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令人悲痛欲絕,但黎舒還是勇敢的離開了上海,幸好林櫻慈也在紐約,黎舒到的第一天是她就去接了她,兩人一起吃了晚餐,晚上又一起在她的公寓聊天,

“能考上我就一定會來,”她接過小慈遞來的酒杯,坐在地板上碎碎念,“學業讓我覺得踏實,凱城卻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我。”

“其實我覺得,”林櫻慈也坐到她身邊,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深情和多情並不矛盾,凱城一定是愛你的,”她看向窗外的月光繼續娓娓道來,“但是他也追求其他美好的事,就像蝴蝶看到鮮花芬芳,就想去嗅一嗅,”

她微微側過頭看向她,她也注視著她,“美好的人和事,大家都希望可以與之相處,特別是他,他一直都在幸福窩裡長大,身邊的人都圍著他轉,他一直都是自己世界的中心。”

明明是在說江凱城,她眼前卻漸漸浮現林井然的模樣。

“是,我一直都知道,”黎舒也看著窗外的月光,“他們那樣的人專情太難,身邊本就圍繞著很多人,人性有貪念,本心也不願被束縛,”

說到這裡黎舒忽然笑了笑,“其實離開他我莫名的輕鬆,就像把魚兒放回了大海,”她頓了頓很快又繼續道,“不用再內耗,覺得自己比不上這個比不上那個了,”

她的目光忽然放空,舊日的委屈又席捲而來,很快讓她紅了眼眶;

林櫻慈立刻摟住她的肩:“別再回想過去了,往前走吧,”

想起了什麼,她又問道,“阿姨身體怎麼樣,腿腳還靈活麼?”

“好很多了,”黎舒衝她擠出一個笑容,“一直規律的打針,腿腳就沒什麼問題,”

林櫻慈又點了點頭;

四目相對,她忽然覺得感恩,脫口而出道,“謝謝你小慈,”

“謝什麼,”她卻不以為意,

“異國他鄉第一天,又剛分手,”她苦澀的笑了笑,“沒有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想說什麼,她的手機忽然響起,是安藝尚,

“喂,”她接起電話又坐到了黎舒旁邊,

“睡了麼?”

“沒呢,”她看了眼她,“和舒舒說會兒話,”

“好,我剛開完會,”分隔兩地,安藝尚總是很想她,“後天來陪你。”

“好。”

“嗯,不打擾你們說話了,”電話那頭的人又低聲說了句,“愛你。”

“嗯,”她也低聲回了句,“我也愛你,後天見~”

掛了電話後黎舒笑眯眯的看向她:“安藝尚啊?”

她點點頭,還是挽著她的胳膊:“其實藝尚也是那樣的人,眾星捧月的長大,身邊圍著很多人,但是,”

她頓了頓,目光也變得堅定,“他卻讓我很安心,特別踏實,我確信他愛我,也知道他足夠成熟能抵禦一切誘惑。”

“他那樣的人可遇不可求。”黎舒也湊近她,“不過你也特別好,你們很般配。”

“你也好啊,舒舒,”林櫻慈親暱的挽著她,“你聰明善良正直,又漂亮,你也會遇到那樣一個人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遇不到也沒事,你是你自己的白馬公主~”

“嗯,”黎舒堅定的點頭,“學熱愛的東西,做熱愛的事業,有一份熱發一份光,何嘗不是歸宿。”

“對。”兩個女孩相視一笑,屋內明亮又溫暖。

·

6月,陳英林井然林櫻斐一起陪著陳經為去北京開會,特地帶上小輩們,是因為明年就是斐斐來開會了——今年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大會,也親自帶著林櫻斐熟悉流程。

而後天的政協會議,林櫻慈也會出席。

大會散場的時候林井然拿著手機給林櫻斐拍照,林櫻斐看著鏡頭高興的比了個yeah,她直髮披肩,穿了淺藍襯衫搭配黑色半身裙,素雅又簡約,林井然用這張照片發了IG:

小女孩長大了。

——這也是他社交平臺上唯二出現過的女生。

·

林櫻慈自然是和安藝尚一起來的,她知道林井然在,已經努力避開了各種會見面的場合——今晚的飯局卻避不開了,陳經為親自給她打了電話表示於伯伯一家都會來,讓她也去,她自然同意了——於伯伯是陳經為的老戰友,也是位高權重的人,常年都在北京。

——安藝尚沒有去,只是送林櫻慈到了吃飯的國貿大酒店,

“你真不去啊,”下車前她再三確認,

“不去了,”安藝尚笑著看向她,“你結束了我來接你,”

“好,”她自然也不勉強——因為確實有些尷尬。

於是湊上前親了他一口便快速下車。

安藝尚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

踏進酒店大門她也莫名緊張了起來——別人情侶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她分手了還要在各種場合見到前男友。

但是外公辛辛苦苦讓她進了政協工商部,她不能不來。

沒走兩步林井然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她面前,他的頭髮短了很多,目光也變得凌冽,前額沒有劉海了,渾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氣場,林櫻慈看了他一眼又衝他笑了笑:“你怎麼出來了?”他卻面無表情:“來接你。”

“好,”她點點頭,“謝謝。”

林井然不再說話,只轉身往前走去。

林櫻慈也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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