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號”上的狼藉很快被清掃乾淨,船隻繼續向廢墟之海的深處航行。

暫時還沒有遇到這片海域裡的危險,露易絲的語氣頗為輕鬆,她說:“這裡危險的來源看上去都十分清晰,那你猜一猜,這場神戰究竟有多少神靈參與到其中了?”

貝爾納黛沉默了一會,但卻並非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她對這片海域並不陌生,甚至還算十分熟悉,她疑惑的是露易絲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

暫時思索無果後,她有些模糊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七神中除了‘蒸汽之神’之外的六位神靈,觀眾途徑的‘空想家’以及‘真實造物主’,這是我能確認的部分.”

露易絲微微頷首,短暫遲疑了一下,簡單評價道:“某種意義上,你猜的很對,但卻忽略了一點,現如今的神靈,並非從誕生之日起便擁有了序列0的位格.”

貝爾納黛忍住了皺眉的衝動,心裡迅速思量開來,很快便得出了一個最恰當的結論。

她的判斷沒有出錯,這片海域上遺留的力量的確屬於這些神靈......不,應該是屬於曾經這些途徑的神靈,但一場波及甚廣的神戰使得諸多神靈隕落,中間不知經過了多少的坎坷和隱秘過程,最終由現如今的神靈們獲得了最大的好處,從而成神。

這應該就是露易絲話裡的暗喻了,她知道的真多啊,怪不得她會對羅塞爾抱有輕視的態度,後者的確因為某種無知而犯下過許多不可饒恕的錯誤,這才導致了最後的結局。

“這場神戰的結果是什麼呢?”

貝爾納黛出聲問道。

露易絲輕笑了一聲,誇讚道:“你很會抓重點嘛!”

隨後,她正色說道:“勝利者已經被埋藏到了歷史的隱秘之中,你猜猜這是為什麼?”

貝爾納黛皺眉,沉思了許久,最後才有些遲疑的說:“一場在眾多古神之間爆發的神戰,最終的勝利者獲得了全部的權柄,而祂卻在不久後隕落了,讓在神戰中存活下來的天使們獲得了晉升序列0的機會,也就是現如今的神靈們.”

露易絲微微一笑:“這是你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這就等於是預設了,貝爾納黛發現自己的世界觀彷彿在一瞬間內重新建立了,雖然她早已經近乎失去了信仰,但對神靈的敬畏還在,現在卻知曉了神靈們的部分‘發家史’,心裡的震撼一時間根本揮之不去。

但知道了越多,收穫的困惑也就越多,貝爾納黛迅速冷靜了下來,問:“‘神棄之地’也是那場神戰的殘餘影響嗎?”

露易絲眼神輕輕一瞥,用一種有些欠打的語氣回覆說:“誰告訴你,只能有一場神戰了?”

貝爾納黛無心在意話語中的調侃,她猛地想到,是了,一場神戰葬送了多數古神,誕生了一個最終的勝利者,而這個勝利者的隕落,自然也會爆發另一場神戰,這大概就是“神棄之地”的由來了。

她接著又問:“既然如此,千百年來,七神為什麼不開啟‘神棄之地’與北大陸的通道呢?”

露易絲頓了一下,回答說:“因為沒有足夠多的利益,而且,‘巨人王庭’裡有一個誰都不願意去面對的傢伙.”

貝爾納黛沒有再問下去了,除了她預感露易絲不會回答之外,還因為外面的海洋出現了一股異常的波動。

............“未來號”的甲板上,克萊恩等人齊聚於此,主要是為了防止出現突發的變故,但卻始終沒有見到露易絲走出船艙。

自己這群人尚且無事,露易絲自然也不可能遇到危險,那麼她一直待在船艙裡便難免讓人心生好奇了,難道她對這片海洋一點都不關心嗎?直到,船隻的前進方向上十分突兀的出現了一場暴風雨。

儘管這片海域不能用正常思維判斷,但明明平靜無比的海面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百米高的水龍捲,依然讓人震驚不已。

心裡一緊,目光紛紛都看向了“星之上將”,畢竟只有她瞭解這片海域。

嘉德麗雅正想說話,忽然間轉頭,果不其然見到了露易絲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

“交給我吧.”

露易絲微笑說,看上去十分輕鬆。

實際上,自從進入廢墟之海,她的耳邊卻壓根沒有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聲音,簡直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

或許是“災禍之城”將那些無聲的囈語隔絕開了,露易絲對此不置可否,但眼前的這場風暴卻是不受“災禍之城”的影響,它想出現就出現了。

露易絲騰空,手中握著半透明的天使長劍,全力朝著前方的水龍捲斬下,彷彿要隔空將其砍成兩段似的。

事實上卻並沒有,在眾人驚奇的目光注視下,一道同樣龐大的火龍捲憑空出現,朝著前方呼嘯而去。

二者很快碰撞在一起,卻沒有爆發出想象中那般巨大的動靜,而是潤物細無聲般的相互融合在一起,最後同時煙消雲散了。

見狀,嘉德麗雅鬆了口氣,她說:“還好,在廢墟之海,儘量不要主動造成太大的動靜,因為不知道那會不會引來某些意想不到的危險.”

露易絲莞爾一笑:“我很清楚這裡的危險,放心.”

克萊恩心裡一動,但想到此行已經有“力量”小姐護航了,自己沒必要探究這片海域裡隱藏的秘密了,也就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一聲長嘶從前方傳了出來。

這聲音響亮肆意,但沒有那種讓人毛髮聳立的危險感。

緊接著,噠噠噠的馬匹奔跑聲隨之響起,兩匹彷彿黃金打造的駿馬從哪已經消散了的暴風雨後方衝出,拉著一輛同樣金黃的華麗戰車。

它是在追逐剛才的那場暴風雨,還是被剛才造成的動靜引來的?露易絲有些疑惑,同時耳邊出現了嘉德麗雅沉穩的聲音:“低頭,不要看.”

沒有立即低頭,反而抬頭望了一眼那輛華麗戰車,雙目中迅速出現了強烈的刺痛,露易絲隨即從心的低下了頭,痛感迅速消失。

那輛戰車的金黃色光芒還未淡去,眼前忽然變成了一片黑暗,二者連線得十分緊密,幾乎是前後腳到來。

神戰海洋最危險的黑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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