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孩子也沒了。
司年!他怎麼樣了?女人忽然一下睜開了眸子,動作極快的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沒有力氣的身體幾乎撐住一步就要倒下。
她下意識的扶住了床邊,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開啟門走了出去。
這裡是傅氏醫院,他受了傷是不是也在這裡?沒有多想,她穿著一身病服,臉色蒼白的嚇人,扶著牆一步一步穿梭在樓道間。
“小姐……您沒事吧?”
路過的護士見狀,上前幫忙。
喬以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焦急的問:“傅,傅司年的病房在哪?”
護士一愣,“傅總?傅總在樓上3307,要不我扶著您過去吧.”
“不必了,我坐電梯!”
喬以沫搖搖頭,撐著疼痛的身體轉了一個拐角到電梯門口。
拼命按著電梯,可是電梯就是不上來。
眉心鎖緊,她急的眼眶又紅了,轉身去換安全通道。
剛走上幾個階梯,她忽然聽到樓上開門的聲音,似乎走進來兩個人。
喬以沫頓了一下,剛要抬步繼續上去,緊接著就聽到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老爺子那邊怎麼樣了?”
這個聲音,喬以沫聽出是容風的。
看來他沒事。
“孫子孫女受傷本就給了他一下打擊,誰知還沒出生的曾孫又沒了,再加上讓他知道了喬以沫之前流過一次產的事,急火攻心,這次最嚴重的一次,怕是堅持不了幾天了.”
裴謙的話讓站在下層的喬以沫聽見,她頓時被震了一下。
爺爺……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樓上安全通道的門口,容風拿出了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低沉的開口,“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你們不是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研究藥物治療了嗎?就沒一點成果?”
裴謙靠在樓梯扶手上,臉色沉重,淡淡道:“老爺子的身體差不多消耗殆盡了,那點成果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真正的藥沒研製出來,連司年都沒辦法了。
這點我也在早前就跟他說明了,看得開一點就好了.”
快九十歲的老人了,作為醫生,還是希望能讓他少受點痛苦。
容風手裡夾著煙,看向他,“以你的技術,腎移植手術成功的機率還能佔多少?”
裴謙瞥了他一眼,“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他的身體覺不能再動手術,我又不是神.”
底下偷聽的喬以沫震驚不已,換腎?爺爺的身體難道出現了排異反應?裴謙嘆了口氣,又道:“司年其實也沒那麼強的執念,活到這個歲數,什麼事都順其自然了,他早就看開了,不然也不會在老人病後就成家,早年傅老那麼催著他都不結婚,弄得我還以為他要給藍翎守寡呢。
本想等著喬以沫把孩子生下來,他也算滿足了老人最後一個心願,誰知……”容風只是抽著煙,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深邃的眸子忽然抬起看向他,“我聽說那女人似乎不能再生了,即便你能給老爺子續命一年,最後這個心願怕是也滿足不了了.”
裴謙抿唇,不說話。
但下面的喬以沫徹底怔住了,仰起頭,臉上慘白如雪。
她不能再生了?因為流了兩次產?孩子……喬以沫眸子呆呆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的站了好久。
……3307病房門口,女人消瘦的身子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窗戶緩緩向裡看去。
推門的動作緩緩頓住。
傅司年還沒醒,面容除了有些病態的蒼白,依舊英俊完美。
床邊守著的顧遙,握著他的手,眼神專注而溫柔。
遠遠看去,多麼恩愛的畫面。
喬以沫卻覺得異常刺目,小手緊緊扣著門把手。
【本想等著喬以沫把孩子生下來,他也算滿足了老人最後的一個心願……】裴謙的話緩緩浮現在耳邊。
原來……他這些天的縱容和關心,不過是想哄著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還以為……真是傻啊……兩行淚輕輕滑過臉頰,喬以沫緩緩扯唇,笑的極為諷刺。
如今孩子沒了,爺爺的身體又出現了問題,她留著也沒了任何用處,這場用腎換來的婚姻該到頭了吧?她在門口站了足足一分鐘,低頭,雙手垂落,轉身,離開……半個小時後,醫院門口,一輛計程車緩緩離去。
“楠楠,幫我約一下衛先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