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混沌伊始

不見天日的廝殺過後，大量魔和人類的屍體縱橫交錯的鋪在地面上，滿地都是死人的場景讓人心悸。

屍體無處不在，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場。

悽慘的景象讓人心如刀割，滿地都是被屠殺的生命，毫無生氣可言。

江承宣跟著驚鴻門眾人修補了滄瀾結界，直到確認沒有遺漏任何魔的蹤跡。

一場巨大的靈力消耗讓江承宣幾乎有些站不住腳。

踉蹌著向後倒去，卻意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只來得及看上一眼，眼前就徹底黑暗。

師尊……

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連帶著自已一同墜入夢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腦昏昏沉沉，奇異的夢境不斷在腦海中飄忽不定，像是即將溺水的亡者，抓不住可靠的浮木。

夢裡的自已依舊廝殺著。

江承宣拼盡最後一絲靈力，憑一已之力將無數妖魔斬殺，修補了最後一塊缺口。

被保護罩籠罩著的人見他從空中直飛而下，落座在地，頭上的結界瞬間消失。

眾人驚恐著往剛剛殘缺的地方望去，依舊有些心驚膽戰。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猶豫幾許，紛紛衝上前去圍住江承宣。

本就陰暗的天空徹底被遮擋，只剩眼底從腳下透出的光。

莫名有些喘不過氣。

知道他們的恐慌，他緩緩張開嘴對他們安撫道:\"沒事了。\"

\"你們放心，此次修補的結界至少穩固百年不休。\"

\"都回去吧。\"

江承宣有些虛弱，靈力的透支一度讓他的眼前有些發白，此刻他站都站不起來，剛剛的那幾句話已經是最後的極限了。

罷了，等十一待會來…………

\"仙人，剛剛看你和那些東西對招實在是太厲害了!\"

人群中有人開口。

\"是啊，仙人，這芸芸眾生中沒有一個人像你一般厲害，要不是你，我們剛剛都得死在這裡了…………\"

\"那是什麼…………怎麼和我們長得不太一樣…………\"

\"來無影去無蹤的…………\"

…………

\"是啊，剛剛多虧了仙人。\"

\"仙人這身本領哪裡學的，怎麼沒有教給我們?\"

越來越多的人群將他圍起來，直到眼前再也透不出一絲光亮。

他想皺眉，卻沒什麼力氣。

\"仙人，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天上還有這種東西啊…………\"

\"這麼嚇人…………\"

\"是啊，是啊…………\"

\"剛剛我兒子差點就死了…………仙人快救救我的兒子………………\"

人群中突然傳來孩童哇哇大哭的聲音，眾人紛紛繞開，給他讓出一條路。

\"剛剛醫者看過了說沒辦法，你快救救他…………\"

眼前突然被塞進一個斷了半隻手臂的孩子，他的臉上佈滿鮮血，淚痕交替，赫然是結界大開時一眼被魔族盯上的孩子。

他奮力將他救下，現在卻沒有力氣救。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已說不出話。

越來越多的傷者堆到他的面前，求著他救。

\"你們沒看見仙人也受傷了嗎?他現在怎麼救…………\"

有些義憤填膺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在一眾的哀求聲中有些鶴立，他勉強撐起頭來看去，卻被擋住了視線。

\"仙人你快救救我的孩子吧………………\"

\"他還小，他不能死啊………………\"

\"我…………\"

\"仙人怎的這般刻薄。\"

\"沒有告訴我們有如此恐怖的東西存在，也不傳授給我們一樣的能力…………\"

\"只知道讓我們背背心法，納氣入體…………\"

\"是啊，天天讓我們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

\"什麼引氣入體，我看仙人從始至終就沒有把好的東西教給我們吧。\"

這話一出，緩了許久的江承宣慢慢抬頭，只是周圍圍著他的人太多，他並沒有看到什麼。

聞言，緩緩愣住，接著只是緩緩一笑，搖了搖頭。

\"沒有。\"

我知道的都教給你們了。

自創造伊始，萬物生靈各式各樣，有的為人，有的為魔，若人為善，則魔為世間最混沌之物。

人類手無縛雞之力，魔則擁滅世之力，體力強悍，天生暴怒，喜愛血腥，作惡為歡。

他以為如果他所創造的世界有好壞之分的話，那魔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親眼見過，他們在沒有任何事物的引導下，天生為惡，燒殺虐奪嬴盜，無一不做。其實在最開始他並沒有設立結界，獨立魔城，將他們束縛於一方之地。

只是人類實在是太弱了。

自已想象中的世界，不該是這樣的。

他將被殘害過的人類聚集起來，教他們識字看書，引氣入體，修習煉武。

很快五年過去，人間繁榮昌盛，河清海晏。

人間具象自此有了雛形。

只是今天驟然聽到那人的質問，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話音落下，江承宣轉身看向自已身邊還放著的孩子，抬起手，緩緩給他治療。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十一的聲音，夢境昏昏沉沉，彷彿一艘靠不了的岸的帆船，讓人漂浮不定，抓不住定點。

再次醒來就是眼前熟悉的佈置。

他張了張口:\"師尊。\"

那人應了他一聲，此刻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見他醒來，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溼毛巾擦了擦自已的嘴。

江承宣一時間有些愣神，彷彿還沒有從夢境中發生的緩過來。

\"師尊，我剛剛夢到了奇怪的東西。\"

沈初栩聽到這話，擦拭的動作驀然一頓，復又無常。

\"承宣夢到什麼了?\"

\"我夢到在滄瀾之海…………\"

………………

\"夢到了什麼?\"

沈初栩穩住自已的聲音，仔細聽來就會發現有些顫抖，但江承宣沉浸在自已得夢境裡，沒有注意。

\"我夢到，在滄瀾之海，魔界結界大開，很多人受了傷，然後我救了他們修補了結界，可他們將我圍住…………\"

\"說一些什麼奇怪的話………………\"

\"可我記得魔族結界不在滄瀾之海上方吧…………\"

\"那些人也和我平時見到的有些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沈初栩看向他緩緩問道。

\"………………\"

\"他們手無縛雞之力…………\"

\"………………\"

\"他們沒有一個人至金丹期，甚至絕大部分的人連引氣入體都沒有…………\"

江承宣頓了頓，思考了一番:\"就像是我們驚鴻門下所附庸的小國…………\"

\"………………\"

氣氛莫名有些安靜，窗外的青鳥殷勤，嘰嘰喳喳的，探看著這一方天地。

\"他們圍住我叫我把我會的都交給他們…………\"

\"哈哈哈哈哈，搞的我好像他們的師尊…………只是我好像沒有收過這麼多徒弟吧…………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奇怪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