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憂被蠻橫的壓在腳下,口鼻嗬嗬的溢位鮮血。

明明沒有實體,只有靈魂,卻還是能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疼。

曹無憂瞬間被打回原形,他終於意識到,這些天裡,同他相處的,不是什麼小說裡的老爺爺,金手指,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黑甲身影看著地上曹無憂的慘狀,獰笑一聲,從指尖甩出一道黑色火種。

火種一接觸到曹無憂被打斷的脊樑骨就猛烈燃燒起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曹無憂那瀕臨死亡的傷勢就恢復的完好如初。

黑甲身影挪開腳,曹無憂立刻敏捷的爬起身子,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位從大日而來的魔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這位寄宿者的真容。

一道斑駁漆黑的面具覆蓋其面容,只留下一雙散發著猩紅兇光的眸子。身姿矯健,修長健壯,渾身上下穿著材質不知道是骨頭,還是鋼鐵的甲冑。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著黝黑的冷光。

最為奇特的是,身為鎧甲,造型卻千奇百怪。肩頭突出一塊,腿部扭曲一分。通體上下,透露著扭曲而怪異的美感。

曹無憂不自覺嚥了下口水,面前這個主,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人。

自己剛剛就被他打斷了一次脊樑骨。

“額,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曹無憂。”

他自我介紹道。

黑影不屑的打量了他幾下,便隨意的蹲坐在他的身旁。

“別站著了,坐下。”

在黑影出口的瞬間,曹無憂的身體似是被天地法則壓迫,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麼敢死,真以為你就是傷官了?”

黑影譏笑道。

曹無憂一愣。

“難道不是嗎?”

他到現在遇到的所有人,都對他是傷官這個事實深信不疑。

“當然不是。”

黑影嘲諷一笑。

“你也配?你能主動操控孽炎嗎?你有傷官獨屬的戰鬥經驗嗎?什麼都沒有,也敢自稱傷官?”

曹無憂默不作聲。

“你就一點不好奇,為什麼你沒成為傷官嗎?”

黑甲身影疑惑發問。

他說這麼多,就是希望這少年主動提問,討教,自己好掌握主動權。

“不好奇。”

曹無憂搖搖頭,他是真的不好奇,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傷官。

別看他現在衣食無憂,安安樂樂的,實際上,他在演武場的時候,也曾查閱一些妖星傷官的資料古籍。

從古至今,所有出現的傷官,只要一現實,便會天下共伐之。沒有任何例外。

你不是不死嗎?好,那我就將你囚禁在棺材裡,浸入海底,溺死個千遍萬遍,永世不得超生。

諸如此類的方法,不勝其多。

所以曹無憂是真不想成為這所謂的傷官,太痛苦了。不死,聽著很誘惑,可又何嘗不是一種絕望的折磨呢。

當他聽到黑甲身影說自己不是傷官的時候,心裡由衷的竊喜了下。脫離了舉世為敵的命運,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恩賜。誰還好奇自己為什麼不是傷官,你會在意自己為什麼有幸逃過一死嗎?

黑甲身影一時語塞。

怎麼回事,這次的人選怎麼,不太對勁???

黑甲身影面具下的面容眉頭緊鎖。

難道他不該大喊什麼,我要力量什麼的嗎?然後自己就可以藉此佔據主動權,尋求交易,最後一點一點奪過身體的控制權。怎麼現在,好像自己反而落入下風了。

“那可是傷官,不死不滅的力量,你就沒有一點心動?”

他質問道。

曹無憂卻是笑著兩臂繞後,抱住了頭。

“不心動啊,人哪有不死的嘛。”

黑甲身影說不出話。

“哪怕就這麼死了,也無所謂。”

“那倒也不是。”曹無憂說道,“我現在應該是死了吧?在還沒死的時候,其實我是很不想死的。那時候我是真希望能活過來,就像之前那樣,可是死了過後吧,一下子又感覺,就這樣吧。我感覺現在也挺好的,不用再去忙前忙後,想著該怎麼弄到明天的吃食,怎麼在以後活出個名堂。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這躺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吧。”

曹無憂伸開四肢,愜意的躺在火海之上。

這裡真的很神奇,他第一次來的時候,總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可當他再次來到這裡,流動著的火焰,卻好像是有了生命,主動應承著他的軀體。

“傷官怎麼會選中你這樣的人。真是瞎了眼。”

黑甲身影嫌棄的說道。

“你贏了,滾回去吧。”

他揮手就要送曹無憂回去。

曹無憂想死,他可不想。

“哎哎哎,別啊。”曹無憂連忙打斷。

他天生就有著一副知遇而安的性子,就算剛剛才被這黑甲身影死揍一頓,現在依然可以嬉皮笑臉的胡鬧。

“好不容易見一次,聊聊天唄。”

“你想聊什麼。”黑甲身影冷漠說道。

他對於這一門心思找死的小夥沒有了任何興趣,他只想謀劃怎麼下一次繼續來到人間。

“比如為什麼我沒成為傷官,我不是被黑火選中了嗎?”曹無憂說道。

好吧,他承認他還是有點好奇的,反正人都死了,時間無限,幹嘛不聊一聊。

“呵,現在想知道了?”

黑甲身影冷哼一聲,但幾千年的孤獨歲月還是驅使著他繼續說下去。

誠如曹無憂所說,反正他也沒什麼復活的希望了,幹嘛不隨意聊聊天,緩解下寂寞嘞。

“想要掌握孽炎,首當其衝,就是要接受住孽炎的試煉。你本來是應該過不了的,大機率會死在孽炎的炙烤下。”

他緩緩說道。

“但是你運氣好,碰到了當代紫微,不知道這代帝星怎麼想的,居然捨得花費大力氣,來救你這麼個禍國殃民的妖星,真是有手段。”

說道最後,他冷笑一聲。

紫薇救傷官?不就等於是貓救耗子嗎?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位威儀永珍,統御四方的大帝,親手挽救了唯一一個能禍亂他統治的死對頭。

想想都要笑死他了,更何況還真正發生了。

曹無憂敏銳的察覺到了黑甲身影話語裡的資訊。

“傷官不止一個嗎?”他問道。

“當然不。”黑甲身影回答道,“傷官永遠只有一個。”

“只是。。。”

“只是什麼?”

“選中者有很多。”黑甲身影漠然說道。

“選中。。。者?”

“是的。”黑甲身影應道,“你不會以為傷官就選了你一個吧?”

他奇怪的看了曹無憂一眼。

曹無憂不吭聲了。

傷官選中者有許多?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舊書古籍上,也未曾有過相關的記載。

黑甲身影笑了,他看出了曹無憂的無措,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傷官的每次現世,都會選中許多人。”黑甲身影開口解釋,曹無憂的吃癟讓他心情好了些,所以願意多費些口舌。

“只是很多人都抗不住洗禮。哦對,我管他叫洗禮。無非就是被孽炎炙烤個一日左右,意識能夠經受住與傷官星的融合,這也算難?那幫這都受不了的廢物,最後都化為了一攤黑色的灰燼。”

黑甲身影嘲諷一笑。

“哦對,差點忘了,你也是同樣的廢物,只是有人救了你,哈哈。”

黑甲身影大笑著拍了拍曹無憂的肩膀。

“話說,還沒問呢。你叫什麼名字?”

曹無憂再度發問。

對於黑甲身影的嘲笑,他並不在意。在邊疆小城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言語的利劍吃的多了,比這狠辣的多了去了。這點小攻擊,對他來說,只能是不痛不癢。

“名字?”黑甲身影一愣,不再言語。垂著頭,似乎是在很用力的思考。

“好久沒有人問過我這種問題了。”黑甲身影扶著下顎,語氣懷念,“時間太久了,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叫,羅睺。”

話音落下,曹無憂心神巨震。

羅睺?!

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在軒轅王朝的歷史上,有過許多名聲如雷貫耳的英雄人物,但大浪淘沙,數不清的英雄史詩消弭後,唯有那麼幾個名諱,還能永遠流傳。

而羅睺,就是其中最璀璨奪目的之一,也是最鮮血橫流,殺機瀰漫的一顆。

“你就是最初的傷官?一人屠滅上百個民族國家,殺的天下只有一家之言的羅睺?”

曹無憂失聲驚問。

不怪他失態,要知道,軒轅王朝在上古時期能一統天下,一舉完成長達三千年的統治,這位最初的傷官功不可沒。

若不是他生性嗜殺,所過之處生靈塗炭,逼得剩下民族被迫聯合起來抗擊。軒轅王朝的大一統之路,恐怕還要延遲千年。

“你認識我?”

羅睺明顯一愣。

他沒記錯的話,這都三千多年了吧,居然還有人聽說過自己的名字,他真有那麼出名?

“認識的。”曹無憂承認道,“你太出名了。遺臭萬年能臭到你這種地步的,說實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屬於是。”

“這樣啊。”羅睺輕輕笑道,也不生氣。

當初做的事,是不太講究了點,也不怪別人說。

“那個,我有事情想問問你,方便嗎?”

曹無憂眼中精光爆閃。

寄宿在他身體裡的人,是羅睺,是他絕對沒想到的。

一個活了三千年的古人,他有太多事想探討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羅睺冷聲拒絕了。

“你該走了。”

羅睺冷聲說道。不等曹無憂反應,抬腿用力一踹。

曹無憂的身影驀然墜下深淵。

與此同時,在外界,曹無憂猛的張大眼睛,口中驚呼。

“等等!”

他掃視一圈,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世。

“可惡啊!”

曹無憂遺憾大喊。

那可是羅睺啊。活了三千年的活化石,自己要是能套到一星半點的武功秘籍什麼的,我超他不是直接當世無敵了。

事已至此,再遺憾也沒用了。

曹無憂嘆息著搖搖頭。

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他安慰自己道。

抬眼觀察起四周,按照他死前的情況來看,他現在應該是在後殿前的大院裡才是。

可指尖傳來的陰涼觸感,讓他意識到不太對勁。

而且,為什麼他現在躺的空間這麼狹窄啊?也就能勉強伸開胳膊腿而已。

等等!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超?我踏馬不會是在棺材裡吧?

他心中一緊,當即伸出雙手,用力推動著棺材板。

棺材板紋絲不動。

曹無憂瞬間急了,我超,我剛活過來啊,別憋氣憋死了我去,他可扛不住這種折磨。憋死又活,憋死又活。

他一個夢想是混吃等死的人,吃不得這種苦啊。

他攥緊雙拳,猛烈的捶擊著木板,巨大的砰砰聲在棺材中響起。曹無憂扯開嗓子,瘋狂喊著救命。

與此同時,外界,正帶著軒轅曦和丈菊,為曹無憂祭奠送終的秦陽聽到這吵鬧的砰砰聲,面色一怔。

他起初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怎麼會有敲門的動靜,明明這裡只有他們三人啊。

大晚上的,誰會來這裡。

順帶一提,距離那天晚上出事,在外界,其實已經過去一天了。

秦陽很講兄弟義氣,剛一把曹無憂的屍體帶回來,就自掏腰包,主動承擔了曹無憂葬禮上的一切花銷。甚至花重金請來了嬰幼城最好的刻碑師傅和超度僧人,給曹無憂的葬禮辦的氣派十足。

期間,丈菊低沉著臉,一句話不說,她總感覺曹無憂是被自己害死的,如果她那時沒有那麼脆弱,能夠幫上一點忙,曹無憂興許就不會死。

軒轅曦則躲在一旁暗自抹著淚,眼神哀悼,為小草的不告而別黯然神傷。她知道小草是傷官,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他沒有活過來。

為什麼要騙我。

軒轅曦望著肅默的靈堂,怔怔無言。

整個靈堂氣氛低迷,每個人都低著頭,不言語。直到大半夜,敲棺材板的聲音猛然出現。

秦陽僵硬的緩慢扭過頭,神色呆滯的望向軒轅曦,丈菊二人。

“這個棺材板,是不是在。。響啊?”

丈菊吞下一口口水,額頭冷汗直流。

她一介刺客出身,最怕的就是鬼怪,每次見到,都會身體僵硬,神志不清,被嚇得走不動道。

“應該。。。沒有吧。”她顫抖的開口,試圖緩和下突然詭異的氣氛。

嘭!

棺材板猛的巨響一聲,棺材內傳來莫名詭異的囈語。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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