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凌晨3點多，蔚錦實在是累，就請了假打算提早下班，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同事Lina忽然走了進來，在她身後用手肘推了推她的肩膀，
“老闆對你真好啊，你說早下班就讓你早下班，”她笑眯眯的，語氣裡卻盡是嘲諷，
“我就是看他在才說的，”蔚錦背上帆布包衝她笑了笑，“要是領班在肯定不同意，”
“嘖嘖嘖，”Lina又笑道，“你還挺能拿捏人的啊，”
“沒有沒有，”她拉上大衣拉鍊，“純是老闆人好，我走了啊，明早還上課，”
“我說，”Lina又湊近她，“你試試唄，我們老闆很憐香惜玉的，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算了，”蔚錦笑了笑，“她不是有女朋友嘛，走了昂～”
——她們說的老闆就是江凱城。
寒冬的風凜冽地吹，蔚錦把羽絨服的拉鍊拉到最高，還是步行回學校，她的微信裡只有900多塊了，還是剛到上海的時候爸爸給她轉的，只有1200元生活費，日常開支是勉強夠了的，但是美術生要買的材料太多了，錢根本不經花，她只能找了這份兼職——酒吧的工作賣一瓶提一瓶，晚上工作就行，不影響白天上課。
對她來說簡直是完美的工作。
——就是睡眠常常不夠。
而且工作中經常會遇到愛揩油的人，但是碰兩下就碰兩下吧，她也沒辦法在乎——畢竟她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實在太冷，她很想打車，但是看到微信裡的錢又不願意了——倒不是因為錢少，錢她也在掙，她不捨得花是因為這錢是爸爸給的。
要是她自己掙的，花了就花了，偏偏是爸爸給的，讓她捨不得。
蔚長峰身體不好，託關係勉強找了箇中學門衛的工作，工資不高，大部分都給了杜敏麗，在家裡也只敢偷偷對蔚錦好——但是蔚錦都不怪他，相反她很愛爸爸。
她理解他的一切，畢竟她只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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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晚上，蔚錦像往常一樣賣力地推銷紅酒，有一桌老外拿了兩瓶，其中一個還對著蔚錦說了一連串英文，她愣是一個字也沒聽懂，但還是裝模作樣地回了一句：“Thank you.”
然後這個老外就狠狠地往她屁股上拍去——蔚錦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常態，依舊是笑著，又說了幾句“Thank you”就跑開了——
剛轉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氣呼呼地往吧檯走去——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盡收眼底。
他也是酒吧的常客，今天又輾轉到這裡，身邊的女孩換了又換，而今天卻是獨自一人，除了喝酒就是時不時的看看蔚錦。
她去了趟衛生間，很快又出來，卻碰到一個酒氣熏人的老頭，二話不說就摸她的臉，被蔚錦一把拍開，
“脾氣還挺大，”他含糊不清道，“今晚陪我吧，1萬夠不夠？”
蔚錦冷笑道：“你年紀太大了，不行哦。”
說完她就要走，又被老頭抓住胳膊，
“兩、兩萬，”
蔚錦怒火攻心，用力抽回手又罵了一句：“滾！”
老頭一個踉蹌幾乎要倒地，卻被身邊幾個保鏢扶起，他不敢相信地看向：“你、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又對身邊人說道：“去抓住她，”
蔚錦一聽立刻開始跑，那兩個高大的保鏢也開始追，
“叫保安，叫保安，”蔚錦跑到吧檯，激動地喊道，“有人鬧事，”
領班皺起了眉頭，劈頭蓋臉地責備蔚錦：“你啊你，你又幹什麼了！”
“那個老頭要抓我，”蔚錦不知道怎麼解釋，眼看著那兩個保鏢朝她過來了，領班立刻站出來賠笑：“對不住對不住，新來的服務員不懂事，”
那個老頭又走上前，似乎清醒了一些，惡狠狠地盯著蔚錦：“你推我是吧？”
“道歉蔚錦，”領班惡狠狠地盯著她，
蔚錦不可置信地看向領班，剛想說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聲：“道什麼歉，他先性騷擾的，”
領班疑惑地轉過身，看到那人卻也開始賠笑，一臉的諂媚：“林總，您怎麼也在，您看您來了也不說一聲——”
蔚錦也回頭看去——身後的男生又高又瘦，非常白淨，濃密劍眉下是一雙多情慵懶目，儀表堂堂又正義十分，蔚錦瞬間瘋狂心動。
“關你什麼事，別多管閒事，”那個老頭又盯向他，
“不好意思，”帥哥又開口，聲音不大卻鎮定萬分，“我管定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領班走上前對老頭賠笑：“你看老闆，我給你免單行嗎？”
“不行，”那個老頭並不示弱，“這個小姑娘不是天高地厚，我非要扇她！”
領班又瞪了一眼蔚錦：“你毛毛躁躁的，給人家道個歉”
“憑什麼？”年輕帥哥幾乎和蔚錦異口同聲，而後他又對領班說：“你連自己的員工都不保護嗎？”
江凱城忽然走了進來，看到此情此景忙問了一聲：“在幹什麼？”
他走到林井然身邊，又看了看老頭：“怎麼了？”
他最後看向了蔚錦，
“他性騷擾，”她學著林井然的說辭，“他先動手動腳的，”
“性騷擾得報警，”他看向老頭，“這酒吧我家的，我們肯定配合警察提供監控，”
那個老頭看看江凱城，又看看林井然，最終氣呼呼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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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驚嚇就回去休息吧，”江凱城看向蔚錦，又在吧檯給自己倒了杯水，對身旁的林井然說：“陪舒舒看個電影，看得心慌。”
“看得什麼？”林井然看向他，
“〈大魚海棠〉”，他看向林井然，“有句臺詞說，你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到最後發現根本還不了，”他頓了頓，“記不清了，大意就是，人永遠無法還清欠下的。”
林井然點了點頭，忽然就想起了林櫻慈。
他忽然又很想喝酒，林櫻慈不在上海，他晚上根本不敢自己待著，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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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林總，”蔚錦換了衣服出來，
“今天你幫了我，我請你吃宵夜吧？”
“我也幫了你啊，”江凱城沒好氣道，蔚錦皺了皺眉頭，剛說了一個字又被江凱城打斷：
“好吧好吧還是他比較帥，你們去吧，”
林井然巋然不動，江凱城忍不住輕輕撞了他一下：“美女請吃夜宵要去。”
林井然點了點頭，看向了蔚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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