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北伐

昨天又為生兒子努力奮鬥的趙禎,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斜歪著坐在上位,吃一口王言進貢的乾果,滋溜一口他專門遠端與王言溝通身體狀況,王言給他開的養生茶。

他坐在政事堂內,看著他治國理政的大臣們吵鬧。

朝堂上真是許久沒有如此熱鬧過了,他想著……

現在的政事堂真的很熱鬧,隨便拎一個出去,都是名傳千古的,幾乎可以說是趙禎當朝時候的最強陣容。

宰相文彥博,副相富弼,樞密使韓琦,樞密副使是剛提上來的賦閒兩年多的狄青,三司使張方平,三司副使范仲淹。

權知開封府事包拯,翰林歐陽修,還有因為王言的小翅膀煽動,仕途順利的調來政事堂做文書的王安石。

此外還有好幾個參知政事及其他的二把手,如曾公亮、王堯臣等人,夠資格的都在這裡了。

雖然人數遠遠沒有大朝會的多,但是爭吵的烈度,卻是大朝會都比不了的。

因為除了圍坐在周圍的、端茶倒水的,再除了一聲不吭的狄青,坐前排的這幫有一個算一個,誰也不怕誰。

毫無疑問,他們討論的,就是這一仗打不打的問題。

其中范仲淹、包拯、富弼、歐陽修等,都嚷嚷著要打。

甚至就連王安石都插了句嘴,表示支援。

其餘人自然就是反對的了。

這個時候,這個大殿裡,能張嘴說話的,不允許佔中間,沒有中間派的生存空間。

這時候必須旗幟鮮明,必須有意見。

火燒眉毛了,還敢糊弄事兒的,絕對會被踢出京去。

所以大家就是打和不打的爭吵。

說打的,肯定是信任王言能力的,畢竟這麼多年過來,就王言挑起了戰爭,並且還打的西夏落花流水。

最近這兩年,雖然沒有打仗,但是西夏內部頻生叛亂,百姓出逃宋境,邊界自動的擴出去幾十裡。

邊軍天天摩擦。

而且王言那邊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堪稱兵精糧足,已經是厲兵秣馬要開打了。

又不是沒有前科,他現在上文,看著是請示,實際還是通知。

不過大家也都清楚,王言是有智慧的人,這次肯定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根本不給朝廷的反應時間打完了再說。

很多事情,都是可一不可二的,王言有這個分寸。

但是他們也毫不懷疑,如果不同意,王言說不得拼著不做官也要開戰。

這就是認不打為好的那幫人的想法了,他們也知道,不管他們同意與否,王言都要打。

他們也正是抓住了王言絕對要打,他們也阻止不了的這一點,既把王言搞下去,也把事兒辦了。

范仲淹等人要保王言,文彥博等人要搞王言。

這才是他們藉著爭論打不打的問題,而爭論的根本所在。

實際上,所有人都認為要打。

因為自從打了第二次宋夏戰爭,沒有了西夏、契丹的歲幣,范仲淹回京開始進行商稅以及針對百姓的賦稅改革以後,進項的錢財更多起來。

而另一方面,耗費最多的軍費開支,因為西夏被打崩的原因,在西北方面裁撤了老弱,新編了軍隊,減少了許多的開支。

北方邊軍的軍費,則是維持原樣。

如此一來,財政大大的緩解。

讓趙禎感覺有些燙屁股,有些風雨飄搖的大宋江山,愈發穩固起來。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趙禎的淫慾被滿足的很好,天天忙活著呢。

對他來說,這都是最低階的。

他的真正的欲,是到了他這個明顯感覺力不從心的年紀,就該考慮考慮身後名了,自然是想要文治武功的。

若是大宋江山在他的手上壯大,那他便就知足了。

現在既然內部安好,也不缺錢了,甚至富餘了不少,而且他的威望、權力,也已經達到了他在位的巔峰,他當然想要再努努力的。

若非如此,狄青也不會在下邊坐著。

那是他收到了王言的上書,第一時間召回來的,甚至還沒有走程式呢,只是先把名號給掛上,表示他的態度。

他也不是傻子,是有智慧的,也明白在場眾人的想法。

聽了半天,他喝了口茶水,隨即不輕不重的咳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喧鬧的政事堂便快速的安靜下來。

他掃視了一圈眾人的神情,笑的很和善,沒有為將要開始的戰爭而擔憂。

他承認,當初王言私自挑起同西夏的戰爭,他是許久沒睡著的。

但也正是那一戰,讓他現在一樣的睡不著。

只不過,是因為想到他的文治武功的巨大成就感,而高興的睡不著……

“朕以為,此戰要打.”

他開口就定了調子,把王言撈了起來。

開玩笑,那是他文治武功的最大功臣,他怎麼可能在他的任上,幹出薄待功臣的事兒呢。

他當然明白,他趙宋有如今的氣象,都是因為王言。

讓他壓一壓王言可以,但是怎麼也不可能罷了王言的官,這事兒他絕對不幹,那可是他趙宋最忠誠的臣子。

給他進貢好東西,給他遠端看病,隔三差五就要上文關心他的身體。

又是身在邊地,治百萬民,掌十萬軍,治下官吏莫敢不從,自成一體,比之五代亂世之節度使亦是不弱。

而且王言手下的禁軍、廂軍戰鬥力都是最高的,大宋能打的軍隊都在王言手下。

都是王言練出來的,打出來的。

如此威勢,還要受著朝臣排擠,但還是一心一意的給趙宋打工。

儘管也各種的安排人手牽制、分權,但是過去的人根本鬥不過王言,權力都在王言手裡把著呢。

那些人也就是起個監督作用。

就這樣的情況,無牽無掛又不造反,哪有這樣的忠臣啊。

他老趙的權力驟然提升,都是因為王言在他手下頂著呢。

不是隻有范仲淹會‘放王言’,他老趙也會。

大臣們集體找他的麻煩,他就要召叢集臣議一議調王言回京應該安排在什麼位置合適……

“至和以來,國朝積弊漸緩,國庫亦是有了餘糧,我大宋百姓更是好了起來。

前些日子,朕私服出皇城看了看,頗有些永珍更新的氣象。

自兒皇帝割幽雲十六州與契丹換帝位,至今百二十年。

我大宋太祖功業未盡,太宗繼之,兩伐契丹不成。

及至朕之父皇真宗北伐契丹不成,結澶淵之盟,至今五十二年。

這些年來,朕亦是念著北伐契丹,復我幽雲十六州。

而今國富民豐,兵鋒正盛,朕以為,已是復我舊地之機……此戰要打,必要將契丹打到燕山以北.”

趙禎唸叨了不少理由,還理所當然的嘲諷了石敬瑭。

這沒毛病,車神都比石敬瑭強百倍,已經是盯上恥辱柱的人。

趙禎的話音落下,范仲淹就接上了話:“官家英明,而今我大宋已非昨日之大宋,必要北伐契丹,復我舊地.”

老範捧臭腳,卻也不是單純的捧臭腳,而是要確認‘此戰要打,收復舊地’的這一點。

他開口以後,其他本來就贊成要打仗的人,緊跟著就是‘官家英明’。

而以文彥博為首的反對派,明白了趙禎要保王言的心意,自然也只能是齊聲附和。

趙禎都已經定了調子,他們要是再分不清大小王,那可就得出去旅遊了。

趙禎滿意的點了點頭:“好,諸位愛卿既都要打,那便打。

我料王卿定然已經等急了,今次戰事,還是以範卿總領,韓卿同領,狄卿掌軍,餘者協同,具體部署你等定議……”

如此安排一番,趙禎便晃晃悠悠的離開,已經開始期待起了屬於他的勝利,迎回漢唐時屬於中原王朝的強大,在他手上……

王言不清楚趙禎的成就感,他清楚的是這一仗朝臣們是必定同意要打的,因為勝利是有癮的。

以前幹不過人家,畏畏縮縮,一旦打贏了一次,那麼信心就上來了。

再者范仲淹的商稅改革已經完成,財政寬裕。

效法他收拾人的方式,在收商稅的過程中擴大打擊面,也是滅了許多大戶,辦了許多的官吏,大量土地收歸國有,重新分配給百姓耕種,十稅一的重稅也讓百姓們感恩戴德。

再加上減免了許多的雜稅,讓高壓下的百姓們重新獲得了生存空間。

極大的緩和了社會矛盾,安定了民心,自然也就少了各種的麻煩。

以致於很多的官員,都生出了此乃盛世的感覺。

也不是感覺,很多人都開始上書拍馬屁了。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就要想一想幽雲十六州的事情,畢竟這件事不解決,牛逼吹的再狠,大宋也不行。

而收回了幽雲十六州,那是從皇帝到官員,全都有功勞的。

因為大宋在他們的手上走上了輝煌,是他們締造的,好大名聲,必定流芳百世……

他們都有開戰的理由。

至於文彥博等人的反對,王言也明白是這幫人要搞他。

只不過這幫人有些複雜,有的人是看他不順眼,有的人是覺得他禍國殃民,有的人害怕他上位整死他們,他都挺理解的。

也談不上記仇,畢竟這些人是註定要被他的車輪碾過的。

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不過那些人立身不正,可跟他沒什麼關係……

“相公,官家決議要戰了?”

見王言笑呵呵的看著京中來信,種諤壓抑著激動的問道。

上一次打完了西夏,他沒有被處理,級別還提高了,封了爵位,加了封號,已經是一顆將星。

又抱住了王言的大腿,保證了安穩,生活還是很愜意的。

現在自然是盼著打仗,想要再立新功,成就更大的功業。

馬上封侯,他現在還不是侯,得追求追求了……

王言瞥了他一眼,早都知道他的躁動。

隨手摺好了老長的公文,裝回信封裡,他含笑點頭,說道:“打,還是範公總領戰事,狄公掌兵.”

“好!”

種諤撫掌而贊,人都跳離了凳子,“相公,下令吧,末將這便發兵.”

“行了,別作怪。

若如此沉不住氣,你這個將軍還是不要當了.”

王言嫌棄的擺了擺手,“今次伐契丹,兵分三路。

一路四萬步軍、五千馬軍留守,防備西夏生亂。

一路馬軍萬五,北上過陰山入草原,亂其上京道,尋機東進。

還有一路,則是步軍十萬,馬軍五千,則是直接東進西京道,往攻燕山……”

“末將自請領騎兵翻陰山,入草原,以亂敵後.”

“本官亦囑意由你領軍。

此任艱鉅,無後援,無糧草,且眼下已是秋末,等到入了冬,草原落雪,怕是不好過。

縱是全軍都配了棉衣保暖,長久在外縱馬馳騁亦是於事無補……”

“相公不必多說,末將省的,武夫功名馬上取,縱死無悔!”

王言點了點頭:“儘量靠南,危及之時直奔南跑,定然有援軍。

亡契丹不在一時半刻,不必死命相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且我騎兵精銳,謹記遊擊之法,損兵折將可也,不可大軍皆歿.”

“末將領命.”

種諤半跪在地,拱手聽令。

“半月後發兵,去罷.”

種諤應聲而走,腳步輕快……

王言笑了笑,找來小吏去四處通知,他要做更進一步的囑咐,主要就是進入戰時狀態,全部為戰爭服務。

同時也要調遣商人過來,只要讓他們發財,他們的主觀能動性無人能及,效率高的很。

至於軍需的一應物資之類,則是早都調遣完畢。

在過去的時間中,幾乎每天都有物資運往邊地,在那邊儲備了海量的物資,足夠打仗所用。

打仗三要素,兵、錢、作戰計劃,兵、錢兩樣早已經齊備,真的堪稱大刀已經急不可耐了。

作戰計劃是有成例的,他已經展示了高超的軍事才能,證明了他是可以信賴的軍事統帥,那麼這一次自然還是如同上次打西夏一般,各自負責一攤。

他在西邊往東打,范仲淹、狄青等人集中優勢兵力,緊緊的守住河東、河北的戰線,不讓契丹突破防線,危及京城。

幽雲十六州的重要性是無與倫比的,因為沒有了太行山、燕山的屏障保護,沒有險地可以據守,相當於直接讓外族坐進了客廳。

當然,這裡的外族是現在的外族,不論契丹、党項、金、元等等,都已經成了千年後的大家庭的一份子……

而毫無疑問的是,契丹是要比西夏更強的,遼夏戰爭的兩次賀蘭山之戰,都是契丹按著西夏爆揍。

所以此次北伐契丹之戰,顯然是要難度更大些。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這幾年大宋發展的也更強了,王言都統領十餘萬大軍,契丹強過西夏的那些優勢,也已經被填平了,對他來講,難度沒有多大,主要看的還是范仲淹等人,他們不輕鬆。

就如此,在各種的八百里加急,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以後,王言同范仲淹等人充分交換了意見,終於定好了章程……

河清軍,是遼夏之間的戰爭打出來的兩國邊界,此外還有一個金肅軍,都是一樣,屬於契丹預備著的攻打西夏的前沿。

現在這邊的地盤都被王言打了下來,理所當然的,這邊也成了大宋與西夏在此地區的軍事邊界。

這天臨近晚上,天色擦黑。

早都吃過飯的軍卒們扎堆的聚在一起,看著對面的契丹軍營,默默的等待著命令,在這秋末的破敗之中,更釀了許多肅殺進去。

夜裡的寒風吹著已經枯黃的青草,馬兒似是受不住釀起來的肅殺之氣,躁動的拋著腳下的土地,不時的打著響鼻。

王言一身紫色的官袍,雙手攏在袖子裡,為秋夜的冷風吹著。

他回身看了只有一線的天際,輕聲說道:“點火.”

守在身邊的軍卒,掏出了火摺子,點燃了早都準備好的火把。

就在隨著秋風翻騰的火光綻放之後,沉默坐著的軍卒們在軍官的呼喝下站了起來,一時間,盡是甲葉翕動的嘩嘩聲,是兵戈交擊的金鐵之聲。

如此過了約莫五分鐘,王言擺了擺手:“舞火把,進攻!”

小卒聽令,來回的舞動著火把。

隨著訊號傳出,軍卒們沉默著開始行進,他們先是走著,向各個既定的方向前進,等到徹底的散開了陣勢,他們便奔跑起來,向著幾百米外的契丹軍營殺過去。

在半月的黑暗中,只能看到一處處人影活動,密密麻麻……

深知王言操行,這邊的契丹駐軍還是有防備的,偵查人員不敢放鬆警惕。

夜裡的偵查人員,自然都沒有夜盲。

他們很快的,便發現了這邊的行動。

不消片刻,穿透力極強,傳播很遠的一片鳴金警示之聲響起。

緊接著,便是蒼涼的號角,在這一片開闊的土地上盪漾。

“殺!”

壓抑許久的,大宋軍卒的喊殺聲也終於在這一個尋常的秋夜裡響了起來……

自澶淵之盟以後,時隔五十二年,趙禎悍然對契丹發動了戰爭,保持了自趙匡胤以來,每任趙宋皇帝都要跟契丹打仗的隊形。

北伐戰爭,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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