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元年。

驚鴻門首席弟子沈初栩又應江承宣,第二十八次戰帖。據可靠記載,此日一戰,江承宣使出畢生才學,劍出鋒芒,招招致死。然,沈初栩見招拆招,從容自若,如先前數次一般鎮定自如,彷彿是在應對山裡無頭無腦的猴子一般,嬉而戲之。

江承宣不齒,又一殺機。

漸而,精疲力竭,分身乏術。

無奈,認清事情,假死,騙取同情,遁地而逃。

繼而,又留戰帖,稱再次相逢之時,即爾俯首稱臣之日。

世人皆記,景明元年。

浮花閣江承宣又戰驚鴻門首席弟子沈初栩,沈初栩勝。江承宣第二十八次敗。

江承宣感覺自已的腦子暈乎乎的,腦袋有些發脹又有些疼痛,斯,他無意識的揉了揉自已的腦袋,是自已昨天晚上修煉的太刻苦,累到了嗎?

他總感覺身旁有人在推搡著自已,聽那聲音滿是焦急和無奈。

“師兄。”

“師兄?”

江承宣被他吵得有點煩,他面無表情的想著,哪個傻逼,他明明在周圍佈置了結界,為了好好修煉,也為了一雪前恥,他已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修煉七七四十九天了,馬上就要渡劫巔峰了。

還有誰是你師兄,看你這哭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爹。

江承宣抬手想直接給他一巴掌呼過去,讓他走開,卻發現自已根本沒有力氣抬手。

“師兄,你怎麼了啊,你千萬別死啊,嗚嗚嗚嗚,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你才不會死在這裡,嗚嗚嗚,師兄,你快醒一醒啊,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師尊定是會扒了我的皮的,嗚嗚嗚,早知道就不讓你來幫我摘紫藤思凌了...........我本以為,我本以為..........初承仙尊這麼厲害,作為他唯一的關門弟子,雖是不及他,但也當是蓋世無雙,出類拔萃............可誰知,誰知.............”

???什麼雖不及他!!!你在說什麼少年,你誇他就誇他幹嘛還非要踩我一腳,他這輩子再也不想聽到這個幾個字了,真是服了。

江承宣奮力地睜開眼睛,只見自已的面前站著一個人,少年急躁的地蹲在他面前,一會又急躁的站起身來,左右走走停停,嘰裡呱啦。

江承宣看著不停在他眼前晃悠的一雙靴子,靴上沾了一些紅色血跡,除了這點顏色,從前到後,沒有一絲別的瑕疵,幾乎可以說是潔白無暇,沒來得及清洗掉的那點紅色反而使靴子得到了不一樣的點綴,由此可見,鞋子的主人大機率是個潔身自好的。

往一旁看去,只見四周一片樹木,不遠處還有還留著一大灘血紅色的血跡,旁邊躺著一隻肥碩巨大的蟒蛇,好像已經沒了氣息。

“你這樣了,我該怎麼和初承仙尊交代,我該怎麼和驚鴻門交代.........弟子唯有以死謝罪............”

這人說著,哭腔越來越大聲,下一秒,江承宣就聽到了利劍出鞘的聲音,又墨跡了許久,只聽這人又從嘴裡冒出什麼豎著出來,橫著回去,什麼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等待許久卻還是不見他自裁。

“閉嘴。”江承宣不耐煩地張了張口,虛弱的聲音幾乎沒有,大片的鮮血流露出一股生生的鐵鏽味,直衝腦門,讓他一度想窒息而死。

好在這微弱的聲音起了點作用,拉回了面前人為數不多的理智。

“師兄!”

“師兄!!!”

“嗚嗚嗚嗚嗚,太好了,你沒死,我也不用死了.............”

又鬼哭狼嚎一番後,確認江承宣不是迴光返照,王健才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掏出一顆丹藥喂到江承宣嘴裡。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感逐漸好轉,這才讓他慢慢把心收回肚子。

這可是他從小師妹那裡死皮賴臉好不容易才求來的,最後一顆了。

還好還好。

嚶嚶嚶。

另一邊,江承宣沒有理會他的小聲嘟嚷,慢地的舒緩了一口氣後,好像才發現了什麼。

等等,驚鴻門!!!

電光火石之間,江承宣反應過來:“初承仙尊?關門弟子?師兄?”

什麼初承仙尊,什麼師兄,自已明明是浮花閣倉瀾座下唯一的弟子,哪來的什麼師弟師兄。

神情一滯,江承宣臉色猛地驟白,腦海中到處漂浮著自已臨死前的畫面,沒想到自已出山前用來解渴的第一瓢水,竟由於喝的太急,嗆死了.........

...........

...........

...........

江承宣的臉更癱了。

剛剛本就受了傷,想到這裡,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上加白,嚇得一旁的小師弟雙腿直抖,就怕突然來個迴光返照。

快刀斬亂麻整理好思緒後,江承宣麻溜的接受了自已重生的事實,畢竟喝水被嗆死這種丟臉的事,打死他也不會承認的,幸好自已已經修練至渡劫期,渡劫期的大能死後靈魂會飄蕩於天地,而肉體自動消散。

他伸出自已的雙手看著自已的這副身體,不明白怎麼就成了他。

不過只要沒人能發現他死了,還是嗆死的就行。

沒有什麼比臉更重要了 活著就行。

江承宣面上不顯,攤著一張臉,在內心深處安慰好自已的小心靈後,這才拍了拍手,拿起原身掉落在一旁的劍,站起身來。

從他醒來開始,江承宣就沒有感受到原身殘留的氣息,估計是早就已經斷氣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師兄,師兄。”

“你看,我們終於拿到紫藤思凌了。”

江承宣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就見從剛剛他醒了開始就不見蹤影的人拿著一朵紫色的花站在他的不遠處,大聲地朝他喊著話。

那人說完這話,又快速地往妖獸死了的地方走去,乾淨利落的刨下了妖獸的內丹,就帶著東西走了過來。

“師兄,我們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江承宣應了一聲,跟著對方的步伐往森林的外圍走去。這裡到處都是打鬥後的血腥味,估計過不了一會,在附近的野獸就會被吸引過來,分食已經死去的妖獸,再不走,被吃的估計就是他們兩個老弱病殘了。

在回驚鴻門的路上,江承宣聽著身旁人嘰嘰喳喳的不停地說著自已拿到紫藤思凌的得後感,不停地說著回師門後小師妹該怎麼樣怎麼樣得誇他,又不停地說著自已和江承宣斬殺中階妖獸的過程是多麼地鋒利與帥氣,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江承宣雖然很喜歡別人誇自已的話,每次怎麼聽都聽不膩,但眼看就快要到宗門了,這人還沒有說出任何對他有一點用的資訊,他甚至連他自已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承宣明顯的有些慌了。

哦,他知道洛雲文,他小師妹的名字。

剛剛這人太激動,一時順口就崩出來了。

...........

“我叫什麼名字。”

江承宣打斷他的話。

!!!!剛剛還在滔滔不絕地王健猛地停了下來,瞬間噤了聲,一口氣憋了半天,直到臉都要紅了,他才顫顫巍巍的憋出一句話,“江兄,你別嚇我。”

王健嚇得雙腿直抖,差點就要給他跪地上了。

江承宣看到他這樣子,心裡有點想笑,臉上卻是更癱了,大概是原身不是很愛笑的緣故,他扯了扯嘴角,勉強堆出一個微笑,表示自已的友好,“不是你的錯。”

“是我剛剛和妖獸打鬥時,腦袋不小心撞到了樹上。”

“你不必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你先跟我講個大概,畢竟我回到宗門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話,會有些麻煩。”

王健看著面前人半帶陰森和威脅的話語,狠狠地嚥了咽喉,心說師兄還是不笑比較好看,不過,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小命比較重要,畢竟,要是讓他初承長老知道自已把他愛徒帶出去一趟就把人弄失憶了,他就算有十條小命都不夠活的。

王健話說的很快,如同倒豆子一樣,生怕江承宣錯過了什麼,講到後面,連自已和小師妹的心酸戀愛史都說出來了,就差說出哪個峰的長老的臭襪子可以幾個月不洗了。

...........

一番波折之後,江承宣總算把自已現在所處的情況瞭解了個大概。

原身的名字叫江成宣,和他一樣同音不同字,而身旁這位一直叫他師兄的名叫王健,驚鴻門七大峰之一,棲真峰白隱長老門下弟子,自已則是驚鴻門靈應峰初承仙尊的徒弟,還是唯一的弟子,景明十五年拜入靈應峰,而如今已經景明三十年了。這次下山是王健在留聲堂接了一個任務,目的是摘取長在千年老林裡紫藤思凌。

據悉,紫藤思凌以莖皮、花及種子當藥。夠祛毒、止嘔吐腹瀉,醫治骨筋,還能避免酒腐黴變。紫藤花皮則能夠除蟲、止疼,能夠治風痺痛、蟯蟲病等。功效甘、苦,溫。有毒性。其毒副作用為豆莢、種子和莖皮有害。既可入藥解毒、也可研毒。

紫藤思凌長在深山老林的沼澤邊,生長的地方還有一隻中階妖獸守著,日日靠它吸取天地精華,你說著花它有用吧,既能製毒,也能用藥,你說它沒用吧,他也確實只能制一些尋常之藥,說難聽點吧,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能力高的看不上它,能力低的拿不走它,這不,這種東西根本就沒人取。

可是耐不住,小師妹想要。

王健自五年前拜入驚鴻門棲真峰後,在一次歷練中為小師妹所救,自那以後,他便一見鍾情,一眼萬年,時不時就要去騷擾人家一番,兩天前,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這個任務是小師妹釋出在留聲堂的,酬勞是一兩銀子,畢竟這個任務有能力的不需要費力,沒能力的不會自討苦吃。

但王健是那般勢利的人嗎,人家不一樣,人家那是人間的高階品種,仙界的深情模範-----戀愛腦中的極品.......…

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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