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在堤上值守了一夜的唐印打了個哈欠,隨手接過屬下遞來的一袋肉包,分了一個給身邊的邢三,邢三也餓了一夜,他倒也不推脫,接過就吃。

二人吃著早飯,看著遠處千瘡百孔的堤壩,以及其中四射的金光,不免有些感慨。

“你說林玠在裡面幹嘛呢?”

邢三吃完了肉包,又舔了舔手上的油,憨厚地回答道:“回錦衣衛大人,小的不知道。”

“再讓他打下去,這堤壩怕是要毀了......”

“林大人應該有他的道理吧。”

二人正聊著呢,地下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聲,林玠喊道:“成了!”

原本三兩隻湧出的魔蟻,變得成群出現,唐印抽出佩刀斬殺了一隻比螞蟻大三倍以上的魔蟻,又指揮在場的眾人用燃油和火箭構建火圈。金光一閃,整個大堤的土地上都出現了金色的裂紋,下一秒,隨著蟻后的一聲悽慘尖叫,大堤再次崩塌......

唐印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已經變回人形的林玠,說道:“怎麼沒讓洪水把你淹死啊?”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潯陽堤造價一百萬兩,你說毀就毀了,簡直比混沌還混沌......”

“看著堤壩沒什麼問題,但其實已經被魔蟻蛀空了,我沒有毀壞堤壩,只是讓他提前報廢。”

“可是你現在是龍帝指派的按察使,你毀了堤壩,是聖上出錢重修,而不是地方財政。”

“他老人家不缺這點錢吧,你們怎麼還計較這種得失?”

“天下賦稅入國庫,不入聖上的內庫,聖上每年還要補貼國庫,你說該不該計較?”

林玠皺著眉頭說道:“你們計較去吧,我還要進災區,就先走了。”

說著,林玠便離開了,只留下鄉勇們和衙兵們在原地,看著毀壞了的堤壩焦頭爛額......

線頭開始理清了,村民們有救了,心情大好的林玠架著巨人鐺,哼著歌走向府衙,準備召集人手隨他進入災區。

但他剛走進去就退了出來,只因為他看到了王守仁,和一個讓自己心跳漏半拍的身影。

林玠調整了一下情緒,收起武器走進了大院。王守仁見到人形的林玠也是鬆了口氣,帶著徐欣然走了過來,給身邊成熟了一些的少女介紹道。

“欣然,這是林醫生,也是按察使大人。”

徐欣然上下打量著林玠問道:“你叫林玠?”

“我......”

見到王守仁給自己使眼色,林玠說道:“我是林階。”

“大圭玉玠?”

“階梯的階......姑娘有何指教?”

“把你的手腕給我看看。”說著,徐欣然就要去抓林玠的手,卻被林玠躲了過去。

王守仁趕緊說道:“好了小十二,不要無禮,早就和你說了林大人不是西邊那個食人魔,你鬧完了也該回家了,不然祖奶奶又該擔心了。”

林玠藉機詢問道:“王大人,這位是?”

王守仁嘆了口氣,開始講述:

幾天前,徐家祖奶奶大壽,他陪妻子回了趟家,喝多了酒在廂房休息。誰知道,徐欣然這個小丫頭趁著姑父醉酒,套出了林玠的下落,之後又躲在了王守仁的車裡逃出了徐府。王守仁也是今天才發現了她,小姑娘聲稱不帶她去找林玠,她就自己去災區找。

一向寵愛這個侄女的王守仁沒了辦法,這才帶她來了。

得知林階不是林玠,徐欣然的神色黯淡,王守仁咳嗽了一聲說道:“欣然,我派車送你回家吧,這裡還有事情要處理。”

“姑父。”徐欣然抬起頭,眨著大大的眼睛,說道:“你派車送我去雅妮城吧,我還是想去找他。”

林玠雖然於心不忍,但又覺得徐欣然有些過分了,幾十裡外就是被腐蝕了的災區,多少老百姓生死未卜,甚至可能已經被腐蝕成了欲魔,徐欣然這位大小姐卻還在這想著兒女情長,哪怕徐欣然是在掛念著他,這讓林玠覺得有些不舒服。

於是,林玠冷著臉對王守仁說道:“王守仁,別忘記你是來幹嘛的,把家眷帶到這裡就算了,還要浪費時間胡鬧?那麼多百姓生死未卜,給我趕緊把心思放到救災上!”

說著,林玠就走向了室內,準備找熟悉地形的村民帶路,先將桃花村的腐蝕清理了。林玠一番義正言辭的指責讓王守仁感到羞愧,他將徐欣然推上了車,又立馬整頓了手下的騎兵,看到林玠和幾個村民走了出來,便一同跟了上去。

走到了衚衕口,林玠看到徐欣然從車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理會,而是舉起手指著天對面前的鄉勇和士兵們發表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災區還有幾十萬的災民等待我們去救,但我提前說明,這次進災區是有風險的,村民們的腐化程度如何暫不知曉,便是腐蝕霧氣對你們也是劇毒的。”

底下人議論紛紛,不少村民選擇了直接離開,林玠也不怪他們,繼續說道。

“我製作了一些防毒的面罩,加了竹炭,刻了符文,可以保證大家的健康,但只能使用兩個時辰,所以這次我們最多清除桃花村的腐蝕,到了時間就出來,大家願意協助的,到我這裡來領裝備。”

村民們紛紛走遠了些,但也沒離開院子,大家都在觀望別人的選擇。正當此時,邢三和劉明回來了,他們遠遠地就聽見了林玠的喊話,進了院子直接從林玠手裡接過了防毒面罩,一些本地的衛戍士兵們和百姓這才壯著膽子上前。

林玠微笑著問道二位勇士:“你們怎麼回來了?災區邊界不用值守了嘛?”

“是錦衣衛老爺讓我們回來的,他們把邊界線上的人都遣散了。”

“遣散?這是要幹嘛?”

二人搖了搖頭,林玠看向王守仁,王守仁也搖了搖頭,正當眾人思慮之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林玠身邊響起。

“不論如何,我們先去前線吧。”

林玠轉過頭,看到徐欣然已經戴上了密不透風的防毒面罩,可愛的杏眼透著毛玻璃看向林玠,然而,林玠和王守仁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不準去。”

“為什麼?”

“那是慾望腐蝕之霧,你是女孩子,容易......出問題。”

“什麼問題啊,你看不起我?”

王守仁發揚家長作風,指著徐欣然說道:“再別問了,回車上去。”

徐欣然嘟著嘴剛想反駁,就看見姑父抽出了腰帶,唸了清光咒加持,直接就把自己五花大綁,丟進了車廂,林玠鬆了口氣,繼續對志願小隊說道。

“龍帝聖明,派來了龍馬騎協助我們,大家不必過分驚慌,到了災區,龍馬騎開道,村民指路帶我找到水源,我會用秘術淨化水源。找到水源前聽王都尉的,找到水源後聽我的,大家清楚了嗎?”

眾人齊呼,士氣高昂,龍帝的人望可見一斑。

徐欣然的車向西,她悶悶不樂地趴在窗戶上,看著林玠和姑父向東。下一秒,她的瞳孔突然放大,林階手腕上那隱約可見的血誓符文散發著紅光,世界上也就只有她和林玠看得到彼此手腕上的血誓符文,他就是林玠!

徐欣然紅著眼睛,對著高大的林玠喊道:“騙子!狗東西,你為什麼不找我?”

林玠沒理會徐欣然的喊叫,很快便和眾人消失在了街角。

發洩之後,徐欣然流下了兩行清淚,林玠身上有太多秘密,也揹負了太多責任。他不與自己相認,定是嫌棄自己麻煩,再強求又有什麼意義呢,徐欣然想著:就讓他去做他的事情吧,我會一直等他,不成為你的負擔......

一炷香的時間後,小隊來到了潯陽堤前,卻驚訝地發現,對岸的紫色霧氣完全消失了。

林玠看向王守仁,王守仁也愣愣地看向林玠,二人正懵著呢,本地縣丞崔梁從船上跳了下來,笑著走向二人,說道。

“兩位上官來遲了,沒見到兩位龍子的神蹟。”

“什麼神蹟?”林玠有些預感不妙。

“蒼龍和赤龍殿下使用風火之力,頃刻間就消解了兩岸所有的腐蝕。”

小隊裡的百姓和士兵們都處於震驚的狀態,有的村民眼圈有些紅,不知是悲傷、憤怒亦或是無奈。林玠抓住了崔梁的領子,質問道:“你說的腐蝕,包括被腐蝕的村民嗎?”

被這麼多人看著,懸在半空中的崔梁漲紅了臉,費力地推著林玠的手,掙扎著想要脫身,王守仁出面將他放下,崔梁憤憤地轉身離去。

奔流不息的長江恢復了清澈,兩岸只剩下了燒焦的村莊以及灰燼,這世間彷彿從來沒有過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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