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扎哈拉是矮人語言,意為寶石之城,卡是所有矮人城市的字首,意思為至高。

這座城市建設在挖空了的高山之中,人類遊俠們只能看到巨大的兩尊矮人主神雕像矗立在大門口,至於潛入內部,那就根本不要想了。且不說層層關卡禁止非矮人族群的進入,即使僥倖偷跑進去了,也會被困在迷宮一樣的洞穴裡,矮人們每年都能從洞穴通道里清理出大量蟊賊屍體。

矮人和精靈誰更有錢不好說,但更守財的那個一定是矮人。

傳言,可以一口吐息就可以覆滅一處人類村莊的黑龍,曾經來到了這座寶石之城,嘗試奪走矮人王座上的泰坦寶石。但最後,矮人屠夫們擊殺了這隻黑龍,矮人的軍隊乘坐直升機翻山越嶺,找到了黑龍的巢穴,殺光了巢穴裡所有黑龍幼崽,但卻沒有拿走黑龍的財寶。

這就是矮人,固執而強大。

天空中劃過一道流星,城門口站崗的矮人們閉上了眼睛,這是一種矮人的迷信,他們認為:流星是不祥的象徵,看到了一定要閉眼。

然而,那不是流星,而是......

食人魔林玠費力地從雪堆裡爬了出來,對著天上的北極星豎了箇中指,他手腕上的藍色符文此時顏色更加的深了,還增加了幾處玄妙的符號。感到了寒冷的林玠搓了搓手,隨手打了個響指,食指上的銀色戒指光芒閃爍,一件毛皮大衣出現在了身上。

第一件任務完成,變化之神給予了他兩樣“禮物”:手指上的空間戒指,可大可小,可以放置一個房間的物件,但不可以放活物;第二樣禮物則是“模仿”,他的身體、外貌、聲音甚至是服飾,可以變成另一個個體的樣子。

這兩樣禮物都非常地有價值,不僅解決了語言和物什存放問題,也讓林玠想到了前世網際網路上的一個地獄笑話:給你一百萬,讓你扇可愛的嬰兒一巴掌,你幹不幹?

林玠看著手指上的銀色戒指,又想到了屍橫遍野的烏爾姆河,不禁露出了苦笑。

一邊向著至高寶石城走去,林玠一邊安慰自己:那些選帝侯們,即使沒有自己和變化之神,也會打起來的,自己的參與加速了帝國的統一,為混沌入侵提前作好準備工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的所作所為也許並不是壞事......

眼看就快要到城門口,林玠已經看見了門口全副武裝的矮人守衛,他往雪堆裡一鑽,藍色的光芒被雪遮掩,再出來時,林玠已經從最高大的種族,變成了最至高的種族——群山矮人。模仿能力讓他學會了矮人的語言,他又抓了一把雪往赤裸的身體上抹,直到身體開始打顫,他才病懨懨地走向了門口的守衛。

守衛見到沒穿衣服的矮人,立馬熱情地迎接了上來。

“夥計,你怎麼了?”

“我被打劫了,衣服被人拿走了。”

“先喝口酒吧,夥計,你叫什麼?是我們寶石城的嗎?”

林玠早有準備,眼睛一紅,鼻子一酸,帶著哭腔說道:“我是阿尼.拉奇亞.賈庫茲,是從卡.亞薩城逃難來的......”

卡.亞薩,意為遺忘之城,位於群山的最南邊,與煉獄荒原接壤,正是之前被黑暗矮人們覆滅的那座城市。一聽到這位同胞是來自遺忘之城,守衛們的眼眶都有些紅了,矮人與黑暗矮人完全不同,是熱情而有同理心的種族,當然了,這裡的同理心專指對同類的同理心,對於人類,他們保持漠視和歧視,對精靈,他們選擇仇視和敵視。

“這麼遠的距離,你是怎麼走過來的?”

“先別問了,給這位夥計拿件大衣吧。”

矮人守衛都穿了兩件以上的棉衣,大家湊了三件出了給林玠穿,林玠一時有些感動:這個世界的人類社會。都少有這種情節,古老種族強大的不止是他們的科技,更是他們的團結。

“好多了吧,夥計,你再喝兩口酒。”

“我好多了,其實我是帶著任務來的,希望能面見群山之王。”

守衛沉默了,林玠以為事情大條,剛想開口緩和氣氛,就聽見守衛莫名其妙地說道。

“你直接進去找不就好了嗎?法伊昆就在大殿之後的書房。”

“你們不用查驗身份嗎?”

“查驗夥計?”

守衛們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說道:“我們這沒那麼多規矩,你進去就好。”

林玠半信半疑地往裡面走去,剛一進城門,身體就變得溫暖起來,林玠看見到處都有雕刻在牆上的符文,可能是用於保暖的,他暗暗地記下了。繼續往裡面走,照射在石板路上的光線開始變得昏暗,好在牆壁上有些夜光石以及油燈。

穿過了前廊通道,林玠的面前出現了兩條路,指示牌上分別寫著:矮人、其餘。

繼續走,林玠看到了人類商人,他們走在又窄又崎嶇的土路上,林玠走在了精美而寬敞的花崗岩鋪就的道路上。被矇住眼睛的商人們每過幾十米就要接受一次盤查,甚至還有儀器測試,而林玠一路沒受到任何盤查,就走到了主城之外。

這下林玠知道了守衛們說的“沒那麼多規矩”是什麼意思,矮人們們將自己人一律視為“文明人”和“克己者”,將其餘種族,尤其是人類視為“野蠻人”和“充滿慾望的小偷強盜”。因此,人類商人們無法進入主城,只能在通道里與矮人們交易,用一袋袋的糧食、肉食和棉花換取一小盒精巧的矮人工藝品或是精鋼。

一進主城,林玠就不自覺地遮住了雙眼,五彩寶石礦脈鑲嵌在穹頂和主城四周的石壁上,發出奪目的光芒將整個山體內部和至高寶石城照得明亮如晝。一座巨型的矮人主神雕像矗立在主城的正中央,他拿著錘子和巨型火把,坐在至高寶石王座上,表情肅穆地看向前方。

即使只是雕像,林玠也從中感覺到了一種神的壓迫感,這感覺他在熟悉不過了,但又覺得不同的神威有著不同的感覺。

貪食之神給他的感受像是父親,這可能因為他的身體的是食人魔,變化之神給他的感受則像是宇宙,讓他有一種面對虛無的窒息感。而眼前的不知名矮人主神雕像,給他的感受則是力量,純粹的力量以及像山一樣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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