:“身子好了也要時常請脈,別留了什麼病根。”
“謝皇后娘娘,勞您掛心了。”
慶帝喝了一口茶,“行之啊,禮部尚書家的嫡次女今年也在議親了,你呢?”
宋宇摸了摸鼻子,“娶妻之事,臣還不著急。”
皇后扶額無奈道:“你都二十有一了,還不急?”
“人家溫將軍二十四了還不急呢。”宋宇嗡嗡的說。
慶帝看著眼神飄忽的小舅子,笑出聲來,“你這小子,過段時日朕就要他賜婚了,你說吧,你還有什麼藉口?”
“什麼!”宋宇一下子站了起來。
慶帝和皇后被宋宇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宋宇也意識到了自已的失態,連忙跪下請罪。
慶帝只當他是沒了擋箭牌,一時情急,所以沒有責怪,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但宋宇還是不死心,“是哪家的貴女,溫將軍什麼意思?”
皇后回答了他的問題,“丞相家的嫡長女,那日他們二人出席賞花宴,聽朝華說郎才女貌,很是登對呢。”
宋宇那時還在養病,沒去賞花宴,自然不知道這些。
皇后看了一眼慶帝,接著說道:“想來溫將軍對溫錦鈺也是有好感的。”
“不可能!”宋宇瞪大了眼,急切的喊道。
慶帝也有些不快,這宋宇怎麼回事,剛還想著他沉穩了,不過一會就打回原形了。
皇后還來不及開口,慶帝便已沒好氣的說道:“那你說,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將軍是女子啊,為什麼,這我怎麼說?
宋宇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慶帝也不等他說:“好了,你也別推辭了,到時候給你和他一塊兒賜了婚,快點成家吧,天天如此粗莽,成何體統。”
“是啊,皇上所言甚是,行之年紀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皇后附和道。
怎麼都在逼我,我明明只想要將軍啊!要是給將軍賜了婚可怎麼辦。
宋宇握緊了拳頭,沉默不語。
皇后也有了些不滿,“你這孩子,怎的不回話?”
思量再三,宋宇囁嚅道:“溫將軍是女子。”
“你說什麼!”慶帝手一抖,將茶盞摔在了地上。
宋宇大喊道:“溫將軍是女子,我親眼所見!”
皇后快步上前,壓低了聲音,“行之,這可不能開玩笑。”
“我沒有說笑,溫將軍就是女子,我親眼所見。”
茲事體大,皇后不敢再開口,只望向慶帝。
慶帝摩挲著手指,神色晦暗不明。
“宋宇,女扮男裝混入軍營,可是死罪,你說的可是實話?”
宋宇當然知道,但是他想不出其他什麼辦法能阻止溫嵐被賜婚,說出來……自已還有一絲機會。
他屈膝跪下,莊重道:“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臣所言非虛,然溫將軍赤子之心,為大京鞠躬盡瘁,出此下策,定是無奈,求陛下寬恕。”
如果皇上要追究,那自已就陪將軍一起死,他相信皇上不會那麼狠心,姐姐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宋宇再胡鬧也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想來是真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想著讓溫嵐娶了丞相家的,迫使她站隊,也讓她行事有所顧忌,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是女子,那一切都好辦了。
慶帝轉而露出笑臉,“溫將軍可是立下了萬世之功,朕怎麼會責怪?只是這件事太令人驚訝了。”
賭對了!宋宇心想。
不等他高興,慶帝又開口道:“溫將軍一介女流,居然能有如此魄力,這般女子,雖出身低賤,但配得上進朕的後宮。”
溫嵐一個女人家,肯定是要嫁人的,入了宮,把她掌控在身邊,就無法再幹政了,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況且,她還生的如此貌美。
皇后一聽這話,差點翻出了白眼。
怎麼又要來一個狐狸精!
宋宇沒想到會這樣,徹底慌了,“皇上,臣……臣斗膽,求您讓溫將軍嫁給我,臣心悅溫將軍很久了,此生非她不娶!”
“哦?”
慶帝轉念一想,嫁給宋宇也不錯,皇后孃家日漸勢微,溫嵐嫁進去可以壯大太子母族,也賣了宋家一個人情。
皇后自然也想到了這些,馬上開口勸道:“皇上,行之這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認準什麼就是什麼了,死腦筋一個,且不說他們二人在邊關共事多年,知根知底的。”
宋宇向姐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姐弟二人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皇上。
“行之有意,朕自然不會橫刀奪愛,不過茲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今日所說先不要走漏風聲。”
兩人雙雙附和。
另一邊,“啊啾!”醉了兩天的溫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奇怪,誰在議論我?
凌渡將她的腦袋按回被子裡,“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