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次帶著那個女人來,是想威脅我,還是警告我?”陳墨低聲質問的聲音隱忍又剋制,像是努力按捺內心怒火。

“你母親去世這些年……”

“不要提我母親,你不配!”陳墨怒火在這一句一下被點燃,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陳知倫的態度瞬間軟下來,“我從沒有要求過你什麼,現在就是要求你留在本市讀大學,你怎麼就不能同意?本市也有很好的大學,以後你要是想,隨時出國也可以,怎麼就……”

“放棄吧,這個所謂的家,留不住我,你,更不可能留得住我。”

“如果你不同意,你前腳離開,我立馬娶王豔,讓她成為光明正大的陳夫人。”

“你敢!”屋內椅子推倒的聲音,有人緩緩站起來走動,隨後傳出來陳墨壓抑的怒吼:“這個女人當年日日折磨我母親,讓她抑鬱精神崩潰,我15歲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母親因為抑鬱從頂樓跳下來,你現在給我說,你要娶這個女人?”

“呵……你做夢。除非你不想要你世上這個唯一的兒子,你可以試試看。”

陳墨冷笑著說完,猛地推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端著果盤的白黎,腳步沒有絲毫遲疑,側身越過她,大步下樓離開。

“你……你去哪?我還沒說完。”陳知倫一臉怒容追出來,在看見白黎的那一刻,瞬間變了臉色,笑容和善的問道:“小黎啊,哈哈哈,你看看,青春期孩子鬧脾氣。”

白黎乖巧道:“陳叔叔,我媽媽讓我給您送個果盤。”

陳知倫笑呵呵的接過果盤,頓了頓,攔住正要下樓的白黎,問道:"小黎啊,你是剛剛上來的?看到陳墨去哪了嗎?"

白黎清楚這是在問她是不是聽到了剛才的談話,而不是問她陳墨去哪。

她轉頭眨著透著單純疑惑的眼神說道:“嗯,陳叔叔,我剛才還差點撞到陳墨,不過我看他好像不是很高興,下樓去了,他怎麼了嗎?”

“噢,那小子鬧脾氣呢,他沒撞疼你吧?”

多麼親和的關心呢。

“沒有沒有,陳叔叔,我媽還叫我去給林叔送果盤,我先下去了。”

白黎不得不感嘆商人說話態度真是可以山路十八彎,上一秒低聲下氣,下一秒就威脅上了,剛剛還一臉怒容,下一刻就和顏悅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是進修過“變臉”這個技能,著實讓人覺得可怕。

白黎下樓後,四處都沒見到陳墨的身影,在廚房幫著秦涼生忙完,時間已經很晚,門外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向屋外望去,黑漆漆海面,彷彿像是張開了口,能吞噬萬物。

陳墨還沒回來。

小時候目睹父親毆打自己母親的場景都讓自己的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15歲的陳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母親跳樓,又會是怎樣的難過。

白黎想了想,套上外套出門,沿著海岸線四處張望,遠遠的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待走近才確認,陳墨一個人孤寂的坐在海邊的礁石上,面朝著大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來找他。

今晚沒有月色,只有無邊暗黑的海面,巨大的海浪和呼嘯的海風。

“既然來了,怎麼不說話。”陳墨沒有回頭看她,只望著海面平靜的問。

白黎不再躊躇,小心的走到他旁邊坐下來。

“和你一樣,來看海。”

白黎不知道,海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吹亂的髮絲輕輕掃過陳墨的臉。

陳墨並沒有撥開,她的頭髮有著獨特的香氣,沁人心脾,安撫人心。

“你都聽到了吧。”

“嗯。”白黎點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沒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白黎知道“他們”指的是林致敬和林佳慧那些人。

“我母親,她很美,很溫柔,很愛陳知倫。她那天跳下來的時候,還穿著那個男人送給她的紅色長裙,但是她不知道,這條裙子陳知倫也送了那個女人一件一樣的。是不是很可悲。”

陳墨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想不通,為什麼她不能為了我活下來,卻為了那個男人選擇死,還選在我放學的時候,正好讓我看見。”

白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懂安慰。

“我暈血。”她頓了頓,“那是因為那個自稱為父親的人從小就毆打我和母親,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拿椅子砸破了我母親的頭,我躲在她瘦弱又顫抖的懷裡,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那些鮮血從她頭上流下來,越流越多,直到暈倒過去。”

“我曾經也想不通,為什麼別人有和睦溫暖的家庭而我沒有,我就只能擔驚受怕驚恐度日。可是,現在都過去了,不是我想通了,是過去了,我不能留在原地看著。”

白黎轉過頭看著陳墨,他淡墨色的眼眸深邃明亮,“陳墨,過去的不能改變,要學會放過自己。”

說這個話的白黎身後沒有繁星點點,沒有明月輝映,可是她卻那麼耀眼,就像他第一次見她時候一樣,像一個會魔力的精靈,讓他獲得平靜又內心悸動不已。

“那你現在呢?”

“現在?”白黎眉眼彎起,小小的虎牙又忍不住露出來,“如你所見,時而在某個泥潭中鬥智鬥勇,時而向前走。”

陳墨視線艱難的從白黎身上移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自然的伸手遞給白黎,“走吧,回去,快下雨了。”

白黎抬頭看了看伸向她的修長有力的手,她沒有選擇握上去,而是雙手撐著地面小心地站起來,學著陳墨的樣子,也拍了拍沙土,率先手腳並用的攀下礁石。

陳墨苦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懸空的手,悵然的藏在身後攥緊,小心的跟在白黎身後,低聲提醒白黎注意腳下溼滑的礁石,直到安全走下。

倆人沿著海岸線並肩往回走。

一路無話,卻勝似有聲。

臨到別墅前,陳墨放緩腳步,“你知道怎麼能在泥潭抗爭中獲得勝利嗎?”

“怎麼贏?”

“走出去。”

陳墨指了指遠處的天邊,一抹銀白透過厚重地黑雲,“就像你剛才對我說的,不停留在原地,走出去爭得屬於你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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