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此舉有錯,並不妥當,我之後勢必要為此付出代價。
果然,次日申時,我正在練刀法之際,主人的刀鞘突然而至,撞到了我的左肩,將我掀翻在地。
“主人。”
“敢瞞著自已的主人行事,苫,你長本事了呀。”
“苫知錯,請主人責罰。”
“...一個不聽話的奴隸,我不需要。”
“主人!”
......
我本以為,我犯了這樣的錯,主人會嚴厲的責罰我。事實上,主人的刀鞘撞到我的左肩時,主人應該就是這樣打算的。可為什麼?
為什麼主人會說這麼一句?——“一個不聽話的奴隸,我不需要。”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不要我了嗎?
主人不忍心殺我,但是忍心不要我的嗎?
我只是、只是想快點查清案子,每天都會有被抓走的孩子,我、我只是不忍心。我、我說了謊,騙了語嬈姐姐,欺瞞了主人,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認罰不行嗎?
這次犯的錯是不能被原諒的嗎?
......
我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主人其實是出於愛護,但當時我想不到。我對於主人註定的悲慘結局毫無認知。
主人在上一次蠱蟲躁動時已經意識到,有朝一日他死了,他體內的蠱蟲並不會伴隨著他死亡,他的屍體將變成這世上最危險的蠱蟲聚合體。
所以我,不能一直跟著他。
如果十歲之前的主人能意識到這一點,可能主人當初不會跟著語嬈姐姐的師叔祖出霧林,可能在那夜救了我之後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人不喜歡被人打擾,更不喜歡打擾人。任何人的生活裡都可以沒有他就最好。
當時的我想不到這些,但當時的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主人。
我雖然沒有忘記案子,沒有忘記那對夫妻面對“仙童”的虔誠,但我就是沒有辦法再沉下心來查案,語嬈姐姐的人找我說鎮北侯那邊調查的情況我也聽不進去。
我每日茶飯不思,渾渾噩噩,想不通,想不開,開始後悔不該寫那封信,不該說謊。
我又找不到主人了,來到京都後,不長的時間,我已經第二次找不到主人了。
我若有平時一般清醒,便該明白,事有蹊蹺;我若是再大膽一點,往前面想一想,主人可始終沒說清之前失蹤的前因後果啊。
我當時到底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真遇到事了是冷靜不下來的,腦子也丟到了犄角旮旯。整宿整宿的不進屋,待在樹上吹風。
偏偏還應了老話,禍不單行。不知是哪個吃飽了撐的,竟然使了暗器暗算我!
毫無防備的我直接中招,昏迷前嘀咕著:“有病吧?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暗算我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我嘴上說“殺千刀”,心裡想:我若知道是誰暗算我,即便做了鬼也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我算是明白怎麼會有“殺千刀”這種話了,就是用在這種時候的呀,“殺千刀”、“殺千刀”,少剮一刀都不解心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